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儿开始殷勤地找樱桃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购物,外表真挚热情内心奸诈的她骗过了心思单纯的樱桃,很快便得到了樱桃的信任,也骗过了一直对她的突然归来抱有疑心的骆子杰。
这天放学后,在看到骆子杰收拾书包往教二楼的琴房走去时,苏雪儿也急忙收拾东西尾随着他一起走。
骆子杰走进琴房,偌大的琴房里摆放着一架精美的钢琴和一些管乐乐器,骆子杰从箱子里取出曲谱放在靠窗边的谱架上,开始了又一天的训练。
一会儿,掌管琴房钥匙的老师走进来,看见是骆子杰便笑着问:“又来练琴了啊?”
骆子杰便起身笑着点头致意。
苏雪儿透过窗户边的玻璃看着骆子杰挺拔帅气的背影,看着他认真而清澈的眼神,看着和他灵动如精灵般的手指,眼神里既有崇拜又有不甘。整个圣安学院,就只有骆子杰这个“音乐天才”能得到这样特殊的待遇,每个人进入琴房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只有骆子杰,只有他才能拥有一间学校配给的私人琴房,一切设施都是圣安最好的。更让苏雪儿无法忍受的是,这样一个在哪里都令人瞩目的骆子杰,竟然因为自己一念之差错过了!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在没有了解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放弃了骆子杰对她的爱,更愤愤不平的是骆子杰虽然行动上表现得非常喜欢她,但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真实的家庭情况,如果他当初说他的父母是著名的艺术家,她哪会那么草率地离开他?
看着看着,苏雪儿的手指不由得收成了拳,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眼里满是恨意。
一个小时后,苏雪儿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敲了敲琴房的门。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传来骆子杰边开门边说话的声音:“你今天好像来得早了点。”
苏雪儿知道他说的是樱桃,每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樱桃就会来琴房来找他和他一起回家,对此苏雪儿更加耿耿于怀,就是因为有樱桃的存在,才害得她无法借跟骆子杰放学一起走的机会看看他的家,认识他的那对艺术家父母。
一拉开门,骆子杰看见是苏雪儿,不由得惊讶地问:“怎么是你?”在他练琴时,除了樱桃,几乎没有人敢来打扰他,即使是古宇雷和佟洋也不敢。
“不能是我吗?”苏雪儿笑笑说。
骆子杰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见骆子杰堵着门丝毫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苏雪儿笑着说:“刚巧经过这里,听到悠扬的琴声,就猜到只有你才能弹出有这么这么有灵性的曲子,就想进来看看咯,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骆子杰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她进来了。
苏雪儿走进琴房,假装惊讶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骆子杰笑笑,说:“这是我一个人的琴房。”
苏雪儿看到骆子杰的钢琴椅旁边还有一把铺着柔软绒棉布座垫的靠背椅子,心里明白那是樱桃的座位,一想到樱桃每天都这样坐在骆子杰身边看着他练琴,听着他美妙的琴声,苏雪儿心底妒忌的虫子就蠢蠢欲动,将她的心啃噬得伤痕累累。
故作不知道,苏雪儿径直走向属于樱桃的“专座”,还未等她的屁股碰到椅子,骆子杰突然一把握住她的肩说:“这是樱桃的椅子,我给你换一把吧。”说完伸手拉了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到她面前。
苏雪儿强忍着心底的怒气,笑盈盈地将骆子杰拉给她的椅子挪近了骆子杰的座椅,又将樱桃的座椅往后推出好远,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说:“我能听你弹一曲吗?”
骆子杰皱了皱眉,还是坐回钢琴前问:“你想听什么曲子?”
苏雪儿假装思索了一下,说:“《献给爱丽丝》好吗?以前我们最喜欢的曲子。”
骆子杰没有再说话,顺从地将双手按在钢琴上弹了起来,顿时柔滑的音符充满了整个琴房的每一个角落。
一曲终了,苏雪儿悄悄掐了自己的腿一把,很快便让自己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泪盈盈地看着骆子杰,突然一把握住了骆子杰的手。骆子杰吓了一跳,急忙挣脱,苏雪儿却抱得紧紧的,不让他甩开自己的手。
骆子杰的脸色冷了下来,说:“雪儿,请你放手。”
“不,我不放,杰,我喜欢你。”苏雪儿坚决地摇摇头。
骆子杰毅然决然地甩开了她的手。
瞥见玻璃窗外闪过一抹身影,知道是樱桃来了,苏雪儿故意伤心地站起身来,却又假装一扭脚,身子不由得往后倒去。骆子杰急忙伸手拉住了她,她趁机顺势扑进骆子杰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说:“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骆子杰想推开她,无奈她拼命地抱着,怎么推也推不开。
樱桃一如既往地蹦蹦跳跳走上教二楼来找骆子杰一起回家,刚走到走廊边就听到琴房里面有人说话,惊奇的她忍不住站在玻璃窗外想看个究竟,映入她的眼帘里的竟然是是骆子杰和苏雪儿亲密地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仿佛被一个炸雷当头轰下,樱桃挪不动脚步,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雪儿……雪儿竟然进了琴房?他不是说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她可以进去吗?
