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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车停下后,车夫利索地跳了下来,挑起车帘,一个样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一身青衣的俊逸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即又走出了一个身穿灰衣的长者。“可是到了,好久没有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了,还真有些不适应。”青衣中年首先开口道。

“是啊,如今咱们回来了,那些去的人也回来了,老爷也应该放心了。不过要是让少爷知道老爷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一定后悔给老爷出的主意了。”灰衣老者微笑着应道。

“是啊,手上的事再过不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好好四处走走看看了。”青衣中年点头笑道,听到后一句话却又笑着摇摇头,“呵呵,那小子,本来早就能回来,却非在那多呆了一年,弄得我不知多担了多少埋怨,也该好好罚罚他。你道那小子不知道呢,咱们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着呢,不过不说出来罢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像谁,年纪轻轻就跟那几个老头子似的,当年的我可比他差远了。”嘴上虽如此说,但其脸上的满意却是显而易见。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林府大门走去。

原本站在一边的贾家众人有的其实并非第一次来到林家,其中一个一眼辨认出了那个灰衣老者乃是林府的大管家林忠,以前来也是见过的,如此这被其称为“老爷”的中年男子的身份便不告而知了。

贾府众人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林姑老爷,林管家。”

林如海下马车时就已经看到了这些人,此时见这些人上前行礼,且认识自己和林忠,不禁看向林忠。

林忠看着来人向林如海解释道:“好像是贾家的几个婆子,前些年来过。”说罢问道:“几位可是贾府之人?”

来人赶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林忠奇怪道:“既然是贾府之人,为什么不进到府中去,反而都站在这门外?”

贾家诸人听到此便将自己被赶出来一事说了出来。本以为林如海起码也会有些歉意,将自己这些人重新迎进林府,不料林如海听到此却点点头道:“看来是雨墨那丫头了,做的不错。吩咐下去,这段时间谁要是穿的花花绿绿的进府的,一律给我赶出去。”说完便自顾地进了府。

留下林忠微笑道:“各位也听到了,林家如今正在白事,各位还是换身衣服再来吧。”说完也进了府,留下贾府众人面面相觑。

第二日,贾府诸人换上一身素服,又齐齐来到林府门前,这次,众人先被带到了灵堂,拜祭过林夫人后才被待到偏厅,只一次默涵已经等在了那里。几位婆子见上首位坐了一个俊美非凡年轻的公子哥,与昨日见到的林大人有几分相似,又见其身后站着的正是那日将自己赶出去的那位姑娘,便知这就是林家的少爷林默涵了。

众人并未见过默涵,不知默涵竟是如此俊美,就那样随意悠然地坐着,就能让旁人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默涵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家众人,一双长长的凤眸闪出摄人的光芒,被其看到的都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将视线移到眼前之人身上。默涵缓缓开口道:“各位既然从外祖母家远道而来,也辛苦了。来人,看座。”

贾府众人听后不禁郁闷无比,现在体谅我们远道而来的辛苦了,那昨天为什么见都不见我们,还把我们赶了出去?默涵身后的几个丫鬟听后也是一脸笑意。

众人在凳子上坐好后,便又听默涵开口道:“不知外祖母可还好?各位舅舅舅母身体可好?”

一个婆子原本屁股还没坐稳,听到问话又赶忙站起回道:“老太太身体很好,老爷太太们也都好,就是挂念表少爷和表小姐。”

默涵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道:“劳烦外祖母费心了。”

那婆子刚要接着说话,便听默涵道:“既然各位已经拜祭了娘亲,现在便去歇息吧,改日再走也不迟。”语气肯定,似是不容反驳。

那婆子原本想好的说辞没有说出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是好。

默涵见其神情,便“善解人意”的问道:“这位嬷嬷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那婆子听后心中一松,终于有机会把来的目的说出来了,有些感激地看着默涵道:“是这样的,老太太十分想念表少爷和表小姐,想接两位到贾府住着,一来可以一解思念之情,二来表小姐还小,需要人教养。”一口气将准备好的话说完,那婆子才抬头看向默涵。

默涵听后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众人看后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激怒了眼前这位明明总是一脸微笑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少爷。正当众人暗自揣测时,却听默涵两手捧心说道:“外祖母是在是太让人感动了,不过娘亲刚刚过世,我们兄妹两个还要在母亲陵前尽孝。还有我这不争气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再者我是家中的独子,还需在爹爹身边尽孝,妹妹的身体也是三日病两日灾的,受不得京城严冬气候,如此只能辜负外祖母的一片心了。”

身后几个丫头听默涵说得情深意切,但最终还是两个字——不去,不禁有些好笑。

贾府众人听默涵回绝了,不死心地接着道:“老太太也还说,姑老爷可能要亲自教导表少爷,若表少爷来不得,也定要表小姐前去。姑太太离开京城已经十几年了,却不料如今阴阳两隔,把表小姐接到身边养活,也是全了老太太的思念之情,表小姐也在老太太身边全当为姑太太尽了孝心。”

默涵听此不禁心中冷笑道:“古人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听过女儿死了还要别人到跟前去尽孝心的,这迎春还是你的亲孙女呢,嫁出去后你还不是对她不管不顾?”口中却说道:“替娘亲去外祖母跟前尽孝原也是应该的,但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而今生母热孝未过,有怎好离家出行。”

贾府之人听后觉得默涵说的也十分在理,并无可反驳之处,但若就这样回去,老太太也是定然不依的,其中一个忽然开口道:“那等出了孝期,再让表小姐前去如何?”

原本众人以为默涵还要想借口推托,却不料默涵听后却眼中一亮道:“果然是个两全的主意,明年开春,我便同玉儿一同进京拜见外祖母,想必外祖母也不急在一时。”听到默涵的话,贾家众人才算放下心来。

第二日,贾家诸人便带着默涵的信离开了林府,回京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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