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怎么没了平时那么多的话,就算是像从前那样没话找话说也好。她是变得沉静了,还是心里在挂念着留在那里的某个人?我说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过得很好,她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心思了,时时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每天过得开心不开心,她对我是否还如从前,真希望有一个好的契机,借此跟她恢复到往日的轨道上来。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下决心来看看她,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却有另外两个人陪伴。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以前拼命向外推的东西现在却如此渴望拥有。但她终究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有影妃有林秀人,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来共同分享这有限的情感。
一路上是可怕的静默,刚才专注于自己的心思了,我好像没了以前去凌月宫每日看望他时的那种勇气,一时倒是找不出来许多话。到了宫门口,不知道他会不会邀我进去坐坐。站定之后没等他开口,我说:“云哥哥,你低下头。”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脸上印上我的唇,轻轻在他耳边说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是的,我是主动的,但也是害羞的,我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怕他的拒绝,可是我又不想今日就这样算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从没有如此费神地猜测过一个女人的心思,她这算是给我希望吗?如果是她为什么与从前不一样,如果不是又为什么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浮浮沉沉,始终没有上岸的感觉。躺在贵妃椅上的月凌云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管怎么说今天又进了一步,心情好极了。谁知道回去后发现,往常无影站在外面的等我的地方换成了林秀人站在那里,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吃完饭再吃茶,我一再地暗示他离开,谁知他竟然在我面前装痴。水由沸腾骤降至冰点大概就应该是这感觉。他却毫不在意我脸色的变化。
“林秀人怎么还不跪安呢?”没好气地问他,听不听得出这是逐客令啊。
“臣妃在等皇上。咱们正事儿还没做呢。”此刻我真想撕他的脸,把他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拿掉,还没有哪个人让我觉得厌烦到如此程度。正事儿,我不记得跟他有什么事儿要做。
“说吧,你有什么正事儿?”想来也没什么好事儿,坏我好事儿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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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轮的讨价还价,林秀人终于如愿以偿地以林妃的身份搬离储秀宫住进了妃嫔住的毓秀宫.。由秀人直接升为妃也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现在非常怀疑林秀人是奸商转世,本来他的要求是作为我承诺的三个条件之一的,即他刚刚提出的封他为妃,封妃就封妃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可我就是看不得他这么得意,因此在商量具体要求的时候我想压一压他,谁知这人不是一般地会讲价钱,我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看来我想从他这里挽回点面子的想法是不大好实现了。老天爷把这人送来是气我的不成?本来呢其实也可以不理他,不过看在他帮我找到那张名单的份上,有我承诺在先也不想食言。
我在想这次他可又大出风头了,从秀人直接跨过两个品阶成了妃,还把毓秀宫赐给他住。
这次他是以我答应的那三个条件为由向我提出来的,他的理由是不用和许多秀人住在储秀宫,而且对于选进宫里的秀人来说,只有将来封了妃家里人才会面上有光。。。好吧,就因为我说过只要无损国家和他人利益都可以答应,因此他的条件似乎都合我的要求,所以现在就变成了现实。怎么说都是我太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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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该练字了,我还以为你回来晚了呢,正想让人去找你。”听到后面有动静,想来应该是无影回来了。
我的新计划,一天文一天武,也就是一天练字一天习武。前几天刚刚想出来的。
纸早就铺好了,我正一只手握着毛笔一只手托腮,老师还没回来,我正在耐心地等待。自从无影秘密训练亲兵以来的确是比以前忙碌了许多,跟他说好的我这个徒弟一天练功一天练字,可他常常把我习武的时间缩了又缩。现在到了练字的时间他又迟到,按照我的想法我的故事会每天虽照常举行,但时间上有了控制,每天只一个时辰。我很怕他笑话我不会写字,就说失忆后字也不会写了,他倒不疑有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说可以从头开始。我就知道无影最好,什么都不多说不多问但是他最理解我的心思。
他握着我的手开始写毛笔字,但是却不是字贴上应练习的部分,而是“林秀木”三个字。
