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下雨了,你被淋到了吗?是不是很冷呢?女人抬头望望天,悲悲地想。脸上尽是水,或者是雨水,或者是她的眼泪。妈妈去陪你好不好?这样想着,她往大路中间走去。
林雨开着奥迪小心行驶在大街上,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时间才下午三点,可是天都已经黑了,感觉好象要塌下来。对于刚拿到驾照的她不免有些心悸,有些不安,心里暗暗责怪表哥鼓励她可以勇敢上路,搞得她现在碰上这场大雨。她恨不得现在已经把车停在车库,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但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看到前面从路边冲出来的女人,林雨吓了一跳,赶紧踩住刹车!车子在与披头散发的女人距离大概2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好在!林雨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刚要对着车子前面的女人发飙,想告诉她要找死也不要拖别人下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女人已经倒下去了!
林雨大吃一惊,车子明明没碰着她啊,怎么会?但顾不得其他,赶紧掏出手机拨了120……
头好重,好痛!沈如篱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在地府吗?宝贝,妈妈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她弱弱地想,直觉得昏昏沉沉的。她本能地挣扎着要起来,但手也很痛。
“你终于醒了?”一个女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那我就罪大了!”沈如篱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大大的眼睛,很有神,很有朝气。原来,阴间还有这么漂亮的女鬼?
“你不会是烧傻了吧?”女鬼挥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可别吓我或者要讹我哦,我的车子可是没碰到你,有监控为证的。”
“什么?”沈如篱涩涩地开口,口好干,好渴。而这个美丽的女孩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好渴。”她开口说。
“看来你没傻呀?我给你倒水!”说完,林雨从床的旁边桌子上端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嘴里说,“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发高烧,昨天晚上才退的,吓死我了。”
喝了一口水,沈如篱总算有点懂了女孩的话,“我,还活着?”她开口问。
“天啊,你不是吧?”林雨摸摸她的额头说:“没烧了啊,怎么还说糊话?你肯定还活着啦!我可是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的,你好意思去死吗?”
“为什么要救我?”沈如篱接受不了事实,她并不想活着啊!连活着的理由和希望都没有了,她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不需要你们救我!”她痛楚地大声地说。
“我说你这人也太奇怪了吧?你以为我们想救你啊?”林雨气不过地说,“要不是你跑到大路挡到我的车,我才不想理你呢。”
沈如篱无语,茫然地抬起头,眼神哀伤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林雨心里一颤,甚至好象感受到了沈如篱的哀伤,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检查。”说完,她跑出了病房。
很快,医生和一个护士走进了病房,给沈如篱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说,“烧退了,病情基本上稳定,但身体非常虚弱,而且是受过严重刺激,还得观察两天,尽量让她吃多点。不然会体力不支的。”
林雨点点头,问,“还得要两天才出院吗?可是她的家人还是没有联系上,我又得上班。”
“观察一下才能定,她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要注意,不要让她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医生说。“至于她的家人,现在她已经清醒,你可以问问她就知道了。”说完,医生带着护士走了出去。
“听到了吗?你的身体非常虚弱,所以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林雨细声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这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人,她的坏脾气就是使不出来了。
“谢谢你。”沈如篱说。
“这是应该的,你还想得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好象记得,下好大的雨,我想去找我的宝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沈如篱忧伤地说。
“你的宝贝?他在哪里?”林雨忍不住好奇地问,但这么一问,沈如篱的眼泪夺眶而出,女孩顿时手足无措,她有说错话了吗?“你别哭了,我不问就是了。”她急急地说。
似乎过了很久,终于,沈如篱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虚弱地笑笑说,“我没事。”
林雨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医生说你受到过严重的刺激,我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身体要紧,你的身体很虚弱,必须要好好休息,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
“谢谢,只是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不用替我担心。”
“你的家人呢?让我联系他们过来照顾你。”林雨说。
“不,不要。”沈如篱激动地说,但接触到女孩讶异的表情,她幽幽地说,“我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怎么可能呢?还是说他们都不在S市?”林雨奇怪地问,然后又自顾自地说。“那怎么办呢?你需要人照顾,而我没有时间,昨天已经翘了一天班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抽不开身。”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打完这瓶针水我就出院。”沈如篱说,“你能照顾我那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怎么行?医生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出院的话你又去哪里呢,你的家人都不在这边。”林雨担心地说。
是啊,她能去哪里呢?没有家,没有家人,她能去哪里?沈如篱想。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吧?
