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矶那没心没肺的叫嚷瞬间移至蓝海面前,看的蓝海心底不禁咂舌,这样的功夫没有几十年是练不成的吧,简直就是踏雪无痕,瞬间漂移啊,突然她心中有个疑问一闪而过。
“你的功夫厉害还是东寰夜王的厉害?”
“就这死老头?他还想跟夜王比?小丫头你别打击他了。”石矶微微喘着气说道。
石矶武功稍弱些,所以来的也慢了一刻。
“呵呵,对啊,听说那夜王简直就是妖孽,别人十年时间还不如他一年学的多呢,现在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功夫有多高,所以一般人没法跟他比啦。”木矶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木矶丝毫不觉的尴尬,在蓝海看来,当他提到皇甫凌夜时眼底是充满崇拜的。
“你也很好。”
木矶的无赖可爱似乎取悦了蓝海,她有那么一舜在不自觉中抛弃了心中的恨意,展颜看向犹自艳羡着夜王的木矶。
木矶没注意到蓝海的嘴角的笑意,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石矶见到了,他暗暗点头,心底的忧虑少了不少。他不会记错刚刚见她时这小女娃身上充满的麻木阴狠气息,尽管她极力掩藏,或是极力抗拒,但那时发自心底的味道,她拒绝不了,看来,死木矶这老头还是有用处的,起码能让蓝海这小女娃身上多了些温暖。
不再担忧蓝海,石矶一把推开围着蓝海转的木矶,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你满头大汗,走累了吧,快进屋里歇歇。”
“是啊,小蓝海,我们住的这么远你怎么没租辆马车过来呢,你看你走的浑身都是尘土。”木矶觉得这蓝海是不是过度伤心,脑袋不好使了?
“这…是你画的地图吧?”蓝海紧紧攥着左手,伸出右手递上那张让她又气又想笑的纸。
“哈哈哈,死老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的画功见长呢,如今看来,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啊,哈哈,笑死我了,不行,我得把这收起来好回去给金矶看看。”石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老脸通红。
“笑什么,我画的不是挺好的吗?”抢回纸,木矶盯着自己几天前画的杰作,但是看来看去仍然看不出来他的画哪个地方让那毒石矶为何笑成那样。
哼,让你笑,木矶手稍微一使力,那张地图瞬间化为灰烬。
“哎,你个死老头,不是说要拿给金矶那老家伙看的吗?”石矶看着那张化为灰烬的纸随风而逝,气的额头青筋爆凸。
“让他看,哼,你们再来一起笑话我,那我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此时的木矶倒也不糊涂,眼睛一瞪一瞪地看着已经笑话了自己二十年的毒石矶。
蓝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像孩子一样的争吵,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这样纯粹的感情好让人羡慕啊。
三人吵吵闹闹往远处几乎快要迎风摇弋的木屋走去,当然真正吵闹的的那两个老头。
蓝海推开摇摇欲坠的门,向屋内看去,果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让蓝海嘴角越扯越大的是那两张单人床,一张紧贴着东面的墙,另一张紧靠着西面的墙,两张床遥遥相对,蓝海看着看着就感觉像是看到木矶跟石矶两人一个蹲东面,一个蹲西面,两人怒目而视的模样。
“咳,小女娃啊,眼看着天已经晚了,就先吃完饭再谈吧,木矶,快去买点吃的。”石矶似乎看出了蓝海的笑意,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木矶点点头,对于这一次石矶的指派没有丝毫意见,毕竟三人中就他的功夫好,进城买东西的话一来一回也很快的。
让蓝海进屋,石矶定定看向她,眼中的疼惜一览无遗,这石矶虽平时与木矶整天吵,但他比木矶稳重,也懂得多,观察细腻些。
“小女娃,我知道你心里疼,也想报仇,但凡事要量力而为。如今你来找我们是要学本事的,但切不可急进,若是心不静,你就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孩子,暂且先放下心里的要报仇的欲望,一步一步的前进。”
蓝海收起那不小心溢出的笑声,定定看向石矶,她的心理被石矶猜的八九不离十,即使面上笑的再厉害,但心底那一层的疼却时时提醒着自己,此刻面对石矶的真心相待,她再也控制不住一直流不出的泪水。
在皇甫凌夜面前,她放不开心胸,所以压抑着。在小月面前,她要坚强,不能打击已经快撑不住了的小月跟福生。而木矶,只是个老顽童,他体会不了蓝海心里所想。
只有面对石矶的坦言,蓝海心底的疼才一览无遗。
“石矶爷爷,我刚有了父母和哥哥,可是瞬间又失去了她们,心里好疼啊,这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比从未得到过要难受得多,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会生生的疼死,唔——”
蓝海使劲压抑着不小心溢出口的哽咽声,她使劲咬着手,但身上的疼远远抚平不了心里的难受。
“傻孩子,想哭就哭,哭过就好好活着,好好学东西,再去报仇。”石矶伸出苍老的手擦着蓝海怎么也擦不了的泪珠。
“呜呜呜——”一声一声小兽一般的呜咽声远远传开。
谁也不知,刚刚蓝海三人站定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个墨色挺拔却散发着冰雪般气息的男子,他面无表情,但琉璃色的眼里嗜血却越来越浓,鲜血从紧握的手掌中一滴一滴没入草地,瞬间被干涸的土地吸收,只留一方血腥味,顷刻,这股浓浓的血腥味随风而散。
男子听着那压抑的一声声泣血哭声,心底那曾出现过的疼痛又毫无预兆地出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那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门,周身的雪莲香味也渐渐覆盖越飘越散的血腥味。
他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的经历会让她成长,只有经历过刻苦铭心,以后才没人伤得了她。况且此刻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认为自己是别有目的,那就不如真的别有目的,他皇甫凌夜想要的就是用尽手段也要得到。
良久,男子身影已消失于无踪,若不是草叶子上那还未干涸的血迹,还有空中若能所闻的独特香味时只怕看到的人会认为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