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悠提醒了冷冰月。
“老爷!”
“嘘!”
小悠刚刚出声惊呼叫人,就被冷如风立刻打断了。他将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单音节,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挥挥手意思叫她可以退下去了。
小悠听从吩咐默默的走了出去,不过还是好奇的一步三回头,不停的往小湖这里瞧。心里暗想:不知道这次的父女之战是谁胜谁负?
冷冰月回过头来,只看到了站在她边上的冷如风,却不见了伺候的小悠。于是淡定的开口询问。
“小悠呢?”“哦,我让她先退下了。”
听到答案冷冰月似乎并不在乎,就好象她什么也没问过一样。柳眉黑眸的眉眼间来回转了几转,带着戏谑讥讽的腔调。
“怎么,怕下人看到?你堂堂丞相大人竟然说服不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很没有面子?”
“你行!我不跟你在这上面瞎耗,还是那句老话。跟南列国的和亲是以成定局的事情。所以你是必须嫁的,也非你嫁不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嫁。”
清凉的声音如同微风划过耳边。
“我知道你不想嫁,可是你爹爹我……”
说着说着,冷如风觉得自己刚刚好象出现了幻觉了,自己女儿前一刻好象说了她嫁!?停下了刚才准备了好久的滔滔大论,小心翼翼的打问“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嫁。”“你确定?当真!”
呵呵,真是好笑啊!自己不是都说要嫁了吗,他竟然还不相信我?
“那我收回好了。”“别别,女儿啊!爹爹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听到冷冰月要收回要嫁的话,吓的冷如风赶忙陪起了笑脸。
呼……心中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可是冷如风怎么想也想不通,以她的脾气性格……是如何会答应的?心中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古怪了!绝对有阴谋!
“不过,女儿啊。你是怎么想通的?”
“你觉得呢?”“我觉得女儿你该是以大局为重才答应的……”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肯定不是被我劝服的!后半句冷如风没敢说出来,只在心中暗暗补充道。因为这几日算起来该是自己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说的哑口无言吧。
“聪明!不过别把我夸的太好了,我是什么样的秉性你最清楚。所以嘛……”
说着冷冰月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就站定在了离冷如风三步远的地方。与他面对着面,相互打量。明亮狡捷的眼睛现在的目光深邃,闪动着得意算计的光芒。
就知道这丫头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妥协的主,竟还和她老子谈起条件来了!哼!虽然心里气愤了解,不过冷如风并没表明的迹象,仍然是不急不慌更加不着忙的笑眯眯慈祥样。和蔼温柔的问着,就像是在唱歌般。
“那女儿你想怎么样呢?”
不愧是老狐狸!可真是泰山压顶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如今跟我打起太极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冷冰月则以十倍更加灿烂的笑容和更加温柔的声音回应。
“爹,我怎么敢和您老人家谈条件呢!女儿只不过是想……”
看到冷冰月故意拉长尾音,掉人胃口的不肯再说下去。还带着一脸的算计,向自己瞅了过来。冷如风顿时在心里冷哼,还说什么不敢和我谈条件?那现在是在干吗?闲聊啊?现在不就是跟我谈上了么!
“好说好说,凡事好商量嘛!给句痛快话,女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我也就不客气了。很简单,我嫁过去后你不许过问!除非我有急事要你帮忙。”
见自己的父亲有所松动,冷冰月立刻就提出了她自己的条件。开玩笑,万一自己真的闯了大祸还指望你救我呢!
“不许过问?什么意思?”冷如风脱口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原以为自己这古怪刁钻的女儿会提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来,没想到竟这么简单。不过不许过问什么?她打算在南列国做什么?不会有辱家风吧?
“这你现在就不用管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将南列国搅的天翻地覆就对了。至于我说的不许过问,你到时候就会明白了!”
“那好,我答应你便是!”
三天后……
红色充斥着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街道不仅是被扫的干干净净的,也都铺上了红色的花瓣,薄薄地一层在金色的阳光下煞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亮静。最显眼的还不止是这些。最显眼的那要属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威武的石狮上带着红色的丝带。比平常的普通有钱人家要高要大的红木门,上面大大的贴着两个耀眼的雕花喜字,看上去既威严又喜庆。在门的两边的上方还吊着红红的大灯笼也被贴上了红红的喜字。门的顶上挂者牌匾,大大的两的大字“冷府”!
不错,这里正是冷家大宅。而今天正是冷冰月成亲的日子。冷府里现在是满满的到处都是来回走动的身形,大家你忙我乱的乱作一团好不热闹。“快快,那个喜字歪了往左边点,不对不对,你们把这些东西抬到后院去,那边的别偷懒给我干活,精神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最忙的既不是就要嫁人的冷冰月,也不是就要嫁女儿的冷如风。而是要算这府里的管家福伯了,拼死累话的忙前忙后,指使着下人们张罗着无比混乱的现场。
房间里。
“哟!瞧瞧,瞧瞧!多么标致的姑娘啊!看看这脸蛋多嫩,再看看……”
真是烦死人!冷冰月在喜婆走进她房间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受不了了。
不过却冲向小悠阴森森的开口道,“小悠!”“到,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冷冰月并不说话,只是往喜婆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小悠利马了然于心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就向着还不知道危险向自己逼近的喜婆走了过去。
“喜婆,我家小姐说有东西忘在外面了,要你帮忙去拿一下。”小悠笑容可拘的打断了她的话。坐在床边的冷冰月顿时长吐出一口气,耳根终于清净了……
还在瞎吹的喜婆回过神,楞楞的看着指示自己的小悠,“为什么是我?你这个小丫头干嘛不去。”
小悠听到她轻蔑的口气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还隐忍了下来。用天真清亮的声音回答她的话,仿佛她根本听不出她话里面的讥讽鄙夷之意。
“因为我还要帮小姐梳头更衣啊!没办法,小姐只用的惯我来伺候。”小悠一副理所当然气势,仿佛冷冰月离不开她似得。
喜婆不甘不愿的看了眼听到小悠话没什么反应的冷冰月,极不情愿的吐出两个字。
“好吧。”
喜婆刚刚迈开步子,冷冰月就赶紧嘱咐起小悠。
“小悠,你还不送送喜婆!”“好的,小姐你放心!”
