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御医拱拱手,沉吟半响。
“如若有什么原因,说出来便是,弄到这一地步,拖累别人不说,也会连累老夫的名声。”突然的一句话,不承上也不启下,一向聪颖的洛揽月一时也没有明白。
突然,她看向床上的林陈婉,嘴巴张合,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眼。
——“月儿,不要问了。月儿,答应我,以后都不要问这个。”
她突然想起这句话。
胡御医拱手告退,洛揽月不去看向林陈婉,追了出去:“胡爷爷,请留步。”
“小姐。”洛揽月追出来,就证明心里有底了,胡御医没有顾弄心弦:“心病。”
——
“心病用什么药医?”胡御医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洛揽月。
世人皆知,心病无药可医。
心病。
这个词,让胡御医不说一句话选择默默退下,让洛揽月不知如何作答,让刚走到北宅门槛,一脚踏入的林衡晟震惊到忘了抬另一只脚,显现被跟在身后的林武和刚回来的林文撞倒。
“什么意思?”林衡晟第一反应的质问着。
“什么心病?”
胡御医没有再说话,向着洛揽月躬身向外退去,对着门槛外的林衡晟再一躬身,飘然离去,可就是背影都可以看出有丝丝沉重。医者可以用世间药材医治病人,但也仅限于是身体上的疾病。至于心病——万种千种药材有哪一种能够医治。
在胡御医那里没有得到答案,林衡晟转身问向洛揽月:“什么心病?”
洛揽月只能是沉默摇头。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只有那日娘亲从祠堂里出来后开始的不对劲。她问娘亲可是有不舒服,还记得娘亲让她再也不要问这个问题——
林衡晟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林武林文扶住。静止了片刻,突然大力甩开身后的两人,大步流星向屋内走去,洛揽月站在中间,被他不留情的撞过。
洛揽月没有防备的身子晃动着,看着就要跌倒,被随后赶到的林文林武扶起。洛揽月借力起身看向林衡晟,他只一心向里面走着,头也不回,竟不曾看她一眼,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洛揽月只手撑在心口,闭上了眼睛,泪珠滑落,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好难受。
“少夫人——”
洛揽月的眼泪,林文林武都看到了,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家少爷刚刚的行为的确不对。
洛揽月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林文林武如何放心,两人不约而同,都不曾放开扶着她的手。
“我没事——在这里待会儿。你们快进去吧,进去帮忙。”
洛揽月一人现在北宅院中心,偌大的院落此时只有她一人,空荡荡的,安静着,如同她此时的心,空烙烙的。刚刚林衡晟似是没有看到她般撞过去时,她仿佛感觉心疼了一下,一下子空了。
他——这是怪她吗?
洛揽月只觉得好委屈。
她知道最让他震惊的是“心病”两字,可这两个字不只只震惊了他一人,她现在也还处于震惊中,不能相信。她天天陪在娘亲身边,娘亲怎么会是由中毒变成心病,又是因何心病,心病为何——这些她通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