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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时光飞逝。转眼间,傲寻转世重生已度过一年光阴。一年中,傲寻绝大多数时间是在修炼中度过,尤其是凌晨和黄昏,阴阳交泰之时,更是从未拉下一次,遇到阴天下雨,傲寻就躺在房内,运行着阴阳二气,同化为混沌真元,傲寻发现,混沌真力的威力比之玄日、元月两气更加强大,而且能够自由转化。

为了不过分暴露,傲寻对家中事物很少过问。偶尔听到父母的谈话,傲寻也会提出几个意见,让父亲传达给爷爷,反正有神童之名做掩护,自己表现过分平常反而更引人怀疑,但爷爷傲邦的做法又引起傲寻的警惕,只要是自己所提的意见,不论好坏,他都会力排众议,接纳采用,只是不让人声张是傲寻的想法罢了。事实证明傲寻所指的每一步,都是最正确的选择,虽然外人不知,但傲寻在傲家亲信中的威望已经越来越高。现在生意一直稳定的发展着,傲寻也收敛起来,基本上除了吃饭修炼外,就是陪着家人玩耍,也没再有什么惊人的动作了,众人口中的神童之名也渐渐淡薄了,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少有人提起。对此情景傲寻,傲寻乐得轻松,也方便了自己做事。

这日黄昏,傲寻修炼过后,正在陪爷爷在后院玩耍。这时一个家丁走了过来,施礼道:

“启禀老爷,马车已经备好。石员外的大寿是在今晚戌时开始,石府少爷石龙已在厅堂等候多时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好吧,老石也有心了。寻儿,爷爷还有事情,你先去找娘亲玩耍吧。”傲邦道。

石龙。傲寻心中忽然想起此人,他不正是道教至宝《长生诀》的首位得主吗?日后叱诧风云的寇、徐二人就是多拜此书所赐,今天是石龙老子的大寿,想来石家在扬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家世,到场贺寿人员肯定不少,岂不是自己盗书的千载良机?况且自己知道这本书非但不能带给石家好处,反而会招来灭门之祸。便道:

“爷爷,寻儿不想回房,寻儿要和爷爷一起出去玩耍。”

傲邦闻言一愣,下人也感为难: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跟着干什么?

“好,那咱们爷俩就一起去吧。”傲邦以为孙儿别有用意,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爷爷真好,谢谢爷爷。咯咯……”傲寻欣喜道。

一行数人来到厅堂。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伫立在堂中,专注得看着墙上的一幅山水字画。

“哈哈!小龙别来无恙,老夫正在后院随孙儿玩耍,不知贤侄前来,招待不周,还请贤侄勿怪。”傲邦高声喊到。

“不敢不敢。侄儿唐突而来,还请世叔勿怪才是。”石龙赶忙回应道。

石龙的面容黝黑,古朴粗犷,只要双眼精光闪烁,透露着精明。傲寻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粗中有细,堪当大任的人物。他步伐稳健,呼吸悠长,显然修为以有小成。还记得书中所载石龙为了不让杨广变成永远不死的暴君,自己成为万死不足辞其咎的千古罪人,拼死力战宇文化及,想来也是一个英雄人物。刚才听闻爷爷对石龙的称呼,可以推断石家和傲家的关系也很和睦,就从爷爷背后钻出,施礼道:

“寻儿给伯伯问好。”

石龙看到这位不认识的小孩子,向自己问好,一个愣神,傲邦哈哈笑道:

“这是我的小孙子,傲寻,小龙还没见过吧?”

“莫非这就是家父时常提到的小神童,今次倒是首见。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了,果然不凡啊。”石龙打量着傲寻道。

“呵呵,你太捧他了。寻儿的事,除了傲家人,在外界也只要老石知晓了,你在外也不需提及。看到贤侄就知老石后继有人,整个商界也就你我两家关系最为要好。寻儿掌家后,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地方,你这个做长辈的可要多敲打着点。”傲邦道。

“世叔放心,侄儿省得。说心里话,侄儿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世叔了。”石龙眼神中的敬重毫不掩饰。

