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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从外面采花瓣的锦绵,回房却看到清远四个站在房内,神情灰暗,锦绵心里一紧。

“你们在、在这里做什么?”

四个男子沉默,许久清无率先开口,“月他……”

“月唯他很好,你没有看到他脸色很好吗?”锦绵急忙忙打断清远的话。

锦绵将手上的花瓣放进香炉里,转身微笑,“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再次沉默,龚楠握紧拳头,“月他已经死了。”说出这几个字犹如花了他所有的力气。

锦绵神情一呆,接着微笑道,“别说这样的话,他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

龚楠脸色一暗,上前拉着锦绵,将她的手拉近月唯的胸口,“你别再自欺欺人!”

锦绵疯狂的挣扎,大滴泪水滴落,“不要!不要!”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清远不忍,一把推开龚楠,“够了!你不要逼她,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他们相处十几年了,共过生死,情同手足,如今……他怎么不了解?

锦绵软坐在上小声抽泣,精神恍惚,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叶、宜杰,你们还愣着住干什么!把月抬走!”龚楠沉声说道。

一直沉默的叶和宜杰,相对一眼,走至床边将月唯抬起来。

锦绵蓦然站起来,“不要!放下他……你们要做什么?”

叶和宜杰停下脚步,叶缓缓开口,声音很小,不知性格内向还是不想伤害眼前的泪人,“我们只是照月的吩咐做。”月已经将所有的事交代清楚,包括要将他葬在哪里。

“不要…你们不能带他走,任何人都不能将他带走!”锦绵抓着月唯的手不放,他的手还有温度,而他们却说他已经死了……

“你给我清醒一点!难道你要让他不能安息吗?你知不知道,他身体虚弱到连坐也坐不稳,也要给你写一封信,难道你就这样回应他的爱!”龚楠大喊道,上前拉开锦绵。

锦绵拼命摇头,“不…不…放下他……我求你们,把他放下…不要带他走…”

“把月放回去,我们先出去。”清远平淡的说道,现在这样,只好给时间让她接受。

三个人沉默,叶和宜杰将月唯放回床上,龚楠放开锦绵,四人无声退了出去。

锦绵趴在月唯身上大哭,那天她以为将眼泪用尽了,她以为自己再不会流泪。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坦然的面对他离开,她以为只要他活着,就可能会醒过来,她以为他们还可以得幸福……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是她太过自以为是还是她太过脆弱,不敢面对。

他真的离她而去,那不是梦,而是预兆。

黄昏日落,锦绵缓缓睁开眼睛,旁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们还是把他带走了,锦绵下床,换了一件衣服,在铜镜前为自己画眉,施胭脂,点朱红,束发。

神情平静,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小步出房门,天已经黑了,满月如珠,万点繁星,阵阵清风,花香醉人,春意阑珊,如此良辰美景。

她知道他在哪里,缓步至湖边,看到一名男子背对她,一身月牙色长袍,黑发如墨,衣衫如云,他转身之间,她莞尔而笑。

他温润如玉,她心如止水。

他风华绝代,她清秀佳人。

他笑如春风,她笑如花开。

他向她伸出手,她伸手想拉住他。

回来的清远他们吃惊的看着面带笑容的锦绵一步步的走近湖边……

“她想做什么?”龚楠问道。

其余三人沉默,她的行为不是说明了一切吗?

龚楠想上前阻止,却被清远阻止,“让她去吧。”稍停,接着又说,“我们走吧,不要来打扰了,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天下。”

始伊国一统天下,寂静的大殿上,召落筱一个人坐在龙椅上。

他做到了,而她却不在自己的身边。

她不知道,万民朝拜,他的心是空的,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希望她能幸福一笑,若可以,他愿放弃这一切,只愿与她携手。

三百年前曾有一个人一统天下,之后,等待他的只是孤独。

前世今生,如今他再一统江山,成为一代帝皇,他改‘朕’为‘寡人’。他没有三宫六宛,他废了禅让,他制定若有人功德无量便能成为下一任的王。

这一切,成就他再次成为一代孤王,他站起来,走到殿外,走过长廊,月光拉长他的影子,孤影单调。

——落筱

他猛然回头,他心爱的女子站在远处对他微笑,他快步追上去,却空无一人,原来只是自己的错觉,原来他拥有过她,原来她等待过他……

前生情缘已尽,待重结、来生愿。

“召落筱!要不要过来一起喝酒,想不到金和明迎的酒量那么好,可是风范只是一杯子下肚,就倒了。”赵玉茗摇晃着酒壶,看样连自己喝醉了都不知道。

召落筱回头,微皱剑眉,看着四人在凉亭喝酒,大步走过去,“谁先醉倒,就派谁去大漠练兵!”

昏昏欲醉的三人立马精神起来,一直趴着的风范突然站起来说道,“一定不会是我!”

她不能确定这是否是梦,他拥抱着她,感受到他的气息,是如此清澈却又如此迷蒙。

“月唯,我是不是作梦?要不你给我捏一下,要是你会痛那么就不是在作梦,要不是就是梦。”

锦绵抬首,伸出手,快要触碰到他的脸之时,又将手收回起,她怕,怕这一切美好的事都是梦。

月唯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亲吻一下,“要不我捏你?”

“好。”锦绵点头同意,但当月唯的手碰上她脸时,又被自己躲开。

她还是怕,她怕醒过来,若这是梦,她宁愿再也不醒来,这么美好的梦她不愿醒来。

月唯爱惜的亲吻她的额头,他也怕,是否是自己太过渴望才会梦见如此美好的梦。

“月唯,要是我们还活着,你说我们以后要做什么?”

“做很多很多的事,不过最想先做是好好的爱你。”

锦绵抬头对上他的双眼,脸一红,“不正经。”

旁边的洁月花,花瓣吹落,花叶相间,月唯看得出神,母妃给他说过洁月花的传说……

传说有一个女子一直等待她心爱的人,凡人之躯无法承担她漫长的等侍,她将她灵魂寄宿一棵普通的树上。

掌控这棵树的树精被她所感动,决定只将花开在严冬里,将所有的精力放在花朵上,因此连一直相伴的树叶也舍去,只愿在严冬开出最美的花,并且百年只结出一个果,让女子的灵魂可以寄宿下去,让她继续等待下去……

传说,若那名女子等到她所爱的人,就会离开树,树从此便花叶相陪,永生永世,不再分离,并且能看到洁月花花叶相存的爱侣会有奇迹降临在他们身上……

月唯看向湖边的两座坟墓,这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

“月唯,你说这是不是梦?”锦绵再次问道。

月唯一笑,这一笑让锦绵眼眶酸起来,“今生你是我的!下一辈子再下一辈子都是我的!”说完低头吻住她。

锦绵先是一惊,接着一笑,他还真是霸道,双手环抱他腰间,闭上眼睛回应他的热情。

唇舌缠绵,相濡以沫,只有这般才能表达他们之间的爱意,一切的言语不及这深深的一个长吻。

直至唇舌发麻,仍没有放开彼此,直至感到痛……

痛——幸福的疼痛。

她睁开眼,对上那双充满笑意的眸子,两行清泪落下。

天不老,情难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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