雨师只想冷笑,独孤流景不会还天真地认为她会永远爱他,就这么肯定她不会变心,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独孤流景在浴池沐浴的时候,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看院子里纷飞的落叶,那天空那洁白的云朵,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划过她的脸颊,她露出一抹妖艳至极的笑容,独孤流景,这已不是你说滚就滚,你说回来就回来的戏码。
这次,由不得你来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你虽然起了个头,但你无法掌控事情的结局,饶是你心机再是深机,也敌不过温柔陷阱,糖色毒药。
他说爱她,她信。他说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她也信了。
当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她身子绷得僵直,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本能地厌恶他的触碰,觉得他很脏很脏。但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雨师想,如果这个时候,她要杀了他,是不是易如反掌?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他的心脏就在她的手下,只要她微微用力一拍,就能震碎他的心脏,弄死一个人很简单,但是这远远不够。她要让他身败名裂,变得一无所有才行。折磨他,就是折磨老妖婆,手段有很多,而她决定对他用最狠最毒的招术。
她兴奋地算计着以后的一切,以致于天微亮时才睡着,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了。
独孤流景知道她一夜未睡,脑子里不知盘算些什么,销魂的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但他有自信,她一会再度爱上他,很爱很爱,爱到不惜一切,就如他一般。
如果非要用血来洗清她所受的耻辱,那他也甘之若怡。他侧躺在床铺上,宽敞的龙凤床似乎太大了些,他甚至喜欢小一些的床榻,那样,他就可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将她捧在手心。她的绝色容颜是他永远看不够的,而她的性子也是他爱不够的。
雨师睁开眼就正对上独孤流景温润的瞳眸,里面仿佛有黑玉在流转,让人如沐春风,而他轻淡一笑,就如一股香甜的风吹起她的心里,荡漾在她心田。
她移开视线,将他的手臂自她的腰间挪开,这样缭绻缠绵的气氛已不适两人。她表示要离开,独孤流景闻言流露出无奈之色,依依不舍地起身着衣,当听到说要回‘云城’时,他的手指一僵,停下穿衣的动作,怔怔地望着她。
“为什么?”他低哑开口。
“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易物节’,现在事情办完了,自然要回去。”雨师缓缓起身,雪白的里衣滑到肩头,长发披散在肩头,一派美人春睡初醒,慵懒而又迷人。
独孤流景走近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闪着灼热滚烫的热度,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气息不均地说:“你就不能留下吗?”
雨师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好像没有和好吧?那我留不留,走不走,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抿唇轻笑,眼里波光潋滟,低沉道:“我可以给你关系。”
雨师脸色倏然变冷,傲倨地看了看他,想了又想,“那就看你的诚意了。”
本来她要狠狠地嘲讽他一顿的,可是如今在他的地盘上,她又打不过他,要是惹恼了他,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最简单最基本也会囚禁她,让她不得自由。而她的手下们,哎,真是丢脸丢到皇城来了,在独孤流景的手下都走不过十招,生生让她无地自容。
独孤流景的眼神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他似乎想笑,却又拼命忍住,她要看他的诚意,是不是代表她还未对他忘情,她肯给他机会了,机会……
下人过来好几次了,说皇帝宣他晋见。独孤流景垂下眼眸,装作没听见,对她露出温雅一笑:“我先送你回客栈。”
雨师扫了旁边的下人一眼,那人身子抖了抖,似乎极害怕她。“不用,皇上找你,不可怠慢,我自己回去便是。”
“我送你回客栈。”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无庸置啄的口气,坚定而强势地态度从来不给人拒绝的机会。雨师也没有与他继续争辩下去,他都不在乎,她瞎操什么心,冷淡就是她此刻最好的姿态。
她想,他一定是怕她悄悄地走了,所以亲自送她回去,等同向世人宣告,她依然是他的,谁也不准肖想。
果然,在回到客栈时,她就感觉周围多了很多双眼睛,气息杂乱,人数众多,个个是绝顶高手。他还真是对她颇为用心啊。
独孤流景一直沉默着,直勾勾地盯着雨师冷淡的模样,心中稍软了些。她心中含着一股怒气,所以才对他这般冷淡,等她消了气,自然就会笑逐颜开了。她生气时,他就默不作声,但老是被这样冷淡地用眼角瞄着,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看着她即将迈入客栈的大门,头也不回,他那颗骄傲的心终于受不了了,掷地有声地说:“等消了气就跟我回去,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雨师身体一僵,脚步停了停,却并没有回头。
独孤流景眼角顿时冷了下来,额上隐隐青筋浮动,“耍小性子可以,但要有个限度,雨师,你不要太过分……”
他能容忍的是有限的,他爱她,却不会为了她放弃一切。
雨师优雅转过头,凉凉一笑:“这就受不了了?曾经我所受的一切远远不止这点,你为了你娘打我一巴掌责怪我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加倍讨回来。”
说完,她不理会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翩翩地进入客栈。
独孤流景沉默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明明他不想那么说的,可是他却忍不住,他受不了她的冷淡,耐不住她的冷眼,他想念那个温暖如阳的她。
护卫壹号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脸上冷硬地线条绷得紧紧的。后背的衣服被抽得一道一道的,传出淡淡的血腥之气。雨师面露疑惑,“壹号,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