苏雪儿知道樱桃就在窗外,更加卖力地掉眼泪说:“杰,别推开我,别推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本来想推开她的骆子杰听到她这么说,便再也狠不下心来推开她,看到她脆弱的泪和由于剧烈喘气而微微颤抖的羸弱身躯,犹豫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杰,你讨厌我吗?”苏雪儿心中暗喜,却假装楚楚可怜地抬头问。
骆子杰僵直着身子说:“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重新开始?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
骆子杰的心口漫过一阵如波浪般的痛楚,站在窗外的樱桃同样不能平静,死死地盯着骆子杰。
“是吗?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吗?”苏雪儿追问,“听说你喜欢樱草?”她也不确定,但女生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的,虽然她也不明白骆子杰为什么对自己的表妹有感觉?她必须借这个机会问个清楚明白。
“我……。”骆子杰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是,还是不是?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对她有感情,不是吗?”苏雪儿并不打算放过他。
思及到樱桃喜欢的人是古宇雷,也许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会给她造成困扰,骆子杰只得说:“我……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站在窗外的樱桃将骆子杰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泪刷地掉了下来,转身就往楼下跑。听到骆子杰说他只把她当妹妹时,她的心竟像被被一辆大卡车重重地碾过。这一刻,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的心中绝不只是把骆子杰当哥哥看待那么简单,或许……她喜欢上他了!不!她怎么可以喜欢他呢?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苏雪儿,要不也不可能将她送的千纸鹤细心地保存了那么久。如果苏雪儿在他心里不是占着特别重要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在看到她偷看了千纸鹤上的字后发那么大的脾气摔门而去。
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窗外动静的苏雪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放开了骆子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说话间用纸巾抹去眼角的泪,又恢复了那一个美貌如花优雅从容的苏雪儿。
骆子杰淡淡地说:“没关系。”
樱桃从教二楼冲下来,迎面撞上古宇雷,古宇雷一把揪住头也不回的她的衣领说:“撞了人都不道歉一下就想跑了?”
在她回头的那一刻,古宇雷惊讶地说:“呀!你哭了。”
樱桃倔强地一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脸颊的眼泪说:“谁哭了?我没哭!”
古宇雷看了看她欲盖弥彰的脸,也不拆穿她,只是问:“想不想吃东西?”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情绪失控,但相处久了,总也知道一些能哄她开心的办法,那就是请她吃好吃的东西。
“我不想吃。”樱桃想也不想地说。
古宇雷有点意外,竟然连好吃的都诱惑不了她了?看来这次问题有点严重。
“真的不吃?”古宇雷又问。
樱桃摇了摇头。
古宇雷不再问下去,直接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一直将她拉进校门口右边的“蓝月亮雪糕屋”。
雪糕屋四周是大幅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里面是一个个由屋顶垂下来的吊钩吊住的左右摇摆的月亮形摇车,摇车四周用塑料绿叶和淡蓝色的喇叭花点缀,吊钩用人工藤蔓缠绕着,使正个雪糕屋看起来有一种生机勃勃春意怏然的感觉。坐在微微摇摆的摇车里,吃着甜美香馥的雪糕,仿佛置身在大自然里,别提有多惬意了!这样幽静而浪漫的风景,成了圣安学院里情侣们最喜欢的约会场所之一。
樱桃心不在焉地用小勺子勺着古宇雷为她点的蓝莓雪糕,脑海里都是骆子杰和苏雪儿拥抱的那副画面,回响着骆子杰所说的只把她当妹妹的话。
打发走苏雪儿后,骆子杰看了看手表,离樱桃训练完毕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樱桃却还没有来找他,于是他拿起手机按下樱桃的号码。
正在发呆的樱桃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是骆子杰,气不打来一片,狠狠地按下拒听键。
古宇雷看了看一脸火气地樱桃,似乎有点猜到她应该是跟骆子杰闹别扭了。
被拒接电话的骆子杰莫名其妙,只好打电话给朱缡,朱缡在电话那头风风火火地说:“她不是早就走了吗?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骆子杰迅速挂下电话,要不依朱缡的个性还不知道得唠叨多久。
再次按下樱桃的号码,却被告知已经关机了,骆子杰不由得有点恼火了,那个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玩了?连说都不说一声,居然还敢拒接他的电话,胆子恁大!
将圣安学院里樱桃最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樱桃的影子,骆子杰心底的怒气渐燃渐烈,只好决定先回“广寒宫”等她。
一直细心打量着樱桃的古宇雷发现自按下拒接键后樱桃就更加心不在焉了,不停地看手机,一会儿却又断然关了机。樱桃古怪的行为让古宇雷的心里感到有点高兴,她和骆子杰的相处模式,完全是一对恋人之间才可能有的,这是不是说明樱桃也开始喜欢上骆子杰了呢?
看着樱桃依然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心情大好的古宇雷忍不住想逗逗她,伸手偷偷蘸了雪糕上的一些奶油和巧克力,说:“樱草,你的脸上有东西。”
樱桃忙问:“什么东西?”
古宇雷趁机说:“我帮你抹掉吧。”说完将沾了奶油的手指往樱桃的脸上抹去。
“好了吗?樱桃不放心地问。
“好了,不信你自己看看。”古宇雷忍俊不禁地说。
被古宇雷的笑弄得心里毛毛的樱桃不放心地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左瞧右瞧,她看到自己的嘴唇上方画着两条黑褐色的巧克力痕迹时,活像大花猫的胡须,不由得惊叫一声,立即明白了是古宇雷捉弄她的,于是恼得起身想打古宇雷。
古宇雷忙左躲右闪,打不到人的樱桃气喘吁吁不肯放弃,逗着她玩的古宇雷忍不住哈哈大笑。谁也没有注意到,落地窗外,跨在机车上的骆子杰冷峻的脸上一副火山要爆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