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了,一个人钻入人群,如水中的鱼儿一般,活络游走,直追的黄婉秋小姐气喘嘘嘘,叫苦不迭,直后悔不该跟着来,一旁的瑚少爷,却仰着那张绝世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寻春宴’,各个参加比赛的商家们最后的角逐。比赛的场地是在一条名为‘探春’的街上,整条街被分为东南两个场地,场地上摆满了各个商家的布料、衣饰、成衣,只是简单的横穿在绿色的竹竿上,价值菲比的丝质绸布斜斜的搭在美丽玉盘上,两相辉映,竟是分不出是玉暖了布,还是布映了玉。
此刻的淡淡,就趴在齐身高的木台上,仰着头,激动的望着一块薄如蝉翼的真丝织物,激动的口水直流。
黄婉秋小姐终于挤到了她的旁边,喘着气问:“姐姐,你……你在看什么?”
“婉秋妹妹,你看,是真丝啊,薄如蝉翼的真丝啊!”
淡淡自己没有见过如此珍贵的真丝,以为别人也没有见过,手指着那块布料,激动的唾沫纷飞。
黄婉秋小姐躲着漫天的唾沫,心里直骂‘乡巴佬’,嘴上去不得不说的好听:“姐姐,这只是普通的香丝,虽然也算是名贵,如果姐姐喜欢,我便送姐姐几匹!”
娘的,如此好的布料竟然成匹成匹的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刚想点头说好,却听的一个气死人的声音在旁边说:“婉秋妹妹不必客气,淡儿就是爱大惊小怪,平常送给她东西连眼角也不瞄一下,这会儿见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
送东西给我?他送东西给我了吗?
淡淡眼睛一翻,正待争辩,突见瑚少爷一动,已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哀求:“好淡儿,给你相公留个面子好不好。”
对对对,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是要留点面子的,这是大多数恋爱中男子的正常反应,理解!
淡淡点头,义不容辞的接受了这种不合理的恳求,只要能够回家,就牺牲几匹布料吧。
又向前挤了一会儿,视野中一件色彩斑斓的女装成衣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这件成衣女装,被穿挂在一根晶莹透白的白玉棒中,远远望去,朦胧飘逸,无风的空气中,衣角微微折叠飘动,一层一层如掀开了神秘的面纱,又一层一层的垂下,明明这样一件若隐若现,几乎是半透明的衣服,为何看上去就像是有几十层一样的呢?
淡淡被这种衣衫的经典震惊了,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成衣,如此繁杂的布料,如此精湛的纺织技术,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难以参透其中的奥妙的。她痴痴的看着那件成衣,不大不小的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这种光芒,瑚少爷见的多了,就是那种狼见了羊、狗见了骨头,猫见了老鼠那样的绿色!他笑的星眸半眯,转头对着跟在一旁的天骄小朋友示意了一下,天骄小朋友自然领悟,又回头朝着一个地方点了一下头,然后安然的回过头,继续注视着自家少爷的暗示。
少奶奶啊,你果然不负天骄我的期待啊,你果然将少爷制的服服帖帖,天骄实在是太佩服太佩服了。
冷眼旁观的婉秋小姐,看惯了绫罗绸缎,这样的东西是引不起多大的兴趣的,所以她一直就注视着瑚少爷,瑚少爷的暗示,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一阵酸楚过后,无尽的揪心就这样牢牢的占据在了心窝深处,那颗种子在发芽。
四处喧哗中,突听的一声尖叫:“哇塞,是我们瑚家的木模特,婉秋妹妹快点看,快点看啊!”
兴奋中的淡淡,早就将那视线转移到了前面,兴奋之余紧紧的抓住了黄婉秋的手腕,使劲的摇晃起来。那声尖叫本来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不算突兀,可偏恰在这时,‘探春’街的尽头处,一个身着锦衣玉袍的男子正站在高台中间,也不说话,手只是那么压了一下,四周就骤然的寂静了下来。
所以,很自然的,尖叫的淡淡和被她抓住手腕的黄婉秋,成了众目的焦点。一时间,千万双眼睛就这样齐刷刷的射了果然,如万蜂刺在身上。
而台上那个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射向这边,虽然他距离淡淡站立的地方较远,但是此人是个练武之人,一双鹰目炯炯有神,自然看清了淡淡和黄婉秋两人,神情不由的一楞,随即张口就想要说什么,却又警觉的闭上了嘴巴。
台上一直注视着淡淡的紫晏公子,此刻就代表着瑚家坐在江南纺织业十大纺织巨霸的首位,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微微变色的主持人一眼,无波无澜的眼中闪过一阵落寂,而后春风满度!
万众瞩目过后,自然就是嗡嗡的议论之声,其焦点自然就是美貌如仙的黄婉秋小姐,只听的一声高过一声得窃窃私语声响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天上掉下个嫦娥……”
“要是能的美人芳泽,纵然立刻死掉,也是死的瞑目……”
淡淡听不下去了,她环顾了一下发出声音的部位,好心的提出意见:“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对对,好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被接受指点的人倒也并不小气,随声附和。
另有无数个赞叹声随即响起:“这位姑娘虽然容貌一般,但这才情可真是高啊……”
“对对对,比起有名的诗仙还有才华啊……”
“对对对,才女啊……”
唧唧唧,喳喳喳……
本来还在议论黄婉秋的人群,一下子就议论起了淡淡,一时间,场面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