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风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掺扶着他走到銮驾旁。
“雪儿,你……你怎么样了?哪里痛?告诉我。”夜清旋掀开了帘子,想走上去却又滑了下来,他只觉得浑身没一丁点力气,心里很沮丧。
“都是你,是你害了雪儿,我要杀了你。”南子俊杀气腾腾,南蛮雪阻止了他,“哥,不……要,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整个身子贴近南子俊,浑身灼烧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要救你。”夜清旋说着就要去拉她,还没把手伸进去已经被南子俊挡了回来,南子俊抱起她走下了銮驾,来到一块空草地上。
“雪儿,别怕,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南子俊不停地输送真气给她。
“哥,没用的,我……我只怕是……中了……剧毒魂归天,回天乏术了……”她感觉到体力在快速的失去,浑身上下流窜着一股热流,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如果,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中了魂归天。一种毒性极强的慢性毒药,刚开始无色无味侵入人体,一个月后便开始反噬,算算时间,中毒应该是在出嫁那天。
“魂归天?”众人一惊。这种毒极其罕见,与水龙吟排行江湖十大剧毒。
“我知道,回魂丹是唯一解药,可是……”在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解药?蓝灵风说的等于没说。
“公主,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们啊。”两个丫鬟在旁边哭哭啼啼。
“告诉我……我的……仇人……是是……谁?”南蛮雪看着同样灰白面孔的夜清旋。她希望在生命最后一刻能听到答案。
“是豫亲王,他和西凉皇暗中勾结,我……对不起你。”夜清旋功力强,所以说话还算完整。
南蛮雪闭上了眼睛,“原来是他……”突然,她又睁开了,“哥,我……不能……报仇……了,你……你一定要……”
“我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他,雪儿,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南子俊着急地抱起她,这时,耳边传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好徒儿,为师来了。”
“师傅……”来人正是鹤发童颜的无圣子。
“师傅,您快救救她。”夜清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师徒叙旧,朝他扑了过去。
无圣子来到兄妹俩面前,看了看说,“这丫头中的乃是当世奇毒魂归天,我老头子只怕有心无力啊。”
“师傅……”三个徒弟急得脸色再变,连师父都这么说,难道真的是魂魄归天,回天乏术么?
“师傅,我不能失去她,我求求你,救她,哪怕要我去死。”夜清旋已经失去了理智。
“看来,我老头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无圣子说罢便一手一个,将夜清旋和南蛮雪提了起来,速度快的令人震惊。南子俊和蓝灵风随即追了上去。
“老怪物,快出来。”无圣子提着两人越过山山水水,来到了一片林子里的小木屋前。身后南子俊和蓝灵风紧跟其后。
“是谁呀,打扰我午觉。”从木屋里走出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虽上了年纪行动却比常人还敏捷。典型的老当益壮。
无圣子趁着老者开门的空档,早已经像阵风一样窜了进去。将两人各自扔在了一张床上。前些日子他本来一直云游四海的,谁知道碰巧遇上了多年前的好友,两人打了个赌,他输了,就要在这里陪老怪物整整一年。他忽然记起自己的好徒弟已经在娶亲路上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见见徒媳妇,所以就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恰巧碰上了两人中毒。还好,离老怪物的住所比较近,否则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老怪物,这两个一个是我的好徒儿,另一个是我的徒媳妇,你可不能让他们死了,不然我跟你没完。”无圣子将老怪物拉到床边,嘴里还不忘威胁,完全忘了自己毁约偷偷跑出去的事了。
“老前辈,请您一定要救活他们。”蓝灵风恭敬地对老怪物施了礼。
