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悔恨肠
跋扈飞扬几人仇
“如何?找到了吗?”乘旋急促的喘息,弓着身子,双手撑膝,望着同样气喘的逸飞道。
逸飞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发泄般狠狠一拳揍向树干,两眼赤红,城内大大小小的巷子都寻了个遍,仍是不见人影,如此可见,轩儿怕是凶多吉少…
乘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别乱,我们再去酒楼看看,兴许她会在也说不定。”越说声音越小,连他都觉着不切实际,更何况关心则乱的逸飞。
逸飞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既痛苦又挣扎,猛的,眼一闭,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启口。
他很想说,会不会是…含茵做了什么?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着这事和她有关。
乘旋眼眸闪了闪,他岂能不知逸飞那欲言又止的神态,是想什么,可是,他实在不愿把轩儿失踪这事与她联系在一块,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总之,他心存侥幸。抬眸看了看天空,茵子,这事千万不要和你有关系……
另一边,熙君抄着小路,一路急跑前往洛家,不知为何,心中恐惧越来越深。突的,被人拌了一脚,琅玱的后退一步,险显栽倒,忙一手扶住旁边的马车车轮,方稳住身影,也不理那人再三的道歉,脚一动,便欲再走。
眼眸微微向旁边扫了一眼,头转回来,突的,惊愕的又再看过去,方才那马车车帘随风扬起,他分明看见含茵那张脸,蓦的,脚步一顿,那马车行驶的路,是通往碧落崖唯一的路,她去哪做什么?
随即想到忆轩,甩了甩头,罢了,回去问问就是。想着,步伐不停的去往洛家。
马车缓缓向左边行驶而去,熙君往右边快速而去,一车一人,就那么差过,事后,每当熙君忆起此时,便是悔恨交加。
刚一到洛家大门,便见逸飞和乘旋风尘仆仆骑马而来,微微错愕。
逸飞乘旋也是一惊,逸飞抿了抿薄唇道:“熙君,你怎来了?”突然,莞尔一笑,这取消婚礼这般大的事,他如何不知。想着,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际,看了看焦急的熙君,疲惫道:“走吧,进去再说。”
看着他们这番模样,熙君的心一点点的下沉,扫了一身火红的乘旋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乘旋苦涩一笑,也踏步走了进去。
还未到大厅,就听洛正焦急的声音传来,“逸儿,可找到了?”
熙君心一紧,越发不安起来。
逸飞忙上前扶住了洛正,眼眶一红道:“爹爹,你当心点。”
洛正手一摆,急道:“我没事!你快说!如何?找到轩儿了吗?”
逸飞低下了头,大手紧握成拳,他们寻了几个时辰,几乎把城内都翻了一遍,却还是一点可寻的踪迹都没有。
看着儿子沉默不语,洛正心一紧,忙询问的看着乘旋,难掩焦急。
乘旋看着洛正这般模样,心中好生不是滋味。越发恐惧,若此事与她有关,那,轩儿……
熙君紧张的看了看众人,见他们神色有异,更是提起了整颗心,颤声急道:“你们在说什么?轩,怎么了?”
洛正看了他一眼心中满是酸楚,女儿或喜或忧,都与他有关……
想到此,难免有些埋怨,口气不善道:“轩儿不见了。”
熙君浑身一震,虽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如今真实听到,却仍是头脑一片空白,也没心思想伯父为何对他不善,忙询问道:“何时的事?是她自己走的吗?”无论如何,熙君还是抱着一份希冀,只要不是被人劫走,寻人的机会自然大了不少。
可是看着他们这番…心中恐惧不住的蔓延开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果然,逸飞担忧道:“今早去轩儿闺房时,房门是自内锁的,床上也无一丝凌乱,怕是整晚不曾有人睡过。”
熙君身子一晃,如此说来,昨晚便不见了。想到她可能在受着某些伤害,瞬间手脚冰冷,是何人劫了她,又是为了什么?为财,还是…劫色?越想心中越是恐惧,惨白了一张俊脸。
而听闻此处的乘旋亦是浑身一震,整晚不曾睡过,莫不是自己前脚刚走,轩儿便被劫了?