“老夫一生只凭良心做事,贤侄过奖了。”傲邦笑道。

“是世叔过谦了才对,世叔一生侠义为民,绝非小龙夸大。对了,时候不早了,家父还在家中恭候,请世叔上车吧。”石龙又道。

“好,走吧,咱们也不能累老石久等。”傲邦领头走出屋子。

扬州城西,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大豪宅,仅仅从宅子的建造上,就能看出主人决非寻常人家,整个宅院的建造上偏于古朴雄壮,颇具江湖风气,这里就是“推山手”石昆的居所了。但今天院内飞花点翠,莺歌燕语,却是少见,原来今天正是石昆六十大寿的好日子。

两架豪华马车停靠在石府门旁,从车上陆续走下两位老人,一青年男子,老人身后还跟着一名俊俏的娃儿,正是傲邦、叶青、石龙和傲寻一行四人。

“世叔请。”石龙向前招呼道。

“贤侄客气了。”傲邦道。

“哈哈!傲兄赏脸光临寒舍,老夫接见来迟,傲兄勿怪啊。”迎面而来的是位满面红光,精力旺盛的中年汉子。能和傲邦称兄道弟,想来就是石府家主石昆了,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有六十岁的年龄。傲寻心知,这石昆的武学修为已达第一流高手之境,仅从面貌已难察觉其真实年龄。

“石兄这话可就让傲某不高兴,几十年的关系还需要这些客套?”傲邦假装生气道。

“呵呵,傲兄教训的是,是石某人矫情了。”石昆笑道。

“咦。这娃莫非就是傲兄爱孙,小寻儿了。”石昆转儿看向傲邦身旁的小孩道。

“寻儿给石爷爷问好,祝石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傲寻知道石昆了解自己底细,也不再做作,随口便道。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人都轻声嘀咕着,这显然是句贺寿词,却从来没听说过。

“寻儿可否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叶青怕石昆拉不下面子询问,便开口道。

傲寻心中也是一愣,想来一句普通的贺寿词,这时期的人还没有听说过。

“寻儿曾听闻下人说过一些美丽的传说,‘福如东海’是讲,一些到过东海游玩的人,只要喝过三口大东海的水,他们凡事都能成功,万事如意;‘寿比南山’中的南山指的是肴山以东的云门山,因在城南,所以称作南山,此山已存千万年,还是秀丽如初。这山上刻着一个大红的‘寿’字,字首直指云端,字脚踏在壁底。便有山像一个‘寿’字,‘寿’字是一座山之说。今次寻儿一时兴起,让石爷爷见笑了。”傲寻解释道。

石昆、石龙、叶青三人深深打量着傲寻:只听说这娃聪明精灵,却不想有这等本事,年仅一岁,已经才华横世,待人接物,处处透着成熟老练,怪不得一向谦虚待人的傲邦也明言为空前奇才哩。

“傲兄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好!世叔在这儿就谢你吉言。”石昆羡慕道。

“石兄太看得起他了,小孩子家可经不住夸啊。”傲邦欣慰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屋去吧。”傲邦又道。

“是石某的不是了,怠慢了诸位,傲兄,叶兄,两位请。”石昆道。

“请。”傲邦,叶青两人回道。

走过长约二十丈的青石大道,来到一栋装饰豪华、雄伟壮观的阁楼中,房内灯火通明,人影瞳幢,十几张“八仙桌”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众人看到石昆一行人到来纷纷起身。

“傲某累各位久等,万分过意不去啊。”傲邦大声道。

“客气客气。”众人急忙应答道。

“傲兄说的哪里话,傲府家大业广,傲兄这么大年纪了,里里外外的事物都需傲兄亲手打理,今次要不是石兄大寿,恐怕傲兄连这点时间也难抽出,有何过意之处?”一名目射精光的老者高声道。

话中有刺,分明是指傲家后继无人。傲寻注意到叶青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提起警惕。傲邦却是毫不动气,淡淡道:

“就因劳烦宇文阀主挂怀,才使傲某心中愧疚,过意不去。”

傲寻心念一动:此人声音清晰浑厚,脚步轻不可闻,又姓宇文,又是阀住,身份已呼之欲出,这人是宇文伤。

“今天是老夫大喜之日,宇文兄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也着实让石某人过意不去,只有略备薄酒,聊表寸心。客套话也不多说了,请入席,各位也别站着了,请。”石昆接口打圆场道,但任谁也可听出他与傲邦是同一立场。