“老前辈,只要您能解我妹妹的毒,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南子俊几乎要给他下跪了,还是无圣子拦住了他,“跪什么跪,你们两个再啰唆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唉……你这老家伙,有时就知道来麻烦我了,没事就撇下我一个在这林子里多孤独寂寞啊,我老怪物真是交友不慎啊……”老怪物说得一脸痛心疾首。
无圣子对此嗤之以鼻,“行了你,再不救人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老怪物这才收起可怜巴巴的神情,老老实实给两人把起脉来。“原来是魂归天,还好,我老怪物懂得配置解药。”老怪物话一说完,众人皆是惊喜。
“你们都出去呆着,我老怪物配解药可是不能让外人偷窥的。我先给他们服下一颗回神丹保住他们的命脉,稍后就配置解药。”老怪物边赶人边给昏迷中的两人服了药丸。
“行行行,现在你是老大,只要你救活我的好徒儿好徒媳,我什么都依你,走走走。”无圣子拉着两人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黑了,月亮爬上了天边。屋子里烛火摇曳,屋外三个人影在来回踱步。
终于,老怪物配置出了一颗解药。南蛮雪气血虚弱,他先倒了水给南蛮雪服下解药,慢慢地,南蛮雪醒了。
南蛮雪试图发声说话,可是什么也发不出来。老怪物示意他别说,伏在她耳边悄悄说:“我才配出一颗解药就先给你了,丫头,我呀,等会再救你相公。我偏偏要让那老家伙急死。”
南蛮雪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毒已经解了。她看着对面床上仍旧昏迷的夜清旋,忽然一计升上心头。她拉住老怪物的手,在他手里写了几个字:让他以为我死了。她说完看向夜清旋,老怪物明白那个他是谁了。
老怪物一惊,立即摇头。他要是这么说,估计那老家伙会跟他拼命的。
南蛮雪不死心,继续写了几个字:我有苦衷,求你。
老怪物不解的看着她,她眼里满是哀求,他终于点了下头。他最喜欢有故事的人了,眼前这个丫头肯定有不寻常的故事,他不妨先成全她探探情况。
谢谢。南蛮雪又写了两个字。这一次,她应该可以彻底摆脱他了。反正已经知道仇人是谁,这段婚约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黑夜散去,竹林里投射下斑斑点点的阳光,翠绿的叶片上还滴着晨露,一派生机盎然。
老怪物终于打开了门,三人立即冲了进去。
夜清旋咳出了声响。“乖徒儿,你可醒了。”
“师傅,灵风。”夜清旋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记忆开始点点恢复,“雪儿……”他看向对面,发现床上人儿丝毫没有反应就要下床去看她。
“雪儿,雪儿,老前辈,为什么我妹妹没醒来?”南子俊唤了几次南蛮雪仍旧不醒。
“昨晚我只配出了一颗解药,给他吃了。”老怪物何其无辜的表情。
“什么?”众人大惊。
“我也想救两个,可是,你太宝贝你徒弟了嘛,我就只好先救他再救这丫头,谁知道最后竟然缺了一味药,而且这附近也找不到,所以结果就是,你徒弟活了,你徒媳妇……没了。”
“不,不可能,雪儿不会死,我不要她死,我不准。”夜清旋像疯了一样扑到床上死劲摇她,可她毫无反应。
南子俊将他一把推开,“都是你害了雪儿,没有和亲,雪儿就不会死,是你,都是你造成的,我要杀了你。”他举剑就朝着夜清旋刺去,无圣子赶紧做起了和事老将他拉开。
“哥……”
“雪儿……”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南子俊惊喜不已,立刻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似乎这样才能留住她。
“哥,都是……我的命,咳咳……你一定要……替爹娘……报……报仇,我……不怪……任何人,哥……我是个不孝女……我死后……你不要将我葬在爹娘旁边,我……我喜欢……蓝天白云,我……要走了。”
“我……不……恨……你。”她对夜清旋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合上了双眼。
“雪儿……不要啊,不要……”南子俊苦的肝肠寸断。
“雪儿……”
“啊……”夜清旋疯了般跑出去,蓝灵风追了出去。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啊,我恨你,恨你。”他对着竹林一片乱挥拳,搞得四处狼藉不堪。
“大哥,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这样子怎么给雪儿报仇?”蓝灵风上前安慰。
“没错,我要报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