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念月依靠在软踏上,似笑非笑的目视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地方不大,随便找地方做吧!深夜造访还伤了我那么多的弟子,为的是什么?”
“白宫主这地方真不错,空气清新灵力充足,是个不错的度假胜地呢!”将司梦涵推到空置的椅子中,苏茀拖着欧阳怀君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商量一下,把你这个地方偶尔借我用用怎么样?最近队伍终于正式会面了,我们缺了个可以喝下午茶的地方。”
“你不担心到时候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将你们一网打尽,报仇雪恨吗?”白念月食指痴缠着胸前的青丝,笑的平易近人。
“你是在说冷笑话吗?”如果是,那真是她听到的最冷的笑话了。“小君君,你是不是也觉得白宫主还没睡醒,所以才说了这么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来提神?”
“办正事,少打马虎眼。”不想听到更多的废话,这个时候就应该保持沉默不给任何评价。“白宫主,深夜造访贵派伤了你们的人是我们欠缺考虑,见谅!只是,小茀的东西已经寄存在您这很久了,在不取回去只怕再见就生疏了。贵派在修行界是响当当的屈指可数的,想来也不缺这些更不会做出强占他人物品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欧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啊!”惊奇啊,他平时一棍子下去听不见半点声音呢!话少的让丽妮对他敬而远之,害怕被那沉闷的气息憋死。
“近来不知是谁将风月双剑在小茀手中的事情给说出去了,使得她最近一直被很多人打扰。可是如你所见小茀手中并没有,你说那些人会不会觉得是这个造谣者声东击西想独占风月双剑呢!”
“怀璧有罪,司大会长的道基尚浅要是被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发现,必然会一起一场混乱。虽然我不知道你把风月给她的原因,但是我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以及维持人界的秩序正常。无论怎么说风月确实是我的,我不能让他成为罪孽的源头。”维持秩序是次要的,首先要确保的是司梦涵的安全。孽缘啊,要不是为了十六少她又怎么会管一个死对头的死活。十六少啊十六少,谁不好你偏偏就喜欢上了司梦涵这个傲娇女。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转过头,对于苏茀的好意直接漠视。
“你以为我想管吗?要不是为了我家那个薄脸皮的十六少,我才懒得理你呢!谁让我家十六少眼神不好就觉得你好,非要喜欢你!”十六少,姑姑已经给你搭线了你可给我争气点,喜欢就给我赶紧告白去玩儿什么单恋啊!
“十六少?他是谁?”没听过的,像是个男生。欧阳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确定没听过后,陌生的问道。
“苏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和琳达他们同辈。我还没从苏家离开的时候他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叫我小姑姑的人。因为排行十六大家就叫他十六少,本名苏棋修。现在就读于凤翔高中,担任副会长一职。司大会长不会不认识这个人吧!”怎么说他们现在还是亲戚啊,她在苏家那么久不可能没见过十六的。
“你说的是那个苏棋修?”他喜欢我?怎么可能,不论是在苏家还是在学校那个人从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除非是必要的事情,不然他总是离得自己远远的。怎么可能他会喜欢我呢,苏家的人对于她总是不屑一顾。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处处提防,深怕她这个外人会抢走属于他们的财产。
“不然还有那个苏棋修,要不是看在他的情面上我才懒得理你呢!”撇撇嘴双手在欧阳的衣袖上纠缠着,十六啊十六这份人情我就先给你记在这里了。“白宫主,这么晚来来找你呢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愿意配合呢,咱们都省力;你要是不愿意配合你,我也不介意用一些特别手段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该怎么走您应该清楚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盯着不放。若是因为魉雀,养妖兽的不止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去质问其他的人呢?”
“妖兽谁爱养谁养去,那和我没关系。我要问你的是其他的事情,这件事对一个人很重要,当然我想对你也很重要吧!”私养妖兽的问题有人界王管理,再不济还有龙绍爷爷呢!
“什么事情,你说吧!”对我很重要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对自己很重要的呢?
“你是从灵体修炼成人形的,这期间已经过了有千年了吧。那么你还记得是什么让你忍受天劫之苦留在人间,是什么样的执念将你禁锢在这里吗?”
