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那金紫实在欺人太甚!”夜惑拍案而起,怒目圆瞪。
萧尘不以为然地笑笑,“这一路上,你施展的骗财行动不下十次,人家反击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骗财行动,骗财行动……骗财是骗财,不过,每次是他骗我的财!”夜惑气得双肩狂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只要一想到他每次精心策划的骗财行动都被金紫识破,而且还被他反将一军,骗走他一堆银两,他就气得双眼出火,头冒青烟!
“愿赌服输。谁叫你技不及人,被人骗,那也是理所当然。喝口酒,消消气,下次努力便可。”萧尘把夜惑的酒杯斟满,微微一笑,说道。
“我不是气他骗我的银两,那区区几万两,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是气那群不成器的手下,每次不用金紫几句话,就弃械投降!养了这般久,才知道他们是一群窝囊废,我怎能不恨,不气!”夜惑双拳紧握,愤怒交加。
“他们并不是魅楼的杀手,更不是手下的死士,只是帮忙收集消息,处理杂务的小锣锣。金紫所说的几句话,又都掐着他们的软肋。他们会被她的话唬到,散财保命,那也是情有可原。”萧尘善意地解释。
“软肋,软肋……我真想不通那金紫为什么每次都知道那些人的底细,难道魅楼有内奸不成?”夜惑想起方才金紫对那瘦猴的耳语,不禁深感疑惑。
“你啊,正正是当局者迷!她哪知道你派那些人的底细,她每次都是猜的。只不过每次都被她猜中,或者说她每次都可以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就比如这次,她对那瘦猴说‘诛九族,你倒不打紧,只可怜了你那小儿,还在西郊农舍等着你,可等来的却是杀身之祸!’。”
遥相一指,萧尘指着方才那瘦猴站着的地方,问道,“你自己瞧瞧那地上的是什么?”
“那是红泥!翡翠镇西郊才有的红泥!”夜惑看着那细碎的红色泥土,恍然大悟。
“至于那小儿之说,我虽没有看清那瘦猴衣服上有什么,但那金紫却盯着他里衣前襟露出些了然的笑容,我觉得那里有的应该是奶迹。猜到小儿,猜到西郊,那农舍就顺溜而出,毕竟西郊有的,只是田地和树林,一个还喝奶的小儿不托付给农妇照顾,难道还让他自生自灭不成?”
“你就不给那瘦猴随便弄个小孩抱抱而沾上奶迹的吗?”夜惑心下已信,但口中仍是倔强。
“这也可能。”萧尘笑了笑,又说“不过瞧那瘦猴言谈之间的神色,还是金紫所猜的可能大一点,而事实也证明,金紫的猜测是对的。”
闻言,夜惑再不反驳,而是愤愤不平地吱咕。
唠叨几句后,夜惑猛然一拍脑门,大声嚷道:“好!正如你所说,我是当局者迷。那我决定,在金紫的这件事上,我不再做当局者迷,而去做旁观者清!”
说完,就扬起大大的笑容。
萧尘看着他那神情,心下已知他打什么主意。
“你就不问一下我如何去做旁观者清?”眼见萧尘没有反应,夜惑把头挪到他面前,明眸一挑,诱惑地问。
闻言,萧尘却是不为所动,眼眸连抬也懒得抬,继续自斟自酌。
“哎……你说我为魅管理魅楼这么久,牺牲数不清的玩乐时间,为魅楼之事奔波劳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我和魅的交情,他怎么可能眼白白地看着我被人欺负?你说是不是?”夜惑明眸眨巴一下,清澈诱人。
闻言,萧尘手中酒杯一抖,眉眼抽搐一下,牺牲数不清的玩乐时间,为魅楼之事奔波劳碌?这说的貌似是夜煞吧?
“咳咳”萧尘轻咳两声,挑眉浅问:“你当真要我出手,你不玩了?”
“不玩了,不玩了!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拿回那些银两,所以……”夜惑挪过头来,清澈明眸眨巴一下。
闻言,萧尘心下沉吟:距离一年之期还有大半年时间,不算太急,而且有些事更是急之不来。
但无论怎么说用夜惑的方法,金紫轻而易举就能应对,实在对她记忆恢复毫无帮助。
而要引出一人的记忆,方法无非是“刺激”二字。无论是外力撞击的刺激、危险逼发潜能的刺激抑或是用熟悉的事物来刺激,最终都归结于此。
外力撞击这种方法,自己根本不可能对金紫使用。而金紫熟悉之事无外乎是从小习得的药、武、文、算四个方面。至于危险……
萧尘还在思量,一把贴近耳边的声音迅速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夜魅堂堂天下第一楼楼主,在武林大会上,用三招就已经打败武林盟主,单凭一人之力就能毁掉整个天邪教,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金紫,他怎么会怕呢?你说是不是?”小等一会,眼看萧尘没有应答,夜惑明眸一转,就决定用激将法。
“用夜魅的身份去会一会她,那又有何不可?”萧尘小酌一口,冲夜惑轻笑一下,漆黑凤眸中华光晃动,眉宇间闪过睥睨天下的神采。
用夜魅的身份去会她,不仅没有不可,而且还是自己甘愿为之。
这不是一年之期的责任,而是一种单纯想接近她,看着她的心情。
“我亲自出马,不知紫儿你又会如何应对呢?”
想起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眸,萧尘浅浅而笑,心底轻喃,不觉间,曾经的那声“金紫”已化作一声“紫儿”,夹着柔情,散作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