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詹玉燕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不能睁开眼,其他的她什么都能听到。萧麒将她带离了承恩寺,这一点她也能感觉的到,还有在路上她听到了李义的声音,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她始终睁不开眼睛,就像眼皮有千斤重一样。
当萧麒又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听到他对丫鬟的吩咐,知道他要将她托给别人,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慌乱,所以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她或许能信得过萧麒,但是并不代表萧麒安排的人她就会信任。
因为情绪的波动,突然感觉全身就像针扎一样的疼,喉咙也感觉有腥甜的东西涌了出来。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
萧麒看着詹玉燕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一样,难道真的无能为力了吗?难道真的要看着她受罪吗?萧麒收紧了手臂,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希望能代替她受罪。
“莺儿,去拿我爹的那套金针,快。”现在只能用这种办法保住她了。莺儿得了吩咐领命而去。
萧麒紧紧地抱着詹玉燕,说道:“玉燕,一会儿我会用金针护住你的心脉,但是这种方法要承受血脉逆流噬心之痛,但是玉燕你一定要坚持住,不为了我,也为了你的养母和生母活着,她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昏迷的詹玉燕听到萧麒的话,好像在遥远的虚空中传来的一样,似乎一切都在离着她远去,甚至感觉魂魄已经离开了身体,那些痛苦慢慢地减轻,让她有一瞬间的放松。
詹玉燕真的感觉灵魂好像离开了身体一般,她就伏在上空看着萧麒,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眼中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沉痛,让她的心一瞬间有种一样的感觉,他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吗?
萧麒拿着金针对着詹玉燕心脉旁边的穴位刺去,詹玉燕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是比刚刚还要超出十倍的痛苦,铺天盖地的袭来,有一瞬间她宁愿自己死了算了。
可是心中却有着一丝坚持,竟然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让她不能轻易放弃。之后又是一轮疼痛袭来,每次感觉能适应这议论的痛苦时,等着她的又是新一轮的痛苦,无休无止的让她看不到希望。
“玉燕最后一针。”他想说让她坚持住,可是这样的话似乎太过苍白,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于是他改口说道:“玉燕,你受的每一分痛苦,我会对伤害你的人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然后他将最后一针刺了下去。
“啊…”詹玉燕突然尖叫起来,原本紧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身体条件发射的蜷缩起来。
痛,似乎身体中的血液都在逆流一般,令人窒息的痛,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詹玉燕那呼吸困难的样子,萧麒想也没想抱住蜷缩的詹玉燕,嘴唇贴上去为她度气。既然她无法呼吸,那么他就替她呼吸,可是即使她痛,她也希望她能活着感受这份痛,而不是冷冰冰的躺在那儿。
因为疼痛,詹玉燕的无意识的合紧牙关,却也无意的咬到了萧麒的舌头,萧麒闷哼一声,舌头没有撤回来,反而是搅弄着她的舌头,引着她与自己一起共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詹玉燕咬着他的舌头的牙关终于松开了,而两人的嘴中都是充斥血腥味。
萧麒感觉到詹玉燕松开了他的舌头,可是他却不想放弃眼前的美味,然而詹玉燕现在的情况不稳定,他也只能克制这自己的冲动,松开了她的唇舌。
萧麒仍然抱着詹玉燕,见她脸色仍旧苍白还有额头上也有一层细密的汗,萧麒很自然的拿起床边的锦帕,为她擦拭额头上冷汗。然后在为她把脉,虽然脉搏跳动不稳,但是已经没有再减弱了。
“你身上中的毒还没有解,不过我爹很快就回来了,到时让他为你解开便是。还有因为你现在现在有毒在身,不知道是不是与食物相冲,所以还不能吃东西。”萧麒轻轻的对詹玉燕说道,她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也受不了,何况是她这样柔弱的身体,可是却又不能不谨慎。
詹玉燕听到萧麒这样说,却摇了摇头,因为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幅度很小,但是萧麒因为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发现她的摇头。
詹玉燕因为饿了几天,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萧麒却看懂了,说道:“你是说,你知道你中了什么毒?”看着詹玉燕合了合眼皮,又轻轻的点了点头,萧麒知道自己说对了。
萧麒又问道:“可有解法?”知道中的什么毒,便是为了获悉怎么解毒,若是只知道是什么毒,不知道解法又有什么用。
詹玉燕的嘴唇又一张一合的吐出了两个字,“沉眠。”
萧麒全身紧绷了起来,沉声问道:“你是说你中了沉眠?”他万万没想到竟是中了医典中记载的沉眠。据说沉眠由一百多种草药制成的,且不说是哪一百种草药,就是知道是哪一百种草药,要是不知道用药的顺序也是惘然,所以提起沉眠来就等于说是无药可解。
然而既然詹玉燕中的是沉眠,但是她又是怎么醒过来的,难道是因为刚刚的疼痛,这个答案直接一出便让他否定了,因为沉眠不是那些低级的毒药,一刺激就能解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沉眠的毒性被无意的抵消掉了一部分。
想到这里萧麒的脑子中豁然开朗了,能抵消掉沉眠毒性的应该就是玉灵芝了,那时他只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救了她的性命。
萧麒看着詹玉燕的唇形,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知道怎么解开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