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正想着什么,那不远处塌上的人儿一个翻身,被子便掉了一半。

皖清洛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替他拾起来棉被重新盖上去。

弯腰低首间,她的脸与他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间隙,一时间她的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昏暗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面貌,深入人心的让人迷恋。

“娘,娘……不要,娘……沁沁,沁沁……”

忽然一阵细小的梦呓使得皖清洛清醒过来,他口里混乱地叫喊着两个人。

她心里一阵低沉,在他的心里这两个人才是最重要,最无法释怀的。

然而,对于自己,想必他有的只有愧疚,刚刚那个吻不过是同情的施舍,其中饱含真挚的情意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内心恍然涌现出着无穷无尽的苦不堪言,失魂落魄倒在了床上,她闭上眼睛,泪水艰难地从眼缝中流淌下来。

第二天,皖清洛盯着一双熊猫眼,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上看着碧绿剔透的茶叶在白瓷茶杯中浮浮沉沉,没有定所。

早上醒来就没有看见周廷浩,自己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忽然忆起昨晚周廷浩说的梦话,心里顿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想起什么似的,皖清洛走到他们放东西的箱匣处,打开了自己临走时带的行李。

从里面拿出了她慌慌忙忙带出的那副画,如果周廷浩看到了会很欣慰吧。

想着便把那副画挂在了房屋比较显眼的地方,冬日的暖光映照着,显得洛凤璃的面庞更加柔美。

果然,周廷浩便从外面赶了回来,还不忘给皖清洛带了早饭——两个烙饼,他大概是怕皖清洛一个人在家里会饿死吧。

皖清洛这才知道周廷浩帮助那些村民给那些麦苗保墒护根了,安全过了这个冬季,来年春就是收割的好时节了。

一进屋,周廷浩就看到了皖清洛挂起的那副画,可是和预想的不一样,周廷浩径直大步走过去,气势汹汹取下了那副画,眼神中似乎冒着怒火。

“皖清洛,谁让你自作主张!”周廷浩震怒一回眸,皖清洛吓得僵直了身子,嘴里的饼还含在嘴里,不敢咀嚼。

“谁让你把这幅画带来的!说话!”周廷浩无所顾忌朝着皖清洛就是一阵怒吼,皖清洛吓傻了。

“相公,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看到这幅画会很开心!”皖清洛惶恐地放下那个饼,走到周廷浩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希望可以让他消消气。

“你以为,你以为我很开心,谁给你这么大自信!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开心!”周廷浩直接冷冷地用手拂去她的手,“谁告诉你我娘亲的事?你是不是巴不得拿这个来讨好我,才故意这样别有用心!”

周廷浩憋了一肚子的愤怒,他毫不掩饰地说着让皖清洛无地自容的话来。

皖清洛被他的话深深刺痛,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周廷浩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周廷浩!你混蛋!”皖清洛哭着骂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如止不住的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皖清洛受委屈地流泪,周廷浩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伸过手去,却是空荡荡的。

因为下一秒,皖清洛只身破门而出,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周廷浩,我恨你!”

一眨眼,皖清洛不知不觉来到了望月泉,大概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让她好好冷静下来了。

她知道周廷浩并没有追出来,他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恶魔,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一想起周廷浩刚刚那样刻薄残忍,皖清洛就鼻子一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对我这么冷酷无情,我做错了什么?”

对面的山壁传来阵阵回声,这个季节,周围的树枝也都掉光了叶子,变得光凸凸的,衬托的那声音满是凄凉。

身子一抖一抖,皖清洛伤心地痛哭涕流,也不管不顾地用衣服擦去,这时肩膀上一暖,一只大手附在皖清洛的身上。

皖清洛吃惊地回过头去,只见到肖逸蹲在她的身后,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填充着暖色的光芒,似乎是安慰自己一般。

她指了指对面的崖洞,像之前一样,抱着皖清洛便一跃而起,直接飞了过去。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皖清洛已经坐在了洞中的塌上,每次被她抱过来都会晕眩一番。

不知道是因为洞壁厚有御寒作用,还是火把带来的温度,走进洞中,皖清洛感觉到洞中比外面要暖和很多,植被还是郁郁葱葱,不像外面那般一番萧条。

此时肖逸温柔地搂着自己,她的身上很温暖,让皖清洛有种安心的感觉,但是很快地大概是哭多了,又饿又渴。

可是转念一想,肖逸平时一个人在这里吃些什么呢?