宇文伤闻言,眼角闪过一丝厉色,却逃不过傲寻双眼。但他也不愧为一代奸臣,哈哈笑道:

“石兄太见外了,几十年的老关系了。石兄大喜的日子,宇文伤纵有千般事物,也要放在一旁不是。”

“来,傲兄,我们坐那儿,好好叙叙旧。”宇文伤又道。

“宇文兄如此雅兴,傲某敢不从命?”傲邦也笑道,还亲热的抓住宇文伤的左手,倒像一对知己好友,两只老狐狸就这样针锋相对的入了席,傲寻也跟着上前,坐到爷爷腿上。

这时,宇文伤也发现了傲邦怀里的孩童,询问道:

“傲兄怀里的孩子莫非就是傲兄去年新得爱孙?果真俊俏可人。”

傲邦也轻抚爱孙额头道:

“宇文兄说的是,这正是傲某孙儿傲寻,以后执家,还请宇文兄多照顾啊。寻儿,快给宇文爷爷问好。”

“宇文爷爷好。”傲寻瓮声瓮气地叫道。

“吖,小娃娃真乖。化及,听到了没,你个当长辈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寻儿。”宇文伤用手指轻撇了下傲寻的小鼻子道。

傲寻这才发现,宇文伤身旁坐着的年轻人,这人就是混世奸雄,宇文化及。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他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拙,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此时,他露出一抹别有意为的阴笑,轻声道:

“还请爹爹,世叔放心。化及一定会好好照顾侄儿的。”“好好”两个字还拖着长长的音节。傲寻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面上故意露出欢喜神色,还夸张地扑到在他怀里,倒令宇文化及羞的老脸通红。

“咯咯……寻儿谢过宇文叔叔。”傲寻故道。

“恩,小家伙真乖。”宇文化及尴尬道。

这表情出现在一个年仅一岁的小孩脸上再正常不过,但了解傲寻底细的石昆、叶青等人均感背后冷飕飕的:自己在人世中打滚了大半辈子,却察觉不到丝毫不妥,若不是对他有深入的了解,绝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小小年纪,城府深至如此可怕,将来在玩弄是非手段上,还有谁能是他对手?

“那世叔在这里就先谢过化及了。”傲邦面无表情道,心中却冷笑:哼!等寻儿执家后,你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世叔太客气了,这是化及应该做的。”宇文化及冷笑道。

…………

两个时辰寿筵就在这场没有流血和牺牲的战争中结束了,两方人马都各怀心思的离开了。而石府书房内的《长生诀》也到了傲寻怀中,第一次发现小孩身体的妙用。这是傲寻中途借口上茅房时窃取的,它夹杂在一堆老旧的书籍中。本以为石家人会像传家宝般把它的收藏在卧室某处,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书房,到达书房内,傲寻灵觉全开,功聚双目,漆黑如墨的房间在他看来犹如白昼,迅速的察看房内每一个角落,没费多大功夫就到手了,整个过程都很安全,并没有傲寻原先料想的阴谋陷阱,机关暗器满天飞的场面,难道石家的人还没有发现自家书房中的这本《长生诀》?

“寻儿,在想什么?”傲邦开口打断了傲寻的回思。

“没什么,爷爷。我们傲家和宇文家是不是已经势成水火了?”傲寻胡诹道。

“不错,他们这些大阀门当然看不起咱们这些平民出身,处处以欺压百姓为乐。再加上我们傲家在扬州小有产业,而这里正是宇文家的地盘,他们见了当然眼红。哼!宇文伤打我们的主意可不是一两天了,但宇文阀动了我傲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遮掩住的。幸亏当今圣上英明,我傲家没什么大罪,他宇文家就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宇文伤才顾及到今天。但如今他们支持的皇子杨广,已在去年登上了太子之位,想来太子登基后,咱们傲家也就不好过了。寻儿,你以后掌家,定要处处小心,以防落人把柄。”傲邦严肃道。

“爷爷放心,爷爷只需稳住他们,孙儿掌家后,自有办法制他。”傲寻心中虽然没谱,但要说斗智,他傲寻还没怕过谁来。

这时叶青忽然接口道:

“大哥尽管安心,寻儿执家后,他宇文阀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是他们要处处小心才是。”

傲邦也是爽朗一笑,显然对此说法也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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