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舞阁偏殿的金豆豆是惊魂未定,墨央女皇好女色,宫中也有些传言,可想起墨央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她还是大大打了个颤,浑身不舒服!
得,大热的天儿也别找不痛快,冲个凉才是王道!
纷儿手脚利索,伺候的也周到,金豆豆洗了个舒舒服服澡之后,又开始发愁了!举着那一件硕大的衣裳,直撇嘴。
夏天没空调,已经够悲剧的了,再穿这么件寝衣,还不得捂出一身痱子啊!
索性系了个肚兜上身,让纷儿拿来剪刀,把裹裤剪成大裤衩子,再把一水儿长发全挽在头上,这才是夏天的时尚装扮,凉快!
再看看她早前吩咐的晚膳:冰鲜鸡爪子!心里这才乐开了花,一盘腿坐上椅子,手口并用开始大吃特吃。
纷儿瞧着她家主子的样儿,心里直打鼓,心说以后晚上还是自己伺候好了,别人看见,在这没有秘密的宫里,还不定传成什么样……
金豆豆一瞄纷儿那憋屈的脸,问:“尿急啊?”
纷儿摇头:“回主子,奴婢只是怕谁人瞧见了……”
“瞧见瞧见呗!生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嘛!”金豆豆继续啃着鸡爪:“得了,你赶紧吃东西去吧,跟着我饿了一天……要不,你坐这儿一块吃?”
纷儿赶紧摆手:“奴婢不敢……奴婢告退。”
说是告退,可心里还是犯愁,忙窜过小厨房啃了两口烧饼,抹了把嘴角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给主子守夜,免得出岔子。
但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没多久,便见两只身影朝这儿走来,一黑一白,纷儿是越看越怕……
这不是,古大人和手下浮夕吗?!
完了!主子那副尊荣可怎么见人!
思想间,古榕便飘然落至,微微一笑问:“你家主子呢?”
纷儿眨巴眨巴眼,瞧着古榕愣了愣,古大人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失神,半晌才缓过神来,一福身道:“奴婢见过古大人,主子……主子在。”
古榕歪了歪脑袋,示意开门。
纷儿呼了口气,颤巍巍的扶上门边,提高嗓门儿唤了声:“主子,古大人来访!”
“让他来。”屋里人啃着鸡爪说。
“那个……主子,您换件衣裳,接见吧。”
“换啥换啊,让他见。”屋里人继续说。
纷儿急得一头汗,哆嗦了半晌也没把门打开,古榕眉头一皱,侧眼瞧了瞧浮夕。
浮夕一闪黑影,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刚毅美眸流转,来到纷儿面前,磁性嗓音冷冷出口:“开门。”
纷儿别无他法,双眼一闭,将门拉开。
古榕踏进门槛,眼前是如此画面。
金豆豆穿着一个小之又小的肚兜,根本裹不住那硕大的前胸,一条底裤咧在身上,两脚开开,大白腿尽露!头顶一坨头发,乱糟糟的用好几根发钗扎着,双手捧着鸡爪,吃的满嘴流油。
浮夕踏进门槛……转身出去了。
纷儿在身后,抖着声音说:“主……主子,古大人……”
“看见了,你下去吧。”金豆豆摆摆手打发纷儿,还不忘指了指身边座椅:“来来,一块儿吃。”
古榕微有愣神,却是转瞬即逝,慢慢来到桌边坐下,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笑起:“穿的不错。”
金豆豆看人坐下了,就给倒了杯茶:“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干啥?”
古榕瞧着那油滋滋的茶碗,没敢动,说:“今晚多亏了你,女皇才会欣喜。”
金豆豆冷哼一声:“你这掌管小查岛的大官儿,也就是女皇的事儿才能捞您大驾……说吧,万岁姐看上了我,下一步你打算让我干点儿啥?”
吃的有点儿渴,看古榕不喝茶,便自己端起来喝。
“接近女皇,入幕之宾。”
“噗!~”这话吓的金豆豆五雷轰顶,一口茶水全喷了出去:“让我陪女皇过夜?!”
古榕眉宇一皱:“你还真是不怕砍头……”
声音在大点儿,大家都听见了。
金豆豆一抹小嘴儿,晃着手里鸡爪子说:“我告诉你啊,你当初只是让我讨好女皇,说她整天闷闷不乐,咱们能让她笑笑,以后就站稳脚了,咋你说话不算数啊?她就算真喜欢娘们儿,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古榕一听,眉宇更皱了,花飞扬这几日的改变,他不是不知道,可这变化,却无从查起……
“要么小查岛,要么做后宫女官,你自己选。”
“哐!”金豆豆猛拍桌子,一跃而起:“你丫逼我是吧?!”
古榕一撇美眸,也站起身来,笑的一脸儒雅。
金豆豆爆瞪古榕,心里更是不忿!可刚要说什么,竟见一直立在门口低着头的浮夕,缓缓把头抬起来了!宛若猎豹的眸子一闪,金豆豆当即就吞了口吐沫:“那啥……小查岛不好玩儿,咱还是留在宫里吧……”
浮夕,唯一一个从贱奴坑里爬出来的人物,跟随古榕成了死士,这只黑豹,人人敬而远之。
哈查斯浮夕,生的刚毅,自小习武,在小查岛以打猎为生,堂堂七尺男儿,俊逸潇洒!特别是那双璀璨的眸,蕴含一股正气,凌烈万分!按说这应该是宠奴的料啊,咋就成了贱奴了?
原因很简单,仔细来看,浮夕右眼鱼尾下有一颗小痣,小到只有针眼那么大,在金豆豆眼里,那颗痣性感的很哪!可分配等级的家伙不识货!愣说眼角有痣的人,眼里不干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人一大帅哥分成了贱奴!随手一丢,扔进小查岛大牢,等着哪天剥皮削骨,折腾一番!
两年前,苏察尔纳招待了几位邻国大将,安排了一场角斗,让二十名贱奴自相残杀,只留一人存活,供大将取乐。
那其中,就有浮夕。
那一天,是浮夕的噩梦。
他赤手空拳厮杀了十九个人,里面有曾经的伙伴,有长辈,有孩童……
他痛下杀手不为活命,只为早点结束那些人的一生,避过更惨的命运。
古榕看到了整个过程,也看到浮夕活下来之后,再也没有笑过。
他头上终于有了字,一个这辈子都抹不掉的“贱”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