“逸姐姐,我去找些食物来吃可好?”皖清洛脱离她的怀抱,朝着洞穴外延走去。

谁知肖逸拉住了她的肩膀,她指了指一旁桃木暗红矮桌上的笼龛,皖清洛有些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按说这里这么空荡也不会有什么吃的。

打开一看,都是一些家常菜和馒头糕点,并且还很新鲜。

“这个?”皖清洛指了指里面的东西。

肖逸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然后便示意皖清洛吃。

皖清洛也没想太多,拿起一个馒头就啃起来,她真的饿了。

皖清洛狼吞虎咽地吃着,肖逸满足地看了看皖清洛,然后自个儿躺在塌上闭目养神起来。

皖清洛偷偷地瞄了一眼肖逸,她似乎有一大半时间都是躺在那个地方,慵懒的姿态,面庞静得如一面不惊不燥的镜子,只有她蜿蜒细长的眼缝上微微颤抖的睫毛显示他是活的物体。

肖逸看上去无忧无虑,可是身上却无形中散发着让人怜惜的孤独凄然。

心情一不好,皖清洛的胃口会突然增大,她坐在方凳上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加上一个白糕,可是还是难解心头郁闷,还是死死地趴在矮桌上不肯挪身。

就在这时,山壁处一个胳膊粗的洞穴理爬出来一个灰色的蠕动物体,经过枝藤上时,枝藤微微发颤,余留下一片濡湿。

那是一条通臂粗的腹蛇,蛇信子“呲呲——”发出细小的声音,它正一步步接近坐在角落里吃东西的皖清洛。

恍惚间,塌上的肖逸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他玲珑剔透的耳廓有意识地动了动,忽然细长眼蓦地睁开,“清洛!小心!”

大呼一声,肖逸一下子冲了过去推开皖清洛的身子,可是一切还是迟了,那腹蛇直接飞到肖逸皖清洛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肖逸说是迟那时块,狠准快地抓住它的七寸处,直接扔出了山洞之外的崖下。

皖清洛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中,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惊天秘密,大脑嗡嗡作响。

捂着被咬的伤口,却一点都不痛,而是麻麻的感觉,皖清洛清清楚楚听到肖逸呼喊出地话,可是刚刚那个声音浑厚富有磁性,明明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逸姐姐,你不是哑巴,你也不是女人?”皖清洛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眼前的视线也渐趋模糊。

皖清洛被蛇咬了一口,毒性在胳膊处发散,她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侵满了冷汗,神智不清,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肖逸的身影在眼前晃了晃,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皖清洛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

肖逸连忙接住了皖清洛下落的身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他抚着她的额头,面带愧疚地说道。

说着把皖清洛放到了塌上,掀开她胳膊上的伤口,留下了两个尖而深的齿印,四周已经红肿起来。

此时此刻,精神恍惚的皖清洛一直呜呜咽咽地哭诉着什么,“相公……相公……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

肖逸看着她这样难过,肖逸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好像过得很不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遥远的心痛被她的汨汩流出的眼泪拉扯出来,肖逸黯伤的眸子爬满了悲怆。

那年它才十三岁。

“爹,大哥呢?大哥去哪儿了?我要大哥回来!”

“逸儿,你大哥他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

“可恶的战争,可恶的朝廷!逸儿,我不会让你走你大哥的后路,我会把你藏起来,藏得越隐秘越好!”

“我想和爹爹在一起,我哪里也不去!”

……

“从今天起,你便要男扮女妆,外人面前万万不可说一句话泄露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不可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过了征兵的年纪你就可以回来!”

