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清越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取笑的正主儿,戴了莫名其妙的绿帽、将娶二手货、像扣了屎盆子在头上、人前抬不起头的——陆霈丰!
不知他在门前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背地里取笑就算了,可当面被陆少抓包,还牵系了市长千金,这后果……
“陆少,我、我们几个喝多了,胡说的,你别放心上……”一人赶紧出来拉陆霈丰,想以酒醉借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陆霈丰低哼一声,甩了来人的手,冷冽地扫过这包间里所有的人,一一记住面孔,特别是刚才提到今天去过他家说他到乡下陪未婚妻的那个,那可是他的亲表弟啊,居然和外人一起嘲损自己,真叫他心寒。
但是,他能做什么,只能冷厉地瞪了表弟一眼,愤然甩袖而去。
杨清赋杵在原地怔怔望着他,包间里的人呆了下,缓过劲来都不由埋怨杨清越这个罪魁祸首。
“杨清越,我们要是给陆少剿杀,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哼!”杨清越回过神,愤怒地瞪他们一眼,也和陆少一样甩袖而去,只是,动作差不多,气势却相差甚远。
呵,他算什么,也该是陆少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杨清越自嘲地撇撇嘴,大步离去。
包间斜对面的走廊上正有一名男子刚要进包厢,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男子年约三十岁以内,身上西服做工考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他一米八的身形颀长挺拔,五官俊秀,戴一副细黑框眼镜,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良好家世熏陶出来的清雅淡然。
他耳廓微微一动,顿了顿,就将包间里那些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嘲谑地摇了摇头,抚正鼻梁上的眼镜,推门进了自己的包间。
——《染指恶魔权少》——
尤琪终究是受不了相亲的荼毒,和父母大吵了一顿,发下每月定价奉养两老的誓言,就回到了T市。
没在第一时间找笑笑,她先是去找工作。不靠笑笑或陆霈丰,以她的大学文凭及工作经历只要她不要求太高,很快就能找到工作。
只是,第一天,经理就要她一起去应酬客户,还扬言只要今晚这个客户签下合约,她的三个月试用期就算过了。
尤琪在心里苦笑,自己又被当花瓶用了!
音乐震天价响的会所内,没多久之后,尤琪就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了一个也跌跌撞撞而来的男子。
“滚开!”男子正在气头上,好像所有人都亏欠了他。
尤琪本能地道歉,扶着墙站稳了才发觉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
“霈丰?”
男子转过头,看清是她之后,讪讪笑了下,“是你啊,琪琪。”
尤琪捂着嘴点个头,胃中翻涌不容得她多说话,即刻冲进女厕,吐了干干净净,趴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拼命漱口,才勉强冲去那份酸臭。
补好妆出来,却见陆霈丰斜靠在走廊上,看着她,眼里已经没了刚才的醉意。
“琪琪,到我公司来吧,别为了一份无谓的骄傲,放下了真正的自尊,又伤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只想对她说这句话才等在女厕门口似的,陆霈丰说完就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
“放心,你会是按照程序招进来的员工,不用担心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陆霈丰说完这话自嘲的笑了笑,迈着虚浮的脚步离去。
尤琪望着他的背影,怔愣了半晌才挪动脚步。
第二天,她先跟笑笑提了之后,才去找陆霈丰,他的工作效率很快,下午就让她带上履历表去面试,进了设计部,当一名助理。
这里,工作节奏紧凑,没有人会叫她去应酬客人,也没有人以一个月几千块的薪水逼她做陪酒女的工作,被偷摸还不能生气,更没有人要潜规则她,同事间也很和气,尤琪不知道这是公司的环境好呢,还是陆霈丰特别吩咐的礼遇?
但是,尤琪并未在公司里经常见到他,三天后,才在加完班下楼的电梯里撞见他,他斜靠在电梯里的墙壁上,双眼微闭,听到那声铃响,疲乏无力的睁眼,他眼底浓郁的疲倦与孤独感霎时直击入她的心……
在这里工作了几天,听得最多的是员工间对他和笑笑出游受辱的各种笑谈,她知道,他也难免听到了一些,心里肯定很难受。
“霈……陆经理!”
陆霈丰看了看楼层的字数,笑了笑,“就觉得今天电梯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原来是琪琪你啊,加班?”
“嗯。”尤琪紧攥着一颗躁动的心,走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关闭,她的心跳更快了。
“有几天了,工作还好吧?”他突然靠近来,认真看了看她,皱眉:“干嘛板着脸,有人欺负你?”
“没、没!”尤琪只觉他的呼吸就在耳边,灼热暧昧,那半边身子都快烧了。
“走,我送你回去。”陆霈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家危险,我是你上司,下属的安危我有责任。”
下属的安危如果是上司的责任,那么,各个上司都要忙死了!
尤琪没敢说不,跟着他出了电梯,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尤琪租住的地方。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嗯,晚安。”
尤琪走了几步,没听到后面的车声,犹疑地回了头,却见陆霈丰仰头靠着椅背,闭着眼,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霈丰?”尤琪的脚不由自主地走了回来,“你怎么了?”
陆霈丰睁开了眼,疲惫地摇了摇头,露个微笑,“我没事,你上去吧。”
尤琪看着他微红的双眼,那写满疲累与寂寥的眼底,心底抽着疼,明知抚慰他应是笑笑的责任,她仍强烈地想给他点什么。
“霈丰,即使没有笑笑,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说什么呢,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当然是朋友!”
“那有什么事,就别藏在心里。”尤琪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径自上了车,“找个地方聊聊吧,我会是个最好的聆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