林雨看到她失神的模样,心里不由地想,这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受到多大的刺激才能让她的神情如此哀伤?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女孩按了接通键,“喂,妈。”
“她醒了没有?”凌雪在电话那头说。女儿两天没回家,昨天晚上才打电话说开车撞了人,可把她给吓坏了,赶到医院,直到派出所调出监控证明林雨并没有撞到人,而且对方也没有什么大碍,她才松了一口气回了家,但还是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就打电话问。
“恩,刚醒没多久,医生说,病情已经稳定,就是身体还很虚弱所以暂时不能出院。”女孩一边说一边走出了病房。
“那让她联系她的家人过去照顾她,你回家洗个澡过去公司一趟,不然你表哥该发飙了。”
“可是,妈,我们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吗?她没有家人在S市。我怕她又想不开。”
“你倒是先管好自己吧!”凌雪生气地说,“她都没有生命危险了,就让她家人过来,你还杵在那干嘛?”
“可是,妈,你不是一向都跟我说要心善吗?她真的很可怜的。”林雨闷闷地说。
凌雪叹了一口气,“那等你下班了再回去看她也是可以的,你表哥对你的企划书很不满意,你今天务必须要到公司。”说完,她挂了电话。
林雨闷闷地回到病房,定定看着沈如篱,“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吧?”她问。
沈如篱怔了怔,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然后听到对方说,“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了,对吗?”
啊?沈如篱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女孩很快给了她答案,“所以你不能再去寻死,要好好活着。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你乖乖的在这里休息,我下了班过来好吗?”
“不用的,我不想再麻烦你……”沈如篱说,但女孩打断了她的话,“就听我的,你知道吗?我很少朋友的,但我感觉到我和你能成为朋友,而且我实在很好奇你的故事。所以乖乖地等我下班回来告诉我。”
沈如篱苦笑,她能有什么故事?不过就是世界上苦命的女人很普通的一个?但她却感受到了女孩的真诚,似乎,好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过话了,让她不得不答应,所以,她对着女孩点点头。
“恩,这才对啊。我下去帮你叫点吃的让人送上来,你记得要吃知道吗?”女孩说完,离开了病房。
凌慕海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一个劲地打着哈欠的女人,他把文件资料甩到她面前,“林小姐,这份企划书似乎是你前天就交过了,我记得当时我是有叫你回去修改的吧?”看来有人有胆量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是啊,我有修改啊。”办公桌对面的女人打了个哈欠说,“我想过了,其实龙海百货现在经营得就很好,何必还要去冒险搞什么创新呢?如果失败的话……”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凌慕海打断了她的话,“所以,现在拿回去重新拟制一份过来,记住,创新!”
“连我都觉得这样太冒险,更何况那些董事会的老骨头?”女人站了起来,又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极需要你给我再放一天假。”
凌慕海眯了眯眼,“林雨!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还有,麻烦转告宋经理,下午3点开会讨论关于龙海在A市的开幕式,务必要参加。”
“你就不怕她在会上为难你吗?毕竟她是一直都反对龙海进驻A市的。”林雨说。她可是见识过了宋丽容的语言犀利到什么程度了。
“最多也不就拿老头来压我?我对这一套已经腻了,倒是希望她来点新鲜的招式。”凌慕海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阴笑,看得林雨心里一阵发毛。是的,他凌慕海好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有些心惊,但她还是壮着胆子说,“那下午三点的会我可以不参加吗?”
“你这两天是搞什么?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果然,凌慕海扬高了声音问。
“我,出车祸了。”林雨小声地说。
“车祸?”凌慕海扬了扬眉,打量着她,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出了车祸的迹象。
“我前天在观龙路撞到人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很严重吗?需不需要帮忙?”凌慕海问,“要不让陈律师帮你解决?”