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未涉足红尘半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除了他年迈的爹每日送来饭菜,可是却是聚少离多。

肖逸啊肖逸,如今这般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真是你所亟盼的吗?他苦笑一声。

一步错,步步错。

皖清洛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肖逸着急地看着她,他知道这种腹蛇体内的毒性很强,毒素再不除,就会在她体内扩散,她会被麻痹神经而死。

他抬起皖清洛的胳膊,毫不犹豫地腑下了身子。

“清洛——”

“胖姐姐,你在哪里?”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周廷浩一行人沿着村前村后找了一个遍,可是皖清洛的影子都没寻到,周廷浩后悔今天那样对她,他说的话太狠毒了,可是他一看到那副画像他就按奈不住内心的狂怒。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提醒他洛凤璃离去的事实,自从洛凤璃去世,他靠画画来麻痹自己的心。

直到遇见了阮沁沁,这一切似乎变得那么多余,他把以前的画全部封存,只要见到阮沁沁他就会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离开。

他一直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的内心,可是今天再次看到这幅画,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是让他当头一棒,让他无处可从。

他忽然明白阮沁沁永远替代不了洛凤璃,一切都是谎言,一个没有捅破的面具一下子被揭开,所以他接受不了,他会勃然大怒,他会控制不住的,怒骂皖清洛。

可是皖清洛跑开后,周廷浩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多么过分,她是无辜的,她只不过让他看清了事实而已。

“清洛,清洛——”他大声地呼喊着,脸上挂着些许晶莹的汗珠。

“大少爷,你别着急,大少奶奶会平安无事的!”贾氏在一旁安慰着,她看得出周廷浩脸上的着急。

“但愿如此!”周廷浩感激地看着贾付一家,特别是贾菁儿,这丫头累得气喘吁吁,还一脸担心的样子。

已经快大半天了,从上午到现在整整十几个小时,眼看天色都要暗了下去。

一转眼,几人来到了村东处,再走几步就是望月泉,贾付一家稍稍却了步。

周廷浩意识到他们神色的慌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大少爷,那里还是不要找了,不会有的!”贾付有些为难地说着。

“为什么?”

“大少爷有所不知,这个地方在我们村是不详地,这里有狐妖,经常有人出事,您不知,菁儿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就出了事!”

从贾付的叙述中,周廷浩得知,小时候贾菁儿误闯进了望月泉,等到家里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后来大病一场,那段记忆凭空消匿了。

贾付说这些的时候,贾氏拉着贾菁儿去了一旁,他们也未曾提及此事,就是怕女儿会有阴影。

“贾管家,你们先回家吧,我要把每个地方都找遍,一定会找到清洛的。”

眼看周廷浩执意要去望月泉,贾付也不好多加阻拦。

“那好,我们再到其他地方再看看!”

于是,周廷浩和贾付一家分头寻去。

夜漫天袭来,那黑乎乎的天空中,只剩下斑斓的乌云翻涌着,周廷浩的心就如此刻的云,翻腾着无穷无尽的忧心。

皖清洛,你最好给我安全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然我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冬季的时候,泉水也会静止不流,望月泉此刻,静得就只能听到波动的心跳声。四处是封闭的崖石峭壁重叠,一个个魁伟的黑影就如一个恶魔张开血喷大口,四处黑漆漆一片,周廷浩只好吹亮了火折子。

走了几步,豁然开朗,抬头终于看到了暗沉的夜空。

就在这时,视线里意外地出现了不远处的泉涧边躺了的一个身躯,她一动不动,可是身材体型都和皖清洛如出一辙。

“清洛——”

一句欣喜若狂的呼唤,周廷浩再也顾不了许多,急忙冲上前去。

天黑天明,昨夜一场暴风雨吹捻了枝头上最后一丝生机,气温骤降,这里的冬才已经开始,窗外飞起了细小的雪霰子,晶莹,素冷,洋洋洒洒落在了地上便消失不见。

昏迷了一天一夜,皖清洛总处于梦魇中,混乱不清地呼叫着周廷浩,肖逸,还有周新泰……

她明明感到胳膊上一阵湿热,梦中肖逸在吮、吸着她的伤口,吐出一口一口黑的发紫的毒血,“不要,逸姐姐,不要——”

