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将我抱在床上,把丝绒被子温柔地盖在我的声音,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柔如清风。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这么晚公司会有什么事,恐怕是要去找林绮菲吧。
努力将心中那股涩苦滋味强压下去,我只依他所言乖乖闭上眼睛,很快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待确定他离开后,我将双眼睁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如空洞般的房间。只有一片漆黑陪伴着我,无穷无尽。
昨夜司徒乔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虽然后来我拒绝了他,然而他眼中的目光却让我十分不安。他的沉默像是在我的身体内埋放着一枚定时炸弹,我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爆发,只是隐隐觉得,这一刻的到来不会太长。
心中感到困乏疲累,苦恼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件两件,我的脑细胞一直都在持续损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前思考的太多,也许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头来也只白白耗费了自己的心神。
想开之后,我闭上眼睛,将被子又在身上紧了紧。只以婴儿蜷缩在母体里的姿势沉沉睡去。
我虽畏惧黑暗,可也唯有黑暗,才会遮蔽我的双眼,使我安宁。
清辉洒泄大地,平添几分秋夜的清冷。
“南宫先生,少爷正在休息,如果有事还请您明天再过来。”
医院走廊里,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麦色皮肤,身材高大健壮,眼神中有着一份难以掩饰的凶冷之意,正伸出一个胳膊横在所在病房的门口位置,阻止着眼前华贵如斯的俊美男人。
只见俊美男人淡淡看他一眼,走廊里的白帜灯光照在男人轮廓深邃的容颜,照在他那双深沉冷漠的漆黑双目中,如一道凛冽寒光猛地射入阿龙身体之中。饶是阿龙因多年跟随少爷而见惯了血腥杀气,却也被这贵族世家出生的男人身上所散发而出的森冷之气而震慑到了,整个人不由得呆了一呆。
“阿龙,让他进来。”
病房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声音之中并无丝毫睡意。阿龙愣了一愣,便将手移开,将身旁的华贵男人请入了进去。
“我以为你会更早来找我?”
刚刚进入病房的南宫辰,便听到司徒乔的声音从床上如冰泉般冷冷传来。
“既然找你,就该明白这是对你的最后通牒。”
南宫辰找了个椅子坐下,嘴角衔着一抹淡淡弧度,在这幽幽月色下更显迷魅惑人。房间里的灯光始终没有打开,窗帘始终没有拉起,只照入一室满满银辉。
司徒乔皱眉看着面前优雅到极致的男人,三年前,他曾真的以为这个男人会是浅浅最好的归宿。然而三年后当他重回云落城,并派人调查了浅浅的现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错了。
“我曾经以为你是一心一意爱着浅浅,所以才会忍痛放弃她,最终心甘情愿接受家族安排给我的一切。然而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的竟是如此离谱。”
司徒乔看着面前的南宫辰,冷哼一声。
“表面上是叱咤亚洲的金融巨子,暗地里却是人人闻之丧胆的黑道'冰帝',好一个传说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不是我派人仔细调查,还不知道当年我的意外竟也有你的一份。难怪你会在浅浅的请求下轻而易举帮助我,只因当时陷害我的势力曾隶属于你。所以为了骗取浅浅的感情,你不过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顺便在帮助我的同时也将背叛与你的手下一并铲除了掉。好个一箭双雕,看来你同我的爷爷,倒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都是披着人皮的恶狼。我又怎么能够再让浅浅留在你的身边。”
“留不留在我的身边,浅浅也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强求她。结婚五个月来我们相敬如宾,十分恩爱。我看不出她有半分想要离开我的打算。所以,如果你妄想从中破坏我们,就不要怪我不再客气,对你手下留情。正好也顺便报了三年前你的一枪之仇。”
南宫辰寒光初现,危险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警告。
“哼!当年我不过为试探你对浅浅的真心,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你。但我却后悔当初没有真的把你给杀了。”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杀了我。”
南宫辰淡淡回应,司徒乔愣了一下。继而冷目更甚。
他自然之道,能够在整个亚洲黑道组织中拥有'冰帝'这个代称的人,自然不会是简单的存在。
他的传奇,带着浓浓的血腥色彩。江湖中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帮派无一不是谈其色变。只是比起传说中的凶狠残暴,面目狰狞,在看到本人后才会觉得稍许夸张了些。
司徒乔看着此刻南宫辰眼中的光比起黑夜还要阴冷幽深,同是常年生存在地狱中的他自然也很清楚,他不过只是一匹有着教养的恶狼罢了。
不再浪费时间,南宫辰从椅子起身。
“属于我的女人,哪怕毁掉,我也没有让其他男人再碰的习惯。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向你爷爷讨回杀母血债,秦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不过狐狸还是狐狸,尤其还是一只难以对付的老狐狸。就算你再优秀,精力也是十分有限。如果不想让你在荷兰的势力发生动摇,最好安分些,否则的话,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迷人月色下,南宫辰那张俊美的面容带着浓浓的血腥,与平日里那个温和俊雅的男人判若两人,让人迷惑而战栗。
只是司徒乔的脸上毫无惧色,紫色的眸子满是阴鸷。
“真可惜你不如浅浅了解我。我这个人最喜欢接受的,就是别人的挑衅。所以,奉劝你做好准备才是真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浅浅的哥哥应该是被你派人暗杀的。南宫家与叶家多年前的血海深仇,如果我告诉了浅浅,你觉得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原本要开门的南宫辰手顿了一下,司徒乔的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信心。
忽然病房中传来轻轻一笑,南宫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原来司徒家的当家太子竟是靠这种卑鄙手段上的位,权利如此,爱情更是如此。这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闻言,司徒乔的脸色不禁变了几变。只气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忘了,她曾当着你的面说过喜欢我。事实胜于雄辩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结婚,浅浅注定是要属于我的。”
这句话,司徒乔并不确定南宫辰有没有听入进去。因为他已经打开门离开了病房。
月色阴阴,分外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