几个大男人都沉默不语,突然,逸飞道:“我总觉着此事和含茵郡主有关。”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逸飞。
逸飞尴尬一咳,正色道:“一则,轩儿素来喜静,极少接触外人,认识她的人并不多。”顿了顿,继续道:“二则,含茵郡主一直对轩儿心存芥蒂,如今再加上你的事,”说到这,看着熙君,深深喘了口气,“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一番分析,几人脸色皆变,乘旋更是苍白了脸,洛正也好不到哪去,全身颤抖。
熙君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愕的张大了双眸,牙齿狠狠一咬,从牙缝里挤出“碧落涯”三字,突的,一转身,往大门急步而去,如果真与含茵有关,那么轩可能会在碧落涯,想到此,更是加快了步伐。
刚到门口,正好看到小厮牵着马前往马棚,忙一把拉了马绳,一翻身,跃上马,马鞭一打马尾,马一吃痛,策马狂奔起来。小厮认出了是熙君少爷,也不敢拦,只得任由他去了。
一听熙君说出‘碧落崖’便快速跑了出去,逸飞乘旋对望了眼,怕是熙君有了眉目,虽不知他如何得知的,但两人忙对洛正一抱拳,追了出去。
刚出来便见熙君策马而去,两人忙去马棚牵了马,如此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哪还有熙君的人影,好在,去碧落崖只有一条路,也不怕走错,两人策马奔腾,快速追赶。
碧落崖下,有一座小茅屋,是为了方便上崖去的人,走累了好有个歇息的地方,黑衣男子劫了忆轩后,便把她安置那破乱不堪的床上。
而忆轩,自昨晚昏迷之后,便没醒过,黑衣男子也不敢造次,毕竟这是洛家的小姐,再没得到指示前,他也只敢两眼色眯眯的看着那张倾城的脸,饱饱眼福。
随着木门‘吱’的一声响,黑衣男子刚欲伸手抚摸那如玉肌肤的手一颤,忙缩了回来,马上站起身,恭敬的看着来人。
含茵淡淡扫了黑衣男子一眼,挪步上前,看着那张沉睡的犹如婴儿般的洛忆轩,眼眸微眯。
对着黑衣男子道:“弄醒她。”
黑衣男子忙应了,从怀中掏出一小瓶东西,揭开放在她鼻尖嗅了嗅。
一阵臭味传来,忆轩打了个喷嚏,悠悠转醒。被迷药熏的头晕沉沉的忆轩,张着迷惑的大眼瞅了瞅,在看清不是自己房间时,瞬间清醒,惊愕的看着立在床边,全身乏着冷意的含茵。
满意的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含茵薄唇勾了勾,“这迷药的滋味,感觉可好?”
忆轩一愣,迷药?随即瞪大了瞳眸,“迷药?难道上次,也是你……”难怪,她总觉着那股香味熟悉,因为那日船上,在她跌倒之际,她就隐约闻到一股香味,那时只当她身带香味,也没多想。
后来在船仓又再次闻到,本就心存疑惑,原来,竟是被她算计了。
看着她了然的目光,含茵笑了笑:“你倒是聪明,我不过说了句迷药,你便能想到这么多。”
忆轩心中恐惧不断,强装镇定道:“你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含茵突的讽刺一笑,既悲凉又猖狂。
忆轩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含茵又是一笑,“你可知,为何你们那次会如此失态?”
忆轩浑身一震,她早就奇怪,无论如何,她和熙君也不至于在船仓内作出那等之事,这会,听她说起,着实惊愕不已。
“因为,那有催情作用,若两人有情,闻了便会欲罢不能,若女子闻得多了,就好比那春药,再烈的女子都会变成荡妇!”看着她瞬间惨白的小脸,含茵阴狠一笑。
强抑住心中的恐惧,忆轩不解道:“你为何要如此做?熙君如今已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含茵突的发狂起来,狂笑出声:“丈夫?一个心心念念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配称丈夫?一个成亲后碰都不碰的妻子一下的男人,能是丈夫?”
轰,忆轩只觉脑海一片空白,碰都不碰?那,她怀孕从何而来?想着惊恐的看向她的肚子。
紧紧随着着她的视线,待看向自己肚子时,含茵突的展颜一笑,“想知道,我的肚里的孩子哪儿来的吗?”
忆轩心一紧,突然就不想听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一定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含茵可不管她有没有意愿听,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是,你,的,乘,旋,哥,哥,哦!”
满意的看着她瞬间褪去血色变得惨白的脸,心中爽的只想大笑,越大显得癫狂。
扯唇嗤笑:“你不知道,那晚他有多热情!要了我一遍又一遍,口里不住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呵呵,还说要娶我呢!”
忆轩双手一软,跌坐在床。乘旋哥哥你怎能,怎能如此对我?
随即想到,二哥曾慎重告诉自己,若他日后做错了何事,一定要她饶了他,又想到,昨晚,他说着如若他骗了自己,自己会如何,讽刺一笑,原来他们,竟都知道,是自己太笨,太傻,才会不当一回事。
看着忆轩仿佛失了灵魂的木偶般,含茵心一扯,狠声道:“痛吗?你可知,面对熙君,我也是如你这般,痛的无法呼吸。”
忆轩眼眸一闪,再也没了力气。
她这幅摆明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气煞了含茵的眼,他也是如她这般,毫无生机。
想到熙君对自己的完全漠视,含茵手中马鞭狠狠抽去,愤怒道:“谁准许你这般无视本公主的?”
忆轩痛的浑身一抽,却仍是没反应,想到乘旋哥哥,这般对自己,心中酸楚不已。
含茵气的失了理智,马鞭一次比一次狠,挥打着那具瘦弱的身子。
忆轩闷哼一声,紧紧咬住牙齿,昨晚被抓来,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再看到含茵郡主时,更是没了活下去的心,只盼如此,能让她少点怨气,好拖延时间,等到他们寻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