“不用啦,我也没有撞到她,其实是她想要自杀冲到大路中间的,只是我比较倒霉,被我给碰上了。”林雨雨耸耸肩说。
“那你完全可以不用管她了不是吗?联系她家人过来不就可以了?还要请假?”
“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做不到不去管她了,看到她那双哀伤的眼神我都觉得心疼,她说她没有家了,所以我准备把她接去我家,我想我妈妈一定也会同意的。”
“你没发烧吧?我知道你性格比较像姑妈,平时就喜欢做好事,但你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说不定人家还是想坑你的,猪!”在这个表妹面前,凌慕海会收起一贯的雷厉和冷漠。
“怎么可能,你是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就让人有保护她的冲动。而且也有令人挖掘故事的冲动。”
“我没有兴趣,OK?但是无论如何,你下午三点钟必须出现在会议室。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凌慕海往门的方向指了指。
“你不是吧,表哥,这样都说不动你。”林雨叫了起来。她跺了跺脚。但凌慕海已经把头埋在文件里,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虽然她和他从小玩到大,凌慕海也只有对她才会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但他也是有底线,对于这一点,林雨很了解,尤其是从那个女人离开之后。
这样想着,林雨灰溜溜地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下午六点,林雨出现在沈如篱的病房,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过得好吗?”她问。
沈如篱点点头,脸色仍然苍白,但是比起早上林雨离开的时候她的精神好了很多。“谢谢你。”她柔柔地说。
“心情好点了吧?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吧?”
她的问题问得沈如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下头,保持沉默。半晌,她抬起头说,“我想出院了。”
“那怎么行?”林雨睁大眼睛说,“医生都说啦,你的身体很虚弱。你是不是担心住院费用的问题?”林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支付的,也是我应该做的。”
“我觉得在这里很闷,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女人说,她怕孤单,害怕一个人,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所以,她继续沉默。
“恩,我知道的,但是身体要紧啊,你闷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你?”
“你不用工作吗?”沈如篱实在不习惯有个人这么对她好,而且还是陌生人。
“现在都是下班时间啦,对了,我叫林雨,你呢?”
“我?我叫沈如篱。”
“这个名字好听,不像我的,林雨,淋雨淋雨,讨厌死了。”她抱怨着说。
沈如篱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林雨也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笑起来很美,你应该多笑的啊,不要那么忧伤。”
沈如篱的笑容一下僵住了,随即,她的心又抽搐起来,她可以不要忧伤吗?她也很想的啊。
“我实在很好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总是一脸的哀伤呢?看着我都心疼呢。”林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其实她很怕问出沈如篱的的眼泪来的,但又禁不住好奇心。
但这一次沈如篱没有哭,“我身上没有你想要听的故事。”
“我并不完全是要听出什么故事来,是我的心里把你当成朋友了,看到你这样,真的很希望能帮助你。”林雨诚恳地说。
沈如篱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好人?她已经不相信了,连亲情都可以那么淡漠,何况陌生人?“没有人可以帮到我的。”她摇摇头闷闷地说。
“但是生命真的很可贵,你怎么会轻生呢?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希望啊。”
沈如篱眼睛望着窗外,摇摇头,说“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希望呢?唯一的希望都被夺走了……”
一年半前。
大院里,人声嘈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整个大院充满喜气洋洋的气氛,即使下着毛毛雨,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好心情。
大院的另一边房间里,沈如篱木然地看着外面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是特殊人群,因为似乎就她一个人笑不出来,即使,她是今天的主角!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她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坐在桌边拿出笔,她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是全天下最不快乐的新娘!今天,我就要嫁给一个完全不喜欢的陌生人了!老天爷也在下毛毛雨,是在为我哭泣么?”
“沈如篱,你好了没有?”沈家大姐沈如冰推门进来问,看到沈如篱苦着个脸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知道这个妹妹又在日记里发表自己的幽怨了。
“我的大小姐,又不是要你去上断头台,你有必要摆着这张臭脸给我们看吗?”沈如冰叉着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继续说“从爸爸叫你出嫁到现在几天你都在给我们大家伙摆谱,不知道的宾客还以为我们不是在办喜事而是丧事呢!”
