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东西吗?不就是印痕,擦也擦不掉。
应该是擦不掉的吧?
难道消失了?
何依被东方绝搅糊涂了,心里越来越狐疑,总觉得别扭,脸也渐渐发热,烫的厉害。好半天憋红了一张脸,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他却狡黠一笑,收了手。
“很好。”
东方绝突然好心情地说了一句就坐起身来,简直让何依反应不过来,只得赶紧起身,站到一旁。
“今晚我过来……”
何依连忙抢白:“将军晚上还是不要过来了,文竹苑路又远,地又偏,床又硬,我跟你说,这床非常不舒服,地方小,我自己睡都伸展不开手脚,而且我晚上睡觉打呼、磨牙、踢被子、讲梦话,有时候还会咬人和尿床,将军你就不必过来睡了,真的,我无比真诚地告诉你,我真的真的是为了你好……”
“用膳!”
啊?纳尼?
东方绝只用了两个字就打断了何依的喋喋不休,看着他嘴角噙出的阴险笑意,她顿时一口血飙三尺高。
天啊,她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纯洁啦?何依真心想捂脸,以阻挡红潮以米每秒的速度自下而上贯穿整脸。
“怎么,你睡觉如此丰富多彩?看样子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不过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会见识到你睡觉的这些……真功夫。”他故意凑到她红透了的脸前暧昧道。
何依顿时一口血飙六尺高,红潮以米每秒的速度自上而下横扫第二遍。
“对了,你若是想我,派人去书房通传一声就是,莫要自己闯书房了,让人瞧见了笑话。”意味不明地说完,东方绝春风得意地出门走了。
何依站在原地,一口血飙九尺高,狂吐不止,最终无力地软倒在贵妃榻上。
她需要镇静,她需要疗伤,她需要系统修复,她需要闷油瓶的血让这只千年禽兽向她下跪……何依的怨念不断升级。
等等,她不是要试探他知不知道司徒远的存在吗?还有,他进来时,有没有听到她跟杏月说起出逃的事?
何依转念一想,不禁懊恼,真是气糊涂了,该办的正事一件也没办,看样子,今晚这膳得好好用才行。
晚间,东方绝果真来了,还真命人送来了十一只烧鸡,一扫何依今天的百般不愉,今晚谁要阻止她大开吃戒,她就大开杀戒,遇神杀佛,遇佛弑神。
……
令何依没有想到的是,东方绝的吃相很优雅,倒不是做作,当真举止闲适,明明食的是人间烟火,却显得闲云野鹤般怡然,与他今日的穿着相得益彰,显现出天然的尊贵,简洁而奢华,低调却不张扬。
她见过他傲然孤绝的样子,也见过他冷冽阴恻的神态,却从未看到他如今这样如仙似袛又宜家宜室的模样,不禁看得有些发怔,凭心而论,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
本该是一副美卷,何依却觉得好胃口去了一半,心里气闷,她好歹也混过大学社团的礼仪队,怎么和他一比,就像是饿死鬼投胎,没有半点仪态可言。
“怎么,不合胃口?”
东方绝见她停了兴头,便随口问了一句,何依晃神没听清,只胡乱应了一声。
话说,虽然京都不盛行辣椒,对于重口味的她来说,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可是,何依对大将军府这位大厨的喜爱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遗憾,他做的东西,实在是,太美味了!连她这个资深吃货也被他彻底俘获了。
“管家,把厨子换了。”东方绝停筷,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诶,不用了,不用了!”不等管家回应,何依连忙阻止,暗骂:东方绝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我只是想事想得吃不下了,不关厨子的事。”她无奈解释,分明看到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阴险着呢。
“何事?说来听听。”东方绝似乎真是关心她,竟打破砂锅问到底。
什么事?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因为觉得吃相不比他好看,吃不下去了吧。
“将军,夫人,小的先行告退。”管家上前一步朝两人行了个礼,便带着两三仆人退出门去了。
我说,管家,你真是贴心又懂味啊,就是太贴心,太懂味了,你这一走,让我情何以堪啊?何依很忧桑。
“可是买田之事?”
中,太中了!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他自己就切入正题了。何依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说起来,你是否应该先告诉我,何故要去买田?”
嗯?怎么主题就变了?何依搜索了一下,寻思出一个好理由。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发现首饰居然可以换银子,于是我就把首饰全都换了银子,可换了那么多银子我又不知用来干嘛,又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得知银子居然可以买田,于是我就把银子全部用来买田了。”
“偶然?”东方绝盯着她问。
“是的,偶然,真是偶然,绝对偶然,十分偶然,太偶然啦!”
“哦,”东方绝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既然你喜欢买田那便买吧,一会我让管家送首饰来。”
“不用了!我该买的田已经买完了,用不着了。”何依忙推却,开玩笑,那些东西要第四次出现在她眼前,肯定会晕好不好,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事。
“你还是直接给我银子吧!”想了想,何依随即补充道。
东方绝闻言嗤笑了一声,随即应承下来:“好,也成。”
笑什么?何依心里直犯嘀咕,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一览无遗有什么不好的?还省得自己跑当铺,他还要命人去赎呢。
东方绝见她眼神古怪,无所察觉似的继续喝茶,何依也端起瓷杯喝茶。
看样子,他并不知道田庄的事。偶也!不幸中的大幸。
忽而又想起司徒远的事,忙停下,抬头问他:“对了,昨日将军前来,我有所怠慢,将军没有生气吧?”
“不是一直在招待我吗,屋里又没旁人,哪来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