周廷浩在一旁紧张地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停地用湿手巾为她擦去脸上的冷汗。

从昨晚到现在皖清洛一直抱着手臂说冷,被子加了一层又一层,她还是说冷,没办法周廷浩只好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很久她才慢慢平静下去。

找到她的那一刻,周廷浩震惊地发现皖清洛会被蛇咬到的伤口,可是伤口却已经被处理好。

贾付他们都怀疑和狐妖有关,但是周廷浩却被不这么认为,他很自然地联想到那晚那个一闪而过,轻功了得的白影子。

“逸姐姐!”一声惊呼,皖清洛整个人弹坐在了床上,她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这里?怎么会在别苑?

一侧头,就看到周廷浩站在一旁,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可是皖清洛一想起那天他的态度,立刻悻悻地躺了下去,拉了拉被子把头遮住大半,她赌气地把脸背向了周廷浩。

看着她这个样子,周廷浩只是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先出去!”周廷浩说完就准备移步离开。

“周廷浩,你……你不要走!”

皖清洛一听到周廷浩要出去立刻心慌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在身边就会很安心,但是一走开就像是缺了什么似的,她好害怕他的离开。

她记得以前小时候睡觉前老妈都会和自己说故事,一直说到她睡着才罢休,如果没睡着是说什么也不让老妈离开半步的。

老爸说那是一种病,叫做依赖的病。

被她叫了一下,周廷浩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转身,好像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介蒂,可他知道皖清洛已经一股脑爬了起来。

看着背脊冷意的周廷浩,皖清洛直接扑了过去,紧紧地拥着他硕实的腰,眼泪扑簌簌往下滚落,打落在周廷浩背后的衣襟上。

“廷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乱动你的东西了,你不要走!”皖清洛大哭着说到。

周廷浩的背后一片温湿,他心里的那块凸凹被她一下子用柔弱填满,他慢慢转过身来,把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身上,手轻抚着皖清洛的额头。

“傻瓜,这事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真的吗?你不怪我?”她不敢相信地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眼圈周边氤育着泪光点点。

周廷浩看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阵惭愧,他很后悔那天那样说她。

“当然是真的,不过下次不可以一生气就离家出走,知道了吗?”

“嗯!”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任由着周廷浩帮她擦去眼泪,哈喇子。

正当两人冰释前嫌的时候,皖清洛似乎意识到一件特别紧急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家的床上,为什么周廷浩会找到自己?

她仔细回想着那天发生的种种。

皖清洛依稀记得自己中了蛇毒,肖逸脱口而出的警告声,那声音证明他是一个男的,然后……

她连忙抬起受伤的胳膊,“相公,我怎么会在这里?”

“前天晚上发现你躺在望月泉那边,胳膊上被蛇咬了,发现你的时候伤口被简单处理过,回来是我帮你包扎的!”周廷浩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逸姐姐她!”

皖清洛有些惊慌地惊呼了出口,难道那并不是一个梦,是真实发生的,肖逸他一口一口为她吸了毒血,然后又把她放到了之前的地方好让别人找到她。

“清洛你在说什么?逸姐姐是谁?”

看着皖清洛失魂落魄的模样,周廷浩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廷浩,你帮我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皖清洛扯着周廷浩的衣服就是一阵哀求,她知道肖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救谁?清洛,你说清楚!”

周廷浩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皖清洛已经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拉着周廷浩就,慌慌张张出了门,临走还不忘拿起家里的瓶瓶罐罐的药。

“你说望月泉住着一个男扮女妆的男人,他帮你吸了蛇毒?”