沈如冰的大嗓门让沈如篱皱了皱眉,但她保持沉默,因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而且说了也没有人懂。
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对着大姐说,“我随便梳妆一下就好了,马上就出去。”
“最好就是不要随便梳妆,你丢得起这个脸,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呢!”沈如冰说,“对了,影儿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祝你新婚快乐!还说对你很抱歉,下次的满月酒她一定赶上。你的手机都不开吗?她都打到家里来了。”
沈如篱苦笑,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准备把远在A市最好的朋友请回来参加她的婚宴,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是在办喜事。她的心就好象今天的天气,阴沉。
好吧,既然已成事实,那么就认了吧。毕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家,她也只是个外人,就因为自己是爸爸的荒唐债,私生女是不可能享有正常人家女儿的待遇的不是吗?即使是终身大事,也不能由自己说了算,全由她所谓的爸爸妈妈作主。要嫁的这个男人,她也只是见了一面,黑黑瘦瘦的,跟她聊天的时候好象也有些话不投机。但是碍于爸爸,沈如篱只好硬着头皮去应付,但看到那个男人妈妈一双犀利的眼神,她有点心里发毛。
她不想嫁,不要嫁!从相亲饭店回来,沈如篱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可是没有人听她的。沈如篱急得快要哭了,爸爸的正配夫人大娘倒是回应了她“就你长得这个恐龙样你还想找到什么样的男人?要文化没文化的,要美貌没美貌的,还是个私生女,就这个男人肯娶你已经很不错了,看他妈妈的意思还不想要你的呢。要不是我使了劲帮你说好话,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她是主角,可是什么事情都被那些所谓的家人操办了,好象,第一次,他们把她当家人,在操办她这个女儿的婚事。
婚宴办得很简单,只是双方的家人亲戚在一起办了几桌,沈如篱拼命努力地扯着自己的嘴角,想让自己笑得自然些,因为她已经感到大娘那杀人的眼神了!是啊,何苦挣扎呢?说不定这也是个转机,不嫁又能怎样,还不是继续做沈家的保姆?这么一想,沈如篱倒是释然了。
“长得也太矮了些吧?大嫂,你怎么也同意小南娶啊?”人群中,沈如篱听到这么一句话。
“唉,没有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南的情况,好人家的姑娘哪肯嫁过来啊?”
沈如篱向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男人的母亲,就是她未来的婆婆!
多可笑,结婚当天听到他娶她还是因为知道自家条件不好降低要求的消息。她承认,自己一米五八的身高跟这个一米八的男人站在一起是显得突兀,但至少自己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吧?而这个男人,虽然说有鼻有脸的,但是腿有点瘸,虽然不是特明显,但终归是缺陷,难道这就是他同意娶她的原因?沈如篱抬头望天,心里说,老天爷,你也太残忍了!
