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玥趴在四楼窗台前看着校园里愈来愈多的返校学生,个个大包小包的往学校带,虽然拎着很累可脸上却挂着不知名的微笑,都显得很兴奋,还边走边聊,说每个人在家的奇闻趣事。
看着这样的场景,艾玥就想起了昨日的杨鱼。由于怕赶上返校高峰期,杨鱼选择提前一日到达学校,也是这样的午后,也是同样的燥热,艾玥隔着窗户看着杨鱼提着重重的行李,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内。提袋子时干净老练的动作,淌满汗珠的天真脸庞,艾玥怎么也不会和墨籽离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熟悉的身影联系到一块,就像看着城市中闪烁的霓虹灯,你也绝不会想到偏远山村里的煤油灯一样。
“阿玥你看什么呢”?不知何时杨鱼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趴在窗台的艾玥感觉很好奇。
“校园里的学生就像下雨天蚂蚁搬家一样,就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如果你昨天不提前来的话,估计现在你也在下面参加‘抗战’呢”。
“嘿嘿,你说我是不是很明智啊,幸好我聪明不然今天肯定会被挤成馅饼,还得麻烦你去下面捞我”,杨鱼走到艾玥旁边搂着艾玥的脖子好不得意的说。
“那是,你老人家神机妙算肯定会很巧妙的躲过这百年不遇的返校大战,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fish行了吧”!艾玥也不回头看她,也不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只是依旧淡淡的看着校园里轰轰烈烈的人潮,任由杨鱼这样挂在自己身上。
杨鱼扭头看着艾玥的侧脸撇了撇嘴,嘴里嘟囔道,小气,说得这么的勉强,嫉妒就是嫉妒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离得这么的近,艾玥不可能说听不到杨鱼的嘟囔,不过她也没有反驳杨鱼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再也没说什么。
杨鱼就这样很放肆的搂着艾玥,陪她很无聊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还有很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反正就这样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楼下走过。安静中掺杂着热闹,热闹中透露着安静。
感受着挂在身上的人异奇的安静,艾玥感觉很诧异,在自己的印象中杨鱼不是这么喜欢安静的人,平日里的她总是很欢快,很乐观,感觉没有烦恼,就像山的那边海得那边住着的那群蓝精灵一样,没有些许的烦恼。可今日里的杨鱼却这样安静的陪着自己,做着这样很无聊的事。不知道她今天是有心事还是想陪同自己品尝一下偶尔的安逸。
“家里好玩吗,叔叔阿姨身体都还好吧”?
艾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平时讨论最多的都是学习上的事,偶尔也会说些学校里的八卦。关于家里的事她们却是很有默契的都没有主动提起过,知道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而已,知道彼此的事都是一点点,虽然好奇更多,但谁也都没有多余的勇气开口去问。两者之中,杨鱼要问的最多,可她很难向谁坦露自己的心事,好奇心就像赤脚走在石子路上一样,疼痛难耐,但还必须得忍着。虽然艾玥也是如此的,但她会尽量的淡化自己的好奇,因为好奇害死猫,凡是不要太好奇,对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
“额,都挺好的。家里能有什么可玩的,都呆了那么些年了,即使是好玩也早就被自己玩腻了”。杨鱼没料到艾玥会问起自己家里的事,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便被自己掩饰了过去。
“即使玩腻了也是家里的东西,又岂是其他地方的东西可相比的”。
艾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杨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直都知道,从大学刚开始一直到现在大三开始,两年多的时间,她始终都不明白,这个叫艾玥的女孩子无论礼拜六礼拜天亦或是节假日,长假还是短假。她从来都没有回家过,她一直都是一个静静的呆在宿舍里,看看书,看看外面,偶尔听听歌,偶尔看看天,她不明白,她很想知道,当看到艾玥那一脸的平静时,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关于‘家’的事,她怎么都不敢与艾玥讨论。虽然自己的家很贫穷很遥远,但至少家里的人也都还在,脆弱孤独的时候还可以回去找人安慰,遇事不顺的时候可以回去找个人撒撒气,可这个女孩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家,也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她就像孙悟空是凭空出来的一样,安静独立的存在这个喧嚣热闹的校园里。
“也许吧”!
杨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唯一能说得也就只有这么几个模棱两可的几个字而已。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当中。谁心里在想些什么,都无从得知。一些话,一些问题,杨鱼很想说出口,当感受着这样寂静尴尬的气氛,杨鱼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尤其是看着艾玥面无表情的面容。
“你说这个时间,沐森唐菻亦他们会不会来学校呢”?
安静的空气中,杨鱼弱弱的声音在艾玥耳边响起,艾玥一瞬间就震住了。她一直都知道杨鱼喜欢沐森他们其中一个人,但却从来都不确认她到底喜欢的是哪个,有时她会很关心的问问唐菻亦,可有时她也会看着沐森发呆,不是艾玥对她不太关心,而是艾玥实在是看不出她喜欢的到底是哪个,对艾玥而言,这是个谜!
“就他们俩那德性,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学校,即使来也是晚上上课之前到学校,不然打死都不愿早到学校一分钟”!
艾玥一句话,让杨鱼愕然。
呵呵,艾玥就是这样的人,在熟悉的人面前太熟悉,在陌生人面前太陌生,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又太冷漠,总而言之,就是这么既简单又复杂的存在。
杨鱼看着艾玥,心里想着,以艾玥这样的语气,她好像和沐森他们关系很好,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想着自己即将问出的问题,杨鱼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阿玥,沐森和唐菻亦他们关系很好吗”?
艾玥扭头看着一脸好奇的杨鱼,心里懵懵懂懂的问自己,她到底是针对沐森的还是想知道关于唐菻亦的,她想知道什么,她究竟喜欢谁?
“如你所见喽”!
既然不确定,那自己也只能马模模糊糊的回答。
一个若无其事有心的相问,一个若无其事无心的回答。
结果肯定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