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个时候总是显得格外漫长,莫言欢已经疼痛到几乎麻木,痉挛的肌肉也似乎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楚,渐渐平复下来。
终于,经脉中最后一处阻塞的地方完全通彻,身体中多余的秽物也在这个过程中全部清理干净,随着汗水排出在肌肤表面,包裹着里面白皙的肌肤。
洗髓通脉丹的药效这个时候还未完全用净,余下的精华便自行顺着身体脉络一遍一遍的流淌,温养着频受重创的经脉。
莫言欢吐出一口泛黑的污血,随即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清亮透彻的眸子中自信的神彩熠熠发光,那一瞬间的光华便是那漫天星河也比不上。
玄灵剑法?莫言欢纤手紧握,嘴角向上翘起,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蝶翼般的长睫微闪,掩住了无边深邃的黑眸。
突然,莫言欢微微拧起纤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胸口上从小便戴在身上的玉牌居然开始莫名的发热,并且越来越烫,隐隐有一丝红色的光华透过满是污垢的血色衣衫露了出来。还不等莫言欢反应,这一丝光华便猛地一敛,接着玉牌开始强烈的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一般。
莫言欢眯着眼,伸手将兀自抖动着的玉牌抓出来,仔细的擦掉上面的血污。
这普通玉佩大小的玉牌并没什么特别,甚至上面连一点特殊的花纹都没有,若不是这般不起眼,恐怕早就被莫倩儿拿走了,但现在,这块沾上了莫言欢血的玉牌隐隐发着红光,在红光的掩映下,透出内里交错复杂的纹路。
玉牌在莫言欢手里不安的抖动着,突然红光大盛,挣脱开莫言欢的手掌,自行飞到了她的面前,绕着她不住的上下左右打转,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新奇物件。
被一块玉牌打量,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诡异,莫言欢轻抚鼻翼,眼神微闪,若是她没猜错,这玉牌绝不仅仅是一块玉牌这么简单,至于到底是什么,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了。
散发着红光的玉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绕着莫言欢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她面前,似乎是有些犹豫,良久,突然朝着她的额头撞了过去。
莫言欢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正当她以为会头破血流之时,玉牌竟在和她额头接触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接着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在脑海中,“弱,太弱了。”
莫言欢抚着鼻翼的手一顿,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从脑海中传来,这种似乎是打在灵魂上的刺痛感比刚刚身体上经历的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不及细想,那作用在灵魂上的攻击一击即收,刚刚那虚弱的声音有些惊讶的传来,“好强大的灵魂!”
莫言欢知道,这魔魅的让人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便是那玉牌里传来的,只是,他为何不继续攻击这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封印,能够被封印的,必定是强者,那么……
“既然你灵魂凝实超乎常人,配上那东西也无可厚非,也就怪不得那东西能够被你唤醒,将那东西传给你,本尊也就算功德圆满了。”那声音越显虚弱。
莫言欢有些莫名其妙,先是莫名的被一块玉牌打量,接着无缘无故就被攻击,现在还出现了个神秘的“那东西”?
不及细想,脑海一震,一连串莫名的文字出现,接着丹田中突兀的涌起一团气流,这股气流霸道无比且根本不受控制,一出现就沿着经脉游走起来。
莫言欢刚刚温养好的经脉在这股气流的霸道硬闯下开始一点点破裂开,接着又能明显的感觉到还是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经脉居然以比破坏更快的速度愈合,然后是新一轮的破裂,愈合,破裂,愈合……莫言欢自己都记不清经脉被折腾了多少次,这种破而后立的痛苦,比起刚刚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的眼中却是灼灼的喜悦。
那股气流再次回到丹田的时候,已经壮大了很多,经脉经过这一番淬炼不仅拓宽了数倍,更是坚韧异常。
“多谢前辈指点!”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自己得到了好处,却是真的。
“小家伙倒是嘴甜,本尊也不瞒你,现在你听到的,只不过是本尊千百年前留下的一丝神念,本尊平生最喜收集宝物,所以遭人嫉恨陷害也属意料中事,只不过不忍师门功法就此败落,所以苟留一丝神念,今日将功法传与你,便是死也瞑目了。”那声音说到这里有些悲戚。
莫言欢默默思量,这功法不俗,定非凡品,只不过这般平白受人恩惠,却也不是她莫言欢的作风,“前辈可有何心事未了?”
“呵呵,已经过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心思,只盼着你不要将这功法埋没就是。”
无牵无挂,倒是洒脱,莫言欢暗赞。
“咦?小家伙,这……”那声音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咽喉,短暂的停顿后居然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如此有缘,本尊原想世事无常,千百年后这圣门必定早已覆灭,却不想,呵!真是阴魂不散,你身体中居然残留着圣门秘毒,想必和圣门也是仇怨不浅……”
“圣门秘毒?”莫言欢拧着眉头。
“你不知也正常,这圣门秘毒诡异非常,天阶五层之上无效,五层之下便是内脏俱腐,必死无疑!”
莫言欢眉头更是拧的死紧,天阶五层?
“当然,还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你毒从母体带来,那么你娘亲就必定是天阶五层之上,若是她肯将全部功力耗尽便可压制住这毒在你身体里,只留下表层的一块青黑纹路,但你若是二十岁之前还未到这天阶五层,便会发作,然后……”
二十岁?天阶五层?必死无疑?莫言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