一路上,皖清洛就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周廷浩,虽然她知道自己答应过肖逸不暴露他的身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人根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求助周廷浩。

很快,两人又来到了望月泉,细细密密的雪霰子稍微变得迅猛,铺天盖地下了下来,慢慢化成融水滴落在地上,树枝上,冻结的溪流中……

好冷!尽管皖清洛和周廷浩出门还披了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风,还是抵挡不住着肆无忌惮飘来的冷风刺骨。

“相公,逸姐姐……不,肖大哥就在那里面!”皖清洛突然意识到肖逸已经不是女人,他是一个男人,皖清洛指着那个崖壁上的洞穴示意着周廷浩。

周廷浩顺着皖清洛指着的地方瞅了瞅,发现这里悬崖陡峭,四周岩石棱角尖利,如果没有高超地轻功,一个不小心也可能会粉身碎骨。

他有些踌躇不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似乎在想着法子进去。

皖清洛看着周廷浩有些犹豫,心里也是摸不到底的。“相公,怎么样?我们过得去吗?”

慢慢地,周廷浩才转过身来,“清洛,抱紧我!”

说着,周廷浩扯着那根粗藤枝,身子向前一倾,脚一踏离地,他拥着皖清洛,皖清洛紧紧地抱紧他,就这样两个人飞跃着平安地达到了洞穴口。

由于初来乍到,周廷浩设定的距离还差那么一点,两人脚步刚刚达到山洞口。

身子一欠,皖清洛不稳地巍巍颤颤一番,眼睛不小心看到了那万丈深渊,立刻吓得要死。

周廷浩急忙环住她的腰,并心细地用手为她遮住了视线,皖清洛心里一暖。

皖清洛踩着急速的步伐直冲洞中,她想马上知道肖逸的情况,周廷浩只是闷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

果然,皖清洛发现肖逸的时候,他已经在塌上昏迷很久了,他的脸色如白纸一样惨白一片,看不到任何的血色,就连嘴唇也变得苍白,他绝妙的五官此时似乎打了一层寒霜般冷寂。

周廷浩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一定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隐蔽的洞中会有这样一个妖艳柔媚的男人。

“肖大哥,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皖清洛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吓得哭起来,她大力地摇着肖逸,希望他可以清醒过来。

由于不是直接受毒,毒发地很慢,被皖清洛这样一摇,这时肖逸不停地抽搐着。

“清洛,你放手!不要摇他,你会让他毒发身亡的!”周廷浩拉开了皖清洛,皖清洛被周廷浩这样一说吓得也不敢动,站在一旁暗暗地摸着眼泪。

现在才抽搐说明毒性不是很强,这是周廷浩和她说的,因为他从小就读过一些医书,对于这些望闻问切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周廷浩走了过去,抓起肖逸冰冷的胳膊尝试摸了一下脉象。

许久,周廷浩才缓缓站了起来,看得出周廷浩的脸色凝重,皖清洛感到隐隐的不安,不停地抽泣着,她不知道肖逸能不能活。

“清洛,你不要哭了,他还有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里没有条件治疗他,也不利于病情恢复!”

“可是……可是肖大哥他不会同意走出去的!”皖清洛有些犹豫不决。

“清洛,你希望他可以好起来吗?”

“想,想他可以马上好起来!”

“那就行了,走,我们把他扶出去。”

周廷浩说得没错,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肖逸一定会毒发身亡。

很快地,周廷浩带着肖逸走出了洞外,皖清洛也跟在身后帮忙扶撑着肖逸摇摇欲坠的身子。

就当两人扶着肖逸一步步走出望月泉的那一刻,忽然从一块大石后面窜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块黑布遮住了大半个脸,他一手拿着装饭菜的笼龛,一手提着一把砍柴的刀,刀子射出明晃晃的锋利。

“你们放开他!谁都不准碰他!”老人情绪激动地大吼道,刀锋就这样只对周廷浩和皖清洛。

“老人家,你不要激动!我们只不过想要救他。”

“是啊,我们是没有恶意。”皖清洛附和着周廷浩解释道。

“我求求你们放开他,我能救他!”老人忽然放软了口吻,略带悲伤地央求说道。

周廷浩和皖清洛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老人一定是肖逸最亲的亲人,所以他才会如此在乎他,害怕他受伤害。

经过周全考虑之后,周廷浩同意将肖逸放到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将肖逸平坦到胳膊上,仔细查看了一番以后,从腰里掏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倒出几粒朱红色颗粒状药丸,然后慢慢放到了肖逸的嘴里。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