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激动万分心潮澎湃欣喜若狂喜出望外啊,马车居然停在了她的田庄外!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伴随着被东方绝现场抓贼拿赃的恐慌一注而下,砸的她晕头转向。
“嘿嘿,请进,里面坐。”总不能傻站在这吧,装傻充愣也没必要了,他能把她带到这儿,难不成还不知道这是她买下来的。
何依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身后根本没有马车,这家伙不知把杏月拐到哪里去了,摆明是扣留作了人质,想着不免心焦。
这是何依第一次正式进这庄子,往常都是杏月在打点,这里的管家她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管家见到他们,很殷勤地前来见礼,领他们入内堂,又亲自沏了茶水。
哇塞,没想到,杏月把人调教得这么好,何依暗暗赞叹。另一方面开始打量四周,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座庄子的内在要比外观宽敞富丽数十倍,简直不敢相信她以那么便宜的价格买了这么豪华的田庄。
“将军,我的庄子还不错吧?”随着对田庄喜爱程度的增加,何依的好心情指数也一路飙升。
“嗯,”东方绝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兴致不高,接着说道:“不错是不错,不过,这是我的庄子。”
“啊?”何依以为他听错,懒得多费口舌,拿出契约,指着上面的印章给他看。
“看见没,这是我的专属印章,印在这座庄子的买卖契约上。”说着,不自觉昂起头来,洋洋得意。
东方绝微微扫了一眼,故作疑虑道:“原来你不识字啊?”
何依不悦,哪只眼瞎了看见她不识字啦?她只是不认识这里的文字。而已!
“这是租赁契约,不是买卖契约。”东方绝淡淡道。
“什么?”何依大惊,“怎么可能?”
难道田四诓了她!?
“我看看,”东方绝毫不在意她的惊慌,接过契约,看一眼,道:“嗯,昨日期满。”
何依呆了,只觉得头顶在下局部暴雨,谁知他指着上面某处,说了一句更加天雷滚滚的话,“看见没?这是我的专属印章。”
何依惊诧,赶紧去看,那个某处,正是契约的租赁方,赫然印着一个章。
她狐疑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这庄子是他的?
不用说,她又被他摆了一道!
苍天啊,收了这妖孽吧!
何依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坐在那面无表情,欲哭无泪。
她就说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就算有,又怎么可能不偏不移送到她手中?这一切都是阴谋!要是再看到田四那混蛋,她一定找人砍死他!
(远处,田四浑身打了个寒颤,公子呀,这事儿不能怪我,我是被逼的,我一个子儿也没捞到,全给大将军做义务劳动了。)
“诶,你别哭丧着脸嘛,骗子常有,遇人不淑的事也常有,没必要这么沮丧。”
他今日莫名火大,总觉一口气怄在心间,无法发泄,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让他难以平复。此时见何依吃瘪,心情不期然好转。
何依瞟了他一眼,骗子常有,遇人不淑的事也常有,和你在一起就时时刻刻有!
“不说这些了,你还是跟我说说,你的瞒天过海、调虎离山、金蝉脱壳和走为上策吧。”
何依顿时目瞪口呆,东方绝我佩服你仰慕你崇拜你啊,你简直就是神……经!你是不是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啊?
“这是三十六计,说了你也不懂。”她不想理会他,敷衍道。
“那你跟我解释解释电视剧也行。”
“……”
“我还是跟你说说三十六计好了。”
东方绝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何依一脸憋屈,没注意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三十六计呢,就是三十六个兵法策略,所谓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你懂不懂?”她专挑些拗口的跟他讲,想要忽悠他一下,省得问长问短。
谁知,东方绝听得眼中精光大绽,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喜,“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他喃喃重复一遍,连声称赞,“妙,妙,实在是太妙了!”最后激动得起身抓住她的两只胳膊,“你把这三十六计告诉我好不好?”
“哈?”何依只犯糊涂。
一想,他可不就是将军,三十六计正是古人军事斗争卓绝的经验总结。看着他如痴如狂的模样,心里一软,正要答应。
“我拿这庄子与你交换三十六计怎样?”东方绝怕她不答应,立即利诱道。
何依眼皮一跳,咦,这笔买卖相当划算。
“还要把杏月还给我!”她得寸进尺。
“好,一言为定!”东方绝掷地有声。
“来人,把夫人身边的人送来。”东方绝果然说到做到,立时就吩咐下去了。
“走,去书房写给我。”说着,东方绝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行事果决非凡啊。
“诶,等等,我又不识字,怎么写?”
“哦。”东方绝似是恍然大悟,何依看着他的表情略略放心,看样子,她的休书他还没看到,否则,她会死得很难看。
“没关系,你来说,我来写!”东方绝忽而笑开了,执着地拉着她往外走。
那样忽然而来的笑容,如孩童得到心心念念的糖果般纯真满足,猝不及防地击中她心中某处柔软,何依不知不觉竟看痴了,乖乖任由他牵着走。
等到了书房她才反应过来,靠,这庄子还真是他的。自己连田庄有没有书房都不知道,他竟然熟门熟路就到了。
此情此景犹如即将化为灰烬的星星点点的火被一盆冷水泼来,腾起一阵水灰。何依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碰了一鼻子灰。
看东方绝喜不自持的模样,她只好认真回忆三十六计,然后又分为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一一给他讲述。
何依边回忆边说,有时候会卡住,要想好一会才记得起来,总是断断续续。他边听边写,但凡她卡住他就抬头看着她,却并不催促,反而朝她浅浅的笑,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笑容,犹如夏日傍晚西天燃烧的卷云,绚烂一片,又如巍巍山岚间流转的清风,疏朗此中……那种既热切又耐人,既璀璨又隽永,既激烈又深刻的感觉,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何依都始终记得。
当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得到这份精髓而喜悦,却不知,他更是因为拥有那段时光而痴迷。
直到几近天明,三十六计的抒写工作才完成,包括那些记得的不记得故事,反正何依尽她所能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东方绝,她想,他比自己更加懂得如何理解和运用。
杏月早就被送回来了,而田庄也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属于她了,一切归于平静,何依撑不住,在东方绝最后梳理的时候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近正午,听管家说东方绝去了后山,何依感到疑惑,后山有什么值得他亲自跑一趟的呢?
好奇心永远是促使她揭开东方绝真面目的动力,偷偷的,不知不觉的,何依就靠近了后山,带着一种类似于捉奸的古怪心情,她居然又看到了天雷滚滚的一幕,而且更加的离奇,更加的精彩,更加的,雷得她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