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叫蝶苑,是博物馆的一部分,里面收藏的古物以及画像古册都是关于梁祝的。
沐森站在其中,就像刘姥姥站在大观园一样,应接不暇的看着古物一件一件的从自己眼前划过,还没来得及感叹又看到一部精品,长长的走道沐森都只是保持一副惊讶的表情。而感叹之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那种震撼感沐森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学长经常来这里吗”?沐森此刻很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他只知道墨家是大户人家,豪门,却不知是洛城首富,就像这么大的私人博物馆也是归墨家所有,墨籽离来到这里就像是自家的后花园,相当的随便。
“恩,心情好的时候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来。静一静总归是好的”。墨籽离在前面走着向两个人介绍着。墨籽离对于这里的事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来这里的次数都可以和去学校的次数相提并论。
长长的走廊里,没有杂音,没有喧嚣,能够听到的只是三人的脚步声以及绵延横长的回音。就像山坳中的一口闷鈡。看着眼前的事物,沐森有种错觉,仿佛自己见证了千年前的那场化蝶飞一样。很深刻,很有感触,但心里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于这样的一则悲情故事会有那么多的深刻感受,这样的情况之前没有过。
沐森和艾玥并排走着,突然艾玥在一袭大红喜袍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件血色古代新娘装。红的深邃而刺眼,就像一个漩涡不停的使劲把艾玥往里面推,而艾玥却丝毫没有能力把持住自己,就任有自己用赤裸裸的眼光打探着眼前的喜袍。
在前面讲解的墨籽离没有听到跟随着的脚步声,等他转身回望时,心里便有了这样的感触,桥上的人赏风景,窗前的人在看赏风景的人,而墨籽离便是这两人之外的人。他微微侧目,看着艾玥微微扬起的侧面,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就像寒冷刺骨的冬日得到一个拥抱一样。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那一年的九月,新生报到,她一个人提着行李站在广袤阔达的校园里,眼睛里没有惊讶,没有胆怯,没有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感,更没有所谓的欲望。别人都是结伴同行,有说有笑,而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着,看着校训‘不以学习为目的的学习就是浪费人生’几个大字,停立不前。从那时起,她在自己眼中,便是特别的。
艾玥的一双眼睛,对墨籽离来说却是最特别的。那双眸子里,不会惨杂任何复杂的感情,总是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的时候总是令人着迷。单单看着那双眼睛你永远都不会猜出她在想什么,像是有魔力似的,望着望着你就会有种被吸进去的错觉。
艾玥没有感受到两人注目的眼光,她的心思依旧沉浸在那间红色喜袍上面,好像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穿过一样。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艾玥轻轻的在边上摩挲着,像是在研究一件稀世珍宝。她终究是不明白,这种魔力,对她,对于他们到底是何种意义。
艾玥残留着的理智很残忍的提醒着自己,梁山伯祝英台是个以悲剧结尾的故事。听说当年祝英台就是穿着这件喜袍磕死在梁山伯的坟前,这件衣服是经过鲜血的泡然,历史的风化才变成如今模样的。没有人知道这种传言是不是真的,可每个人都不谋而合的选择相信,哪怕只是某个剧组的道具,只要是挂在这里的,人们都会选择相信。不是他们愚昧无知,而是他们只是想把自己单纯的感情,复杂的心情给予其中,得到安慰而已。
艾玥不知道这样的寓意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承认自己是被那件衣服深深的吸引着,但她不知道这样的暗示,是指两人的感情如同梁祝可以跨越千年,跨越历史,跨越时间的坚固,还是预示她艾玥与墨籽离会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阴阳两隔,生死不得相见。只能化蝶寄相思,双宿双飞。
只是没有人能预知那遥远的未来。就像人盲盲目目的活着,不知道为何意义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动着。三个人都不说话,就只是单纯的站着望着,看着该看的人,赏着该赏的风景。没有人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沐森觉得女孩子都拥有着特有的敏感。她们看见橱窗中的婚纱,会憧憬自己美好的未来;看到新人交换戒指,她们会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当新娘踏着音乐神圣的走进教堂的时候,她们会想象着如果那是自己,就更美好了。每个女孩子都希望保留着一段关于爱情的最美好的回忆,穿上婚纱的那瞬间,女孩便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沐森想,或许此刻的艾玥便是这样的心理。
看着耀眼刺目的嫁衣,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