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秀被楚云天眼里的坚定吓了一跳,他的眉毛像极了楚宫涅,只是脸庞就像她的母妃,她离宫之时他也就几岁,他已经过继在皇后膝下。想到皇后她嘴角冷冷的勾起,这个女人能活到现在,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我要见她”楚云天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她的毒还没有解,想到她,他心里就像万虫爬咬啃噬,无一块完好。
“她是你妹妹,你不应该再这样执迷不悟,等你们都真正放下的时候再说吧”玉凌秀不知道该怎么样劝说这个执拗的少年。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压在他的心里,楚云天转身走出竹屋,眼里的落寞让人心生不忍,颀长的身影倔强的站在外面。
从窗口望出来,那么白色的身影依旧在,玉凌秀皱眉,这是个不错的孩子,难道他以为站在那里她就会给她进来吗?她的孩子不应该再过这样的生活,她找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是没有办法医治另一个孩子,她不能让女儿再踏入宫门一步。
晨风起,吹散了山雾,门吱呀的打开了,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玉箫公子回来了没有?”。
“昨天他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另一个女子回答道。
门外的人,衣裳已经湿透了,墨色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柳絮曾经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长发,她觉得没有哪个男子的头发长得这样好,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但是眼眸还是坚定如初。
“把紫宁王爷请进来吧”屋里又传出慵懒的女子声音。
不一会儿,灰衣的女子走了出来,“王爷请进吧”。
“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要见她”
“你带着湿气”
玉凌秀拿出一件蓝色长衫给他,楚云天很快就换好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狼狈,但是她的眉头皱得更甚,却无可奈何。
楚云天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比之前更甚,他宁可她跳起来骂他一顿或者赌气不跟他讲话,也不愿意看到她这个样子。
小心翼翼的摸她消瘦的脸庞,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冰眸寒光闪过。
“嗜血蛊的蛊虫已经被吸出来了,只是这魔蛊是没有办法的”玉凌秀站在后面叹气一声。
楚云天身体一僵,险些失控,“魔蛊?”。
现在柳絮的身体虚弱,魔蛊无法壮大发挥魔性,一旦恢复元气便会受到魔蛊的控制,待到精力被消耗殆尽,中蛊之人会衰竭而死。
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救起她再说吧,南宫萧到现在没有回来,这么多年,能难得住他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空洞派,可是空洞派掌门却说魔蛊连带解药已经被别人盗取,况且现在没有人能够练出魔蛊的解药,假如能够练出也是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而柳絮的情况是不允许的。
柳絮生自宫中,楚宫涅很是喜爱,取名为冰清,希望她永远都如出生那样冰清玉洁。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玉凌秀冷笑,生在皇宫里勾心斗角,怎么可能会冰清玉洁,过了不久,她就险些中毒而死,于是趁机派人送出宫,而冰清公主已经死了。
“秀儿,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楚宫涅身着便装,为了找到她,他亦是费劲心力,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似乎都没有找一个女人来得困难,特别是不想见你的女人。
他们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或许有些话早在十几年前就该说清楚,那天大殿上也已经说清楚了。
十六年前,原本送走了清儿她就该走的,却在那时候发现自己中毒已深,她拒绝侍寝,他的后宫三千佳丽,她不想去凑热闹,本是自由的林中鸟,因为他当初的海誓山盟走了一条不归路,那些嫔妃们个个外表光鲜,却不知也是日日等待一个男人的临幸而用尽心计。
玉凌秀不想再想过往之事,淡淡道:“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
楚宫涅叹一口气,“我们女儿跟儿子都已经长大了,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玉凌秀冷哼一声,当年那场大火可是他导致的,她拒绝侍寝,不想他喝醉了跑来玉香殿强要了她,怀上了孩子,奈何孩子一生下来中了毒,她恨他。
他三番几次到玉香殿,她冷脸相对,有一日他竟恼了挥手打翻了烛台,因为是夜里,她也没有叫人来收拾,就这样燃起了大火,她被贴身宫女所救,当时皇宫一片混乱,她们趁机逃出了皇宫。
楚宫涅想起以前的荒唐之事,满脸的愧疚,脸上更是苍老了几分,却不失当年的英俊,他微服私访,可让万千少女倾心。他跨步抓住与凌秀的手,“秀儿,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我也想尽办法弥补你们”。
“弥补?墨雨中的毒可曾解了?清儿现在生死未卜,魔蛊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弥补?”玉凌秀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双目瞪圆。
“什么,清儿中了魔蛊?”楚宫涅大惊失色,二十年前他微服私访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南宫前辈中了魔蛊的模样,这个据说是没有解药的。
玉凌秀一瞬便从窗口跳出去,只是留下一句话:“我们的事情你已经没有资格管了,不要再找我”。
京都街上,大家都凑堆在告示前面议论纷纷。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到告示前面,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文字,皇上寻找能够解蛊毒的人,悬赏黄金万两。
柳寒转身快步走回去,他知道这跟絮儿脱不了关系,那日,那个女子跟爹说话隐隐听见魔蛊二字。
梨花树下,一个男子坐在桌子前面,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纸张上画了一幅画,一个娇俏的女子坐在梨花树下,背靠着树干,汗巾子甩在一旁,一脸慵懒,嘴角露出舒适的微笑,弯弯的细眉,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光。
一只纤细的手拿起画,蔻丹指甲险些刮破纸张,大红的衣服出现在男子的视野里。红润的嘴唇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的絮儿妹妹已经不再这么年轻,不再这么美丽了”。
“你是?”宋杰疑惑,但是还是先快速的夺过她手中的画。
徐娇影原先的高傲已经不复存在,只是一句话就已经把她的骄傲打垮,“为什么你就只记得她,我也跟你一起长大,生活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