“你也说了,这期间已经过了近千年了,当初的原因谁还记得呢!那么久了,在深切的情感也都淡去了。”为了什么而停留在这里,为了什么而忍受无边的孤寂,为了什么而徘徊不前,这些个为什么早就随着时间的长河而流逝了。
“错,刻骨的羁绊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的,它只会在你的灵魂深处越积越浓烈。然后在午夜时分直击你的心底。”苏茀纠正着她的话,“你不会忘记,而是自我逃避的不愿去想起。因为你害怕,你怕那让你独自停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害怕那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所以你选择逃避。”
“你胡说,你什么都不明白。”凌厉的风刃对着苏茀直面而去,白念月情绪有些激动。
“如果我是在胡说,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白宫主,难道你不想完成你未完的愿望吗?难道你不想转生为真正的人吗?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爱的人和他共度美丽的人生嘛?想一想,在那遥远的过去是什么让你恋恋不舍的?”虽然母后的提示是白念月,但是以她那不靠谱的记忆可信度大打折扣啊。
“不要再说了!”白念月捂住耳朵,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挡那不断翻涌的记忆之海。她如何不想重新开始,以一个真正的人的姿态和那个心底最爱之人一起白首到老。可是,那个人是谁呢?记不清,时间已经让她想不起他的音容笑貌了。这么重要的人都已经忘记了,时间果然是残忍的,忘记了最初的意愿的她只能一直一直的游荡在这个世界。这漫长的时光中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那个种满桃树的地方,每当桃花盛开的时节她便会只身一人前往,就那么等在那里看着天边的风起云涌,看着身边的桃花一瓣瓣飘零,却一直遇不见那个让她等待的人。等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已经不用任何的理由只是一心想着回到那里。
“你还记得一个叫羽斗的人吗?还记得有一个叫你月月的人吗?还记得有一个疼你宠你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捧到你面前的人?还记得有一个人和你在那棵奢靡的桃花之下许下终生不离不弃吗?你还记得这些吗?”这些记忆是这些年来他们所收集到的,每一点每一滴羽斗都说给她听。时隔千年,对那个记忆中人的爱意依旧不灭。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不要再说了,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随着苏茀的话一点点的浮现。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想起来又能怎么样那些都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守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继续存在先去,为什么要让她再一次感受到死一般的痛苦?
“你不能继续逃避下去了,你根本就忘不掉的不是吗?”不知何时,风月双剑已经回到了苏茀的身边。从怀中拿出那颗保存了很久的最后的碎片,苏茀对着白念月笑了。“知道为什么这一对剑会离我而去而选择你吗?”
“不知道。”
“羽斗,我将余下的所有的记忆碎片融成了这一个。吸收了这一片,你的记忆就是完整的了。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认出她就是你一直寻找的月月了,对不对?只是破碎的记忆让你不明白为何当初她要背叛你们的承诺,各自为天涯。现在我就把这些记忆还给你,要开始了哦!”苏茀双手结印将那片晶体慢慢的融进风月之中,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白念月的整个寝宫。羽斗,我们是不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咒言速散,真身立显。”
随着咒言的消散,羽斗的身形渐渐的显现在几人的眼前。只见他黑发飘飘,月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铮铮作响。那双皓月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掩嘴而泣的白念月,眼中是遮掩不掉的深情和温柔。一霎那,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那穿越了千年的爱恋,那沉寂了千年的孤寂在一瞬间爆发。当一直寻找的人真的出现眼前,那些一直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好像就应该这么安静的看着彼此。
“你好吗?”这三个字如同挤出来的,干涩的没有了羽斗一直以来的温润。
“我很好。”白念月泪眼涟涟的,目光从羽斗出现的那一刻就不曾移动过。老天爷,如果这一切只是个梦那么我愿意一睡不醒。一直尘封在最深处的记忆,随着羽斗的出现全都回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让自己甘愿躲避轮回徘徊在这世界。他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幸福。“我一直在等你,我没有忘记我们许下的誓言。我一直等你有一天可以从战场上回来,哪怕是在强盗闯进村子里的时候我都坚信你会活着回来。”
“我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却看到你一身繁华的站在高台之上。”那个人一身戎装,正在接受着帝王的奖赏。她一身明媚的站在那人的身边,离得那么近却也那么远。他躲在众人之中慢慢的后退,那个一直追着他跑的小丫头已经不再属于他了。那高高盘起的发髻不断的告诉他,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是他将我从强盗的手中救下来的,当他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时候他愿意帮我。他说皇上犒赏三军的时候所有的将士都会出席,到时候我站在高台之上一定可以看见你而你见到我之后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那高台之上其实我这种无名百姓可以随意上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假装他的妻子,才可能随着他一起走上那高台。”
“我以为……”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想法,羽斗后悔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月月呢?为什么要怀疑她会毁约,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呢?原来,这千年来让两人苦苦徘徊不得超生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你见到我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见不到你的面让我一直猜测着你是不是遇到了不测,所以我在高台上才没看见你。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有多痛苦吗?每天我都在希望和绝望之中煎熬着,直到,直到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