“为什么要写这个?不是应当先练习笔划的吗?”我有些疑惑,对毛笔字我是不太在行,不过上学的时候老师都是从笔划开始教的。
“这是我的名字。”听到声音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进来的是林妃,虽然一开始觉得气息与往日不太一样,但没太在意只集中精神写字去了。主要还是没想到有这么大胆的人,又不经通传,直闯御书房。这皇宫在他眼里是不是跟他家一样随便啊。
“林妃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知道御书房不是随便能进来的吗?”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什么。
“陛下,林妃进来时却无人阻拦。”他虽说着话却并不放开我的手,强词夺理。要说门口有人不阻拦有可能是真的,他现在可是众人传说中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敢拦他?可问题是难道连通传也免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无人阻拦不代表就可以进来,宫里的规矩难道不知道吗?放手啊,怎么还握着朕的手?”我试图抽回。没想到这小子手劲这么大,其实上次已经吃了一次亏了,不过是我不长记性。
“不如以后由臣妃陪陛下练字。”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要你管。”使劲地抽回手。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写字目前为止可能只有无影一人知道,要是让这只狐狸知道了,我想坏事多过好事吧。我,对他极度的不信任。主要是我还没有找到信任他的理由。他可不像无影那样单纯可爱。
“从笔划开始,难道陛下还不会写字?”眼神看上去可真无辜,不过我不太相信他,他的眼睛会骗人,人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可他常常会将真正的意图掩盖起来,让人在眼中也找不到什么,怎么说都是个会演戏的人,要不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尤其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我都感觉后背发凉,我想我是有“恐林症”了,有一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这感觉不好,我不喜欢,非常非常地不喜欢。我要打消这种想法,我不怕他,一点儿也不怕。
“喂,你的名字这么难听。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吗?结果你的名字里既有木有秀又有林,唉,像你这种秀于林之木,就是不知这风会怎样摧到你?”
“你这个小女人,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为什么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说出话来如此尖刻。”说着话还用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还轻叹一口气。他这种表情我从未见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
见鬼了,他居然叫我小女人。我是天,是皇帝,是他的衣食父母,是他要终生侍奉的人好不好,他怎么敢这么样像个登徒子一样对我,反了。
看他还愣愣地看着我,我拍掉他的手,用手在他眼前晃晃让他回神。他又变成了原来的那副样子,脸上依然是那种令我看着极不舒服的表情。
叫我小女人,难道他是大男人吗?看这弱弱的样子怎么也跟那种大男人挂不起钩来,今天他有些许反常,不过很快就正常了,我把笔放好,抬头看他。他随意地翻着桌上的几本书,好像是要掩饰什么的样子,大概自己也知道刚才失态了吧。哼,小女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你了,难得一见他卸下伪装的样子,虽然是很短的时间,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
可能每个人都有许多的不得已。就像无影,本来也是权贵之家的公子少爷,却无奈背负了仇恨那么多年;像月凌云,听黄公公说他是从月落国来的,在这异国他乡关在像笼子一样的皇宫里,孤寂是陪伴他的一切。林妃,或许他背后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他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脸上总是一成不变的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到达不了他的内心,或者他的心将一切都摒弃在外,不让任何的事情影响他的心。
“在想什么?”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走神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他今天真的很怪,声音也温柔许多,不像平日的他,虽然他礼节周全但却让人觉不出他的谦躬,对,这就是总是让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因为他脸上始终不变的表情还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就是如此,虽然表面上有礼有节但这种东西不是来自内心的,也就是说他的内心里实际上是在抗拒着什么。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或许他背后的故事更加地让人感慨万千。
抬头看看他的脸,不自觉地伸去手去触摸,就像是触摸一个婴儿,很轻很轻,像是怕磁疼了他一样。
感觉到靠近的气息,眼前是他放大的脸,一惊之下迅速反应,条件反射似的跳开去,他要干什么?难道他想。。。怎么可能,最近的接触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难道说是男人就抵御不了女人的诱惑,不论有没有感情?难道是我刚刚有什么举动让他会错了意?
