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废弃场附近的仓库,空中蔓延着腐酸味。
加菲被双手反剪绑住,双脚也被绑住,她表情平淡地看着那个将她绑架到这里来的男人,他剃个平头,四十多岁的样子,额头上有一道深刻的伤疤,显得几分狰狞,身上穿了一件挺破烂的衣服。
在小巷子里,当她的腰上被抵上尖锐的刀时,她只冷静地说了四个字:我跟你走。
跟他走后,会面临着怎样的处境,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反抗和求救只会把自己陷入险境当中。
“哈哈哈哈……”男人忽然仰天大笑:“听说苏墨白可疼你了。”
加菲眸光闪烁了一下,原来被绑到这里来,是借苏墨白的光?
“我猜你是在报复他对吗。”加菲淡淡一笑,难得,在绑架的时候,她竟然开笑的出来。
男人毫不避讳地承认:“没错!三年前,我准备带着我老婆偷渡到国外,苏墨白却在那个时候带人截住了我们,在我坐牢的时候,我老婆伤心过度,伤心成疾,不久后就去世了……”男人说着说着泪水就滚了出来,“我才六岁的儿子哭着找妈妈,失足掉进湖里……”男人忽然哀嚎起来,他伤心地大哭着,然后一边骂着苏墨白:“什么检察官,装什么正义?全是他妈的的龟孙子,没有人性的畜生!”
没有人性……
她也……感同身受啊!
“我调查过了,你是苏墨白的外甥女,他是你的监护人,六年前就接你回到苏家,并且对你细心照顾,由此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的。”
加菲无惧无畏地看着这个悬崖勒马的男人,“所以你想怎么做呢?”
男人眼珠一凸:“我要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加菲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望着一处,脑海里浮现着一幕又一幕和明晨哥在一起的日子,明晨哥,如果我有一天真的遭遇到了不幸,可以不可以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啊,加菲鼻子一酸,泪也不觉滑出了眼眶。
男人在仓库里来回走着,然后他看了加菲一眼,出去了。
加菲停止了哭泣,她巡视了一下四周,只堆着几块烂木头,根本没有利器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她想自己解开绳子,根本天方夜谭了,玻璃?加菲看着没有玻璃的窗户,终于死心了。
男人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很多的东西,当他把一件件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加菲心中一沉,那是类似炸弹,不,确切的说就是炸弹。……
男人将炸弹装置绑在加菲的腰上,加菲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一点点的冷汗,她幽幽地叹口气:“你何必用炸弹,用枪不是会很简单?”
“我要让苏墨白看到你被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男人疯狂地说道,然后他看着加菲腰上的炸弹,讪讪地笑了,“不知苏墨白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加菲咽了咽口水,生死悬在一线间一样,不是不害怕的,死亡到底是恐惧的,可是害怕能解决什么问题?她不指望苏墨白来救她……一切,听天由命吧。
只是……明晨哥,尹静,晓蕾会很伤心呢……
加菲的心情沉沉的,和压抑,胸口也很闷。
男人收好遥控器,然后他出去又跑回来,手中抱着一个枕头,加菲怪异地看着他。
“强仔乖,不哭,不哭,爸爸给你买好吃的来了。”
男人拿出一些零食摆在枕头的面前,“强仔,慢慢吃,别噎着……”
加菲从未见过,会有如此父亲……
男人将“儿子”哄睡着后,然后他把儿子抱出去,安置好,接着又进仓库打通了苏墨白的电话……
“喂。”
“苏检察官,别来无恙啊!”
“你是哪位?”
“我是任达东,苏检察官,还记得吗?”
手机那头沉默一会,接着苏墨白淡淡地说道:“任达东,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多说——”
“先别挂,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男人将手机放置在加菲的面前,“还不跟你舅舅说句话?”
“加菲?!”苏墨白惊呼,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透露出惊骇:“是你吗?加菲,你说话,加菲,你回答舅舅……”
加菲深深地吸口气:“是我,舅舅。”
“加菲……”苏墨白的喉咙犹如被掐住了……
“舅舅,不要来。”加菲本来就是一根浮萍,没有舅舅,她不会再遇到明晨哥,甜的,苦的,都是舅舅给的,她不恨他,现在,不要来吧,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妈妈的弟弟……她也想他活得好好的。
“苏墨白,一个人到仓明山的废弃场来,要是被我发现你叫了警察,我就和你外甥女同归于尽!”
啪!
他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加菲冷笑了一下:“你的好舅舅一定会来的。”
加菲低眉不语。
“头,怎么了?”
小刘担忧地看着接过电话的苏墨白,他们部署好了,准备行动了,头却接到一个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苏墨白攥紧了拳头:“小刘,暂时不要行动,你盯着姓吴的,我有……有紧急要事!”
“头,要不要我们帮手?”
苏墨白眉间褶皱深刻:“不用!”他推开车门,脚步匆匆地往路边走!
小刘刚才听到任达东、加菲二个名,戴着耳机的他问着另外车上的检察官应玉雪“副科是不是有位外甥女叫加菲”?
应玉雪回答说,是啊。
小刘一拍后脑勺,坏了,出事了!
苏墨白乘坐出租到家中,然后将黑色路虎开出来,沿着仓明山的方向……孤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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