话罢,小悠紧跟着喜婆的脚步来到了房间门口。喜婆前脚迈了出去,后脚就听到了巨大的关门声。
“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还从里面传出了一个愤怒的女声音,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咬着牙道。“你被辞掉了!”
可怜的喜婆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财主。
赶走了烦人又势力的喜婆,小悠高兴的往屋里走。迈着轻快的脚步,顺带还拍了拍关门的手。
“就那么高兴?”“那当然了!”小悠见小姐问话得意的回答她。
“喂,我出嫁你还笑的那么开心,往日里可真是白疼你了!”冷冰月故作伤心状。
知道小姐是在拿自己打趣,也不介怀。一仰头斜脸冲她道,“不让我高兴的笑,难道还让我替小姐你哭不成?”“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呵呵……”
“在笑什么?”冷如风刚踏进房间的门就听到了愉悦的笑声。才出声询问,笑声嘎然而止,冷冰月一见是自己爹爹来了,当即止住不再笑出声。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一时间两人定睛对视。却不说话。
小悠见这对父女两个执拗的谁也不先开口,只是沉默着看向对方。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尴尬诡异的气氛缠绕着在场的两了人……
“恩,咳咳,你,你还不换衣服么?”冷如风伸手握拳轻咳着撇过头去,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你放心,我是不会误了成亲的时辰的。”冷冰月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怕自己误时,本还以为……算了!她也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固执的把头向另一旁扭过去不在做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我其实是想……唉……也罢!你好好准备便是了。”转过身,冷如风不作解释大步走出了冷冰月的房间。
只留下了冷冰月呆呆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他……究竟是来干嘛的,方才他又要说什么?
大红的喜帕将身穿着用金丝线绣成龙飞凤舞图案的鲜红嫁衣,头带纯金打造镶满了大大小小宝石明珠的凤冠盖在了冷冰月的头上。沉得冷冰月只得在小悠的掺扶下莲步轻移,缓慢的走向了早早站在城门口的一干人等。
可真沉!不过自己身上这身行头也应该价值不菲!
众人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看到一身红衣的冷冰月,皇帝第一个迎了上来。小悠扶紧了冷冰月向皇帝跪拜行礼。
皇帝赶忙扶起她嘴里说着:“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然后就维持着皇家的尊严威严的站定,不在多作言语。
在皇帝身后的张公公赶忙说起皇帝的好话来,“看看皇上对你是何等待遇啊!冷小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呀!”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疼女儿疼的要死,我至于受这份罪么!头都要掉了,呜呜……
别人家的女子出嫁要是有如此风光的场面,不光是举城同庆还有让皇帝对她亲自相送,那恐怕早就感恩带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可眼前这为主,瞧着冷冰月是并不领情,可她也不好表示什么,毕竟谁让人家是皇帝呢!于是就索性,干脆装聋作哑起来。就是不开口!到让人有了种看好戏的架势。众人顿时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机警的张公公率先开了口:“不能让迎亲的队伍等急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还是请新娘子快快上轿。”这次他聪明的不再去问冷冰月的意见,直接送人走了。
你个死太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算是记住你了!还有你身后边藏头藏尾的那位!等着好了……
小悠扶了自家小姐转身刚要走。早就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冷如风突然说道。
“我来扶!”
说着就大步的走了过去拉紧了自己女儿的手,往迎亲队伍中花轿的方向漫漫的走去。
“起轿!”
迎亲的使臣高呼起轿,迎亲的队伍就立刻抬起花轿起程上路了。突兀的是一队威武的士兵跟着轿子前行,保卫着轿子里面人的安全。
站立在城门口待着,不肯离去的冷如风一直目送着那耀眼夺目的花轿消失不见。一路往南行去。就连有人走了过来都不曾察觉到,直至那人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缓过神来。
冷如风回头往自己旁边看过去,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皇上,不知他何时以站在了自己的身旁,也不看他只是和他一起望向前方。
发现冷如风看向自己,他宽和仁慈的冲辅佐了他多年的丞相冷如风笑了笑。
“放心吧!虽然朕只见了她这一面。但也看的出她是个不会吃亏的主。”
冷如风扯起嘴角无奈的苦笑,低首摇了摇头。使自己重新看向早已看不见了花轿的方向,“我是但愿她不要把南列国搅的昏天黑地比较好。怕到时候救不了她……”“这小丫头刚刚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朕留!就不知道她会不会给烈王留面子喽!”皇帝打趣的说道。
坐在颠簸的花轿里的冷冰月,怔怔的发呆心情激动的久久不能平复过来。在她的眼睛里有些不明的东西,在闪烁着晶莹湿润的光泽。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临上花轿时候,爹爹乘人不备没有注意时在自己耳边的几声低语。
“月儿,爹爹知道你的心。原谅爹!”
其实我只是来不及告诉他,也许是再也来不极告诉他了,我并没有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