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峻奇峰,山峦起伏,林木苍翠,白雾缭绕,这里便是夺魂楼的总部所在地……华山之巅。
在一座四处开满奇花异草的院子里,远远就传出了孩子纯真的嬉笑声。
“紫姨,快来追我呀,快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蛋,黑溜溜的大眼睛,嫣红的小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金色小铃铛,可爱极了。
“啊……小小姐,不玩了,紫姨累了,乖,别跑了啊。”紫儿摔了一跤,喘着粗气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一听这话,就不依了,眼光一扫到远处走来一个人影,立刻跑了过去,扑进来人的怀里,手指着气喘吁吁的紫儿,娇笑道:“娘,你看,紫姨老了,都追不上沫儿了。”
“紫儿,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连沫儿都追不上。”女子打趣道。她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南蛮雪。五年前,她的炸死让她成功逃离了夜清旋。父母的大仇得报,哥哥如今贵为当朝一品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私底下却每月一次来华山看她。沫儿,是当年她从夜清旋手中救下的小女婴,她让哥哥从黑灵寨偷出来的。如今,沫儿五岁了,古灵精怪,常常捉弄楼里的属下们,大家平时都怕了这小祖宗,能避则避,躲不开就只能被小祖宗欺负了。嘴巴上画圈圈,鼻子里点香是常有的事。
“小姐,不是我偷懒,是沫儿她太鬼灵精了,她不停在身后往地上撒黄豆,我除了摔跤根本追不上她。”紫儿站起来,表情很憋屈。自从五年前南蛮雪创立了夺魂楼之后,她和瑟儿也开始了习武生涯,若是行走江湖上也勉强可以独当一面了。
南蛮雪一看地面,果然布满了黄豆,怀里的小家伙立刻警觉的跑开了,完了还不忘对两人做个鬼脸,“娘,谁让你派紫姨监视我嘛。”
“这孩子,我真是太宠她了。”南蛮雪摇摇头。在下属眼里,她是个冷漠的人,可是,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她才能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她一介女流,要想在短期内创立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夺魂楼,实在不易,幸好还有哥哥在背后的财力支持以及无圣子的传授武艺,让她这几年成长很快,更是习得上乘的勾魂刀法。江湖上传言,勾魂刀出鞘,不见血不收,令人闻风丧胆。
“小姐,梅香说,少爷来了,正在大厅……”瑟儿端着茶壶走了过来,话还没说完,南蛮雪已经不见了。
“瑟儿,其实我心里一直有句话不敢说出来。”等南蛮雪走远了,四周没别的人,紫儿靠近瑟儿咬耳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瑟儿瞪着眼望着她。
“你知道?”紫儿大惊。这话她可从来没对谁说过啊。
“不就是这几年少爷看小姐的眼神有点那个吗?”瑟儿咬耳朵道。
“哇,瑟儿,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虫。”紫儿竖起大拇指夸奖瑟儿。
“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主子的事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该过问的,知道吗?”瑟儿一副大人教育不听话小孩的样子。
“哦。”紫儿不甘的点头。“你们都下去。”南蛮雪刚走到门口,赶开了厅里的下人。
“是,楼主。”不管是下人,还是下属,对她都是绝对的忠诚与敬畏。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些,很不容易了。
南子俊放下手中的茶杯,痴痴地望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眼里只有她的影子,“雪儿,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我真担心含你在嘴里化了,捧你在手心就飞了。”
南蛮雪脸色一红,“哥,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啊。”南子俊每次来都会跟她说一些朝廷大事,也会聊聊身边发生的小事趣事,一起回忆小时候两兄妹相处的美好时光,经常逗得她憋笑。要是被属下听到她放肆大笑,她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雪儿,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南子俊突然表情严肃。
南蛮雪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刚才的小女儿姿态,“是不是舅母的病?”
“恩,原来你知道。”夺魂楼除了杀人,收集情报也很厉害,这件事当然是瞒不过她的。
“哥,这几年我经常晚上做梦梦到舅母,她目光慈祥,想触摸我却总是触摸不到,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宫晴轩发下皇榜,为太后病情寻访天下名医,这是楼里的探子回报的。
“你想回去?”南子俊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
“我是该回去见见故人了,下个月就是舅母生辰,不过……我会以另外的身份出现。”
“你的意思是……”
“进宫给太后看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么?”南蛮雪浅笑。“启禀娘娘,大将军求见。”婢女进来禀报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太后。
“快传。”太后扬了扬手,精神有些欠佳。
不一会,南子俊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身量苗条的女子,只是女子脸上蒙着面纱,显得有些神秘。
“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民女叩见太后娘娘。”
“免礼,俊儿,她的声音……她是……”太后目光落到眼前的神秘女子身上。听声音简直和南蛮雪一样。
南子俊一笑,“这是微臣在民间寻访到的一名女大夫,娘娘,您可别小瞧了民间大夫,这位女大夫医术高超,在民间深受百姓赞誉呢,所以微臣就带进宫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她为什么带着面纱呢?”太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
“回太后,民女容颜有失,担心吓着太后,故而以面纱遮掩。”女子回答的不卑不吭。
太后听了,只是点头表示惋惜。
“太后,让她给您把把脉吧,皇上这段日子可费了不少心。”南子俊说。
太后点头,向女子招手,“恩,你过来。”
女子上前,手搭上了太后的手腕,片刻后,问,“太后,您是否时常精神恍惚,眼前出现幻像?”
“的确如此,看来俊儿为哀家找的这名女大夫果然非同一般,连宫中御医都诊不出来,这姑娘竟然一口就说中了。”太后讶然。自从南蛮雪去了后,她经常晚上做梦,梦到先帝,梦到南亦横夫妇,梦到中毒痛苦挣扎的雪儿向她求救,她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生命力一点点消失。最近,情况变得更糟糕了,就连白天走路都觉得眼前飘过熟悉的人影,耳边有故人的笑声,以至于她逐渐精神萎靡。
“太后,恕民女大胆,太后得的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太后,不知这心药是什么?”女子问。
太后一声长谈后,开始说,“哀家越来越想念一些故人了,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哀家是有心无力啊。”
“太后这病或许民女有办法,只要太后相信民女,愿意给民女一个尝试的机会。”林间小路上,一老一小拉着手前行。
“师爷爷,就您最疼沫儿了,娘亲都不让沫儿出门玩。”南沫儿对着老人撒娇。这个老人正是南蛮雪的师傅无圣子。五年前,无圣子并没有回黑灵寨,而是收她为徒,协助她创立了夺魂楼。
“哈哈,当然是师爷爷最疼小沫儿了,小沫儿,这次师爷爷可是瞒着你娘带你出来见见世面的,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师爷爷都满足你。”无圣子目光宠溺,将小沫儿一把抱起,小沫儿趁机在他脸上狠狠沾了点口水,“沫儿最喜欢师爷爷了。”
“嗯,这才不枉师爷爷疼小沫儿。”
徒孙俩开心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