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世夫妻
几时情
偏偏还(huan)要舍贪心
自言自语了半天的熙君,半晌不见忆轩开口,拉开她的身子,正准备询问,一抬头,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忆轩睡得好梦正酣,如婴儿般的细腻肌肤,透着睡熟的可爱,让人只想咬上一口。熙君这么想着,人便也这么做了,只是不是咬,而是轻轻吻了吻。
轻柔的把她放倒在床上,细心的盖上被子,掩了掩被角。然后,就那么坐在床头,痴痴的凝视着她,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柔声道:“轩,你可知,我多想每日睁开眼的那刹那,便能看到你熟睡的脸。”
似是被骚扰到了,睡梦中的忆轩皱了皱眉头,微微侧了侧身,躲避了那捣蛋的大手。
熙君轻轻一笑,“小东西,好好睡,睡醒了乖乖做我的新娘。”把她方才翻身弄掉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这才徒步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床上本应熟睡的忆轩缓缓张开了眼,那里面分明包裹着泪水,双眸锁着那紧闭的门。
新娘?
如今,还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紧紧一闭眼,两行清泪滑落发梢。
怕是不能了吧
一出忆轩的房门,便撞到嘴巴叼了根狗尾巴草,一腿屈起踩着后面树的逸飞,见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熙君挑了挑眉,挪步走了过去。
“有事?”这会儿堵在忆轩门口,总不会是在这里晒太阳吧?
“你如何打算的?”逸飞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什么如何打算?”
逸飞白了他一眼,“别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当真以为娶了轩儿,这事便完了?”
熙君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依然是不带一丝起伏的语气,“不然,你还想如何?”
逸飞一愣,瞬间怒火‘增增’的烧了起来,吐了口中的狗尾巴草,一把上前捉住他的衣领,横眉怒眼道:“莫不是你想让轩儿过去做妾?”逸飞那神情,大有熙君说句是,便挥拳揍过去的冲动!
扯掉他的手,相比逸飞的暴跳如雷,熙君显得不急不躁,“自然不会!”他如何舍得她去受这份委屈。
逸飞听这话,怒火才消退了些,深呼吸了片刻,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如何?”既然不让轩儿做妾,那自然得解决含茵的事。
“你究竟想问什么?”显然,熙君被问得烦了。
“呃……”逸飞一脸不解。
熙君直直望进逸飞的眼里,那仿似能洞悉一切的黑眸,教逸飞微微一颤,竟是闪开了眼。
忽然,熙君浅浅一笑,有些自嘲,“是乘旋让你问的吧?”
逸飞沉默了,算是默认了熙君的猜测。
见他默认,熙君心中不免有些酸楚,苦涩一笑,“我只道他俩关系也就好些罢了,不想他竟是喜欢她的。”这个‘她’是谁,自然不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逸飞也是苦涩不已,“我也没料到……”
“所以,孩子……是乘旋的,对吗?”
逸飞浑身一颤,似是不可置信。
“呵,你果然是知道的!”
逸飞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可恶,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高傲如他。闭了闭眼,声音竟是沉痛,“对不起!当时,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今这地步。”如若不是乘旋以死相逼,他又如何能替他们瞒下去。
深深叹了口气,熙君摆了摆手,“罢了,我本对她无意,若乘旋能给她幸福,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逸飞一愣,呆呆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中猛的一痛,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苦笑,明明是最好的结果,为何心中却竟是酸楚。
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逸飞扫了两眼,终于在桌角旁发现了那烂醉如泥的乘旋,狠狠喘了口气,拿起酒壶猛的一仰头,灌了好大一口,也不擦嘴角的酒渍,一把把酒壶致在地上。
‘碰吧’一声脆响,乘旋楞了楞,抬起满是胡茬的俊脸,对着来人,‘呵呵’一笑,“来,逸飞,干杯!”
抢了乘旋递给他的酒壶,逸飞不发一语,只是狠狠瞪着他,许久,深深一叹,就着他的酒壶,又是饮了一大口,这才悠悠道:“熙君不会把她怎么样,你可以放心了!”
乘旋抬眼瞧着他,似不解又似询问。
“呵,他怕是早已知晓含茵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想到熙君那笃定的表情,逸飞又是一声苦笑。
浑身一颤,乘旋张了张口,硬是没能挤出一个字出来。
又是一口酒下肚,逸飞自嘲一笑,“我们都以为他多少是有几分喜欢含茵的,却不知,他竟是从不曾喜欢过,不然也不会成亲数月,连碰都不曾碰过她。”如果碰过,哪怕一次,他也便不会如此笃定说孩子是乘旋的。
极力压制那酸楚的滋味,仰头拼命的灌酒,滑入发丝的泪,不知是为含茵的悲哀,还是为忆轩的庆幸。
悲哀含茵如此爱他,却原来那温文尔雅的男子竟是从未对她上过心。
庆幸那不幸的女子,原来自始自终都是被深爱着,被呵护着。
这到底是怪熙君狠心,还是怨含茵如此痴情。摇了摇头,又是一口烈酒入喉,灼热的温度,丝毫不能减弱他满身的孤寂。
扫了扫兀自灌酒的逸飞,乘旋心中一丝暖意淌过,随即,眼眸一黯,逸飞,你可知,纵然他不追究,我和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就像飘零的落叶,散落了终是散落了,如何还有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