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香林!”
而红尘怒视着目光颓败而狠毒的香林,冷冽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夜半谋害娘娘,该当何罪?”
亏得之前的两名御林军好意提醒,香草和香林都会武功且不弱,她才时刻提防着。
王太医和熙贤派来的三名暗卫眼底都氤氲着森冷杀意,浑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香林不寒而栗。
“想知道为什么你始终脱不下这凤血玉镯吗?”不露痕迹地按动玉镯上的机关将之取下置于掌心之中,感觉到香林停顿片刻后急剧加速的呼吸,汐语勾唇冷笑:“因为,这是开国皇帝亲手为他皇后打造的爱之信物,不是什么人都能窥视的。”
将玉镯交给红尘:“去请皇上和皇贵妃,就说本宫有大礼相送,如果他们不来,可别后悔。”
“是,娘娘。”红尘随即领命而去。
汐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着,摇曳烛火映照中,眉宇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高贵之气:“她以为没了那凤血玉镯就能置本宫于死地,而她就能如愿当上皇后,对吗?可惜,终究是痴心妄想。”
“奴,奴婢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香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了汐语的话后愈加变得如同死灰,眼眸之中盛满了惊恐和绝望,只觉浑身冰冷刺骨,仿佛置身冰窖之中,牙齿都在颤抖。
顺着她右手臂而流的鲜血已染红了脚下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明明中了迷烟,怎会没事?
“是吗?”轻抚着一双白玉如葱的素手,汐语唇角始终带着笑,清泠的语气却让香林有着死神临近的惶恐不安。
……
凭着凤血玉镯红尘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皇上寝宫乾坤殿外,看见里面隐约有烛火闪烁,知道皇上还未歇息,嘴角飞速滑过一缕嗤笑,经太监陈勇通报后见到了皇上,将娘娘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也不等皇上说什么,转身去往慕雨宫。
此时的慕雨宫内也是灯火通明,皇贵妃正大发雷霆。
太医说,因为抄写孝经未能好生静养,她的右手已废了,再加上她连续几天服用了含有提炼过的紫锥花汤药,今生再难有孕,这对她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
慕雨宫所有的宫婢太监都低着头跪在地上,个个惊若寒蝉,几乎都被皇贵妃毒打一顿泄恨。
听说红尘来了,皇贵妃脸色变了又变,而后理理华贵的衣裙一脸雍容的坐在主位,看着随侍卫进来后跪下行礼的红尘:“你不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来慕雨宫做什么?”
“奴婢奉娘娘之命,请皇贵妃前去冷宫,娘娘有大礼相送。”将皇贵妃惊疑的表情尽收眼底,红尘静静道:“娘娘说了,如果皇贵妃不去,可别后悔。”
“那皇后可曾说过是什么大礼?”
“娘娘只说与皇贵妃切身利益有关,别的什么都没说。”
“还有何人前往?”
“除了皇上与皇贵妃,再无他人。”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即可就到。”
“是,奴婢告退。”
盯着红尘离去的背影,皇贵妃秀眉双锁,一双眼睛折射出阴毒之光。
直到现在香草和香林都还没有回来,而那贱人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请自己前去冷宫,莫不是两人被抓了,那贱人想以此对付自己?不过,有皇上在,量那个贱人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只是,那贱人所说的有关自己切身利益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虽说心里莫名有着些许不安,但皇贵妃终究抵不过对那份大礼的渴望,带着四名宫婢四名太监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冷宫。
先一会儿到达的熙尧看着静静靠在床头,神情淡漠而疏冷的汐语,深邃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汐儿,是谁解了你的逍遥醉?告诉朕,朕重重有赏。”
太监陈勇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拉开与熙尧之间的距离,汐语淡淡言道:“先不提是谁解了逍遥醉,且说今夜有人擅闯冷宫行刺,皇上认为该如何处置?”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当今皇后?”汐语的避重就轻让熙尧心里不免有些愠怒,却无可奈何,转眼,这才看到除了红尘烟翠和王太医外,屋中地上还低头跪着一个受伤的黑衣人,于是,满腹说不出的恼火一下子全发泄到黑衣人身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受何人指使行刺皇后?若不从实招来,朕立即将你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那一句‘凌迟处死和诛连九族’震得香林三魂不见了七魄,慌忙抬起头,蠕动双唇颤声道:“奴婢是……”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皇贵妃轻移莲步来到屋中跪下行礼,蓦然看到香林也在且还受了伤,顿时心中一惊,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假意怒斥道:“本宫让你给太后送参汤,你怎么跑到冷宫来呢?一会儿太后责怪起来,本宫也保不了你。”
“是,奴婢这就去。”
心领神会的香林刚要起身离去,耳边突然传来汐语一声清冽的‘慢着!’,吓得再也不敢妄动。
“香林是今夜行刺本宫的刺客之一,皇贵妃却让她离开,不知是何用意?”
面对汐语别有深意的诘问,皇贵妃不由慌了神,无言以对的她转而怒视着香林,娇喝道:“大胆狗奴才,你竟敢背着本宫行刺皇后,简直找死,看本宫不打死你!”言罢,抬手狠狠给了香林两个耳光。
“好了,此事自有朕和皇后处置。”当看清香林容颜的那一刹那,熙尧便已了然于心,如今看到皇贵妃,心头暗暗骂了句‘蠢货’。
“你不在慕雨宫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皇贵妃恨恨瞪了香林一眼,起身恭顺地站立一旁:“是……”
“是我让她来的。”汐语容色间洁若冰雪,却也冷若冰雪,淡淡道:“香林是皇贵妃的贴身宫婢,若不当着皇贵妃的面发落,恐皇上与我会落得个草菅人命的口实,而且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皇贵妃。”
“汐儿——”熙尧闻言心中一凛,难道她是要……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事还是交由朕处置,你身体不适,要好好静养。”
“无妨。”相处多年,汐语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转眼‘看着’香林,清泠道:“说吧香林,你为什么深夜行刺本宫?又是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