他的脸色似乎很难看,我觉得现在很尴尬,极力地想什么借口化解这个貌似小小的误会。
“林妃也在这里?”上帝一定是听到我的祈祷了,所以适时地派个人来为我解围。无影的出现使我欣喜万分,比平时更加感激他的出现。可能没注意到此时氛围的不正常,他表现如常。我心里也松口气。此时我的确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
“影妃来得可真是时候,陛下已经等了多时了,再不来恐怕要差人去找了。”一流的演技,我自愧不如,脸色、语气说变就变,仿佛刚才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才练完功突然然流鼻血了,我去御药房走了一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我看到他衣服前襟处的确有点点红色,在白色练功服的映衬下分外刺眼。那红色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一阵眩晕袭来,身体有些摇晃。
“怎么了?”无影比林妃先一步上前扶住我,我看到林妃关切的眼神和停在空中的手,我故意转过头去,看着无影说:“没什么,我晕血。”
我的确是晕血,本来呢那点血不算什么,又不是太多,可是今天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我想一时松懈下来的部分神经可能没有立即上岗工作,导致信息传输有问题,一丁点儿刺激就受不了。
“先休息下吧。”扶我在椅子上坐下来,我紧紧地攥着无影的手,似是想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没事儿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流鼻血?”我突然有些紧张,记得以前听报道说有个人开始经常无缘无故地流鼻血没当回事儿,后来去医院证实是白血病。我害怕出现这样的结果,无影他已经很不幸了,千万别是。。。
“御医说没什么,就是补品用多了。”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补品用多了?你每天跟我不是吃一样的东西吗?我为什么没有?”不太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是,那个,每天早上喝的那碗东西。。。”他好像看上去有点脸红。难得一见无影脸红的时候,不过今天却没有心情。
“什么东西啊?每天早上喝的。。。”我仍然想不起来是什么。
“就是每日起床后内侍给我喝的那碗东西。”他再进一步解释。
“内侍给你喝的?不会啊,我问过黄公公了,他说那东西对你身体有益,怎么会?而且他说这是每个妃子都会有的待遇。”我还是不解。
“的确是妃子会有的待遇。但不是人人都会享受到,更不用说天天享受了,难怪会上火。这是血气上涌所致,。。”一直在旁听的林妃突然插话。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场似的.
“喂,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懂的样子。如果对身体有益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不理我的茬,径自地抓起无影的手腕替他把脉,看不出这个人还有深藏不露的东西。
“看样子已经服食时间不短,现在天气正是春夏交替之时,天地万物阳气上升,加上服用的是补品性热,所以会血气上涌,可以适当地停一段时间。”说完眼神还在我和无影身上飘来飘去,很暧昧的样子。
“喂,那你为什么不会啊?”不服气地问。
“臣妃也想,只是皇上不肯给这个机会。”还作无奈状。
“你不也是妃吗?怎么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不是妃子才有的待遇吗?”
“的确是,不过这要每次在侍寝之后才会享受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无耻,弄了我一个大红脸。难不成他们以为我和无影天天。。。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啊?”为什么我和无影都不知道呢,偏偏他这么了解。“无影你练功不能化解的吗?”传说中的武功不是很神奇的吗?
“武功也不是万能的,像这种情况已经托练功的福了,否则早就多次发生了,”他又开始插嘴,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清静会儿。无影不会告诉我吗。要你多管闲事。
“不行,无影,我还是不相信,把御医叫来我问问。”我撒娇似的摇着无影的胳膊。我要确信不是其他的毛病。
我看到林妃有些不自在,但随后又像看好戏似的还不离开。“影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吗?”撒娇的语气,关切的神情,最后我把头靠在无影的胸前,不过无影好像身体有些僵硬。
“臣妃告退。”终于听到他走了。看不下去了吧.
“就不信酸不死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