一天下来,沈如篱只觉得脸似乎有些抽筋,这就是强颜欢笑的结果吧。但总算是应付完了。她终究还是嫁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怎么样的呢?想必也是做保姆的角色吧?或者更惨?坐在新床的床沿边,沈如篱发呆地想着。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沈如篱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的丈夫陈利南!是的,他已经成为她的丈夫了!沈如篱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男人,很瘦,但是眼睫毛很长,这样衬得他的眼睛已经很好看,沈如篱心里想。
“你没事吧?”陈利南再次问,表情有些不耐烦。
“哦,我没事。”沈如篱反应过来马上答道。她马上脸红了,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坐得那么近,沈如篱紧张得手心有些出汗了。结婚前,大姐沈如冰就对她传授过一些夫妻间的经验,当时还对她说看她可怜,没有母亲,又那么传统,所以才勉为其难对她传授的。想起大姐那时候说的话,沈如篱的脸更红了。
陈利南观察着旁边这个女人的不断变化的脸部表情,突然觉得他的新婚妻子蛮可爱的。但一想母亲的话,他就突然没了心情。
其实从一开始,母亲王云月就反对他娶沈如篱过门。因为她说沈如篱长得一副衰相,鼻子长得不好,穷相,而且又是个不讨喜的私生女。对于衰相这一说,陈利南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的,至于私生女,他想,自己也是有缺陷的,要求何必那么高呢?再这样挑下去,自己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所以他不顾母亲的反对,娶了她。
来到一楼客厅,陈家的一家大小都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拘谨哦!”大哥陈利年对沈如篱说,他的手搭在妻子肩上,看起来夫妻俩感情似乎很好。他的笑容也很亲切,让沈如篱心安了不少。
“是啊是啊”大嫂于小文接着说,“我刚来的时候也很不习惯呢,但慢慢就好了。”她长得很好看,只是沈如篱看来,觉得有那么一点妖艳。
“听你妈妈说,你做家务很不错哦,以后可算是有人替我分担咯。”二嫂傅梨看起来似乎对穿着打扮比较随便。
沈如篱却是觉得这样的笑容很假。但还是对她笑了笑,顿时却感到后面好象有一道眼光好象要把她看穿,甚至想用眼神杀了她!沈如篱不自禁地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她触到了婆婆冷冷的眼神!她倒吸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沈如篱躲在新房里。她实在没有办法逼自己在客厅陪着他们虚伪地话家常。最主要的是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只好躲起来。
陈利南走过来,看着新婚的妻子,睫毛浓密,看上去就像个洋娃娃。皮肤很好,似乎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忧郁,显得楚楚可怜,“其实,你并不想嫁的是吗?”他忍不住问。
“什么?”沈如篱被他的问得愣了愣,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莫非他都知道?随即,她很快地说:“没有,我认命。”她幽幽地答。
“也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认不认命的。”他对她是说法感到很生气,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差吗?“你不遇到我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只有做老姑婆的份呢。”说完,他故作吊儿郎当地坐在了沈如篱身旁。
他的态度让沈如篱吃了一惊,即使她早在第一次见在男人前,她就大概猜到,其实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因为对她有好感而答应结婚,但心里还是抱有那么一点希望。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沈如篱心里还是很难过,她苦笑,原来真如白天在婚宴上听到的一样,陈利南只是因为自身有缺陷才选择跟卑微的她结婚!
“那么,其实你也并不想娶的是吗?”她反问。
“如你这样说的话,我也认命,谁让我瘸了这条腿呢?不能像哥哥们那样找个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那么,找个可以传宗接代的也不错啦。”他说着,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沈如篱厌恶地想要躲开,不知是为他的话还是吸了他的二手烟所致,她的胃里一阵翻腾,直觉得恶心,想吐。
“不过,传宗接代也不用急。”陈利南站了起来说,“等我招待完来道喜的客人再来招待你!”说完他拍了拍沈如篱的肩,脸上挂着让沈如篱觉得恶心的笑走了出去。
沈如篱快步走过去关上房门,然后靠着房门身体不由地滑了下去,老天爷,我到底是哪里错了?你要这样对我?这一辈子就要困在这个牢笼,就要跟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吗?把头埋在两个膝盖间,她悲哀地想。
凌晨一点,沈如篱终究还是没有入睡,尽管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地面对,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难过到替自己感到悲哀。
直到陈利南一身酒气地进了房间,沈如篱紧张到全身僵直,只好闭上眼睛假寐。
可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重物压了下来,而且有很重很难闻的酒味。不用说,是她的新婚丈夫陈利南。沈如篱难受地皱着眉,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只是瘸了一条腿,但不是傻瓜。”他一边说一边粗鲁地解着沈如篱衣服的扣子,沈如篱再也顾不上假寐,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但又怎么能敌得过陈利南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很快,他脱掉了她的上衣。
沈如篱咬着牙,“求求你,不要!”
“不要?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说不要?”陈利南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沈如篱用尽全力终于推开了他,她快速地坐了起来,向床边爬去,但很快,陈利南像老鹰捉小鸡般把她拎了回来,嘴里不忘说,“你不是说你认命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反抗了,恩?”把沈如篱丢在床上,饿狼般扑了上去……
午夜,沈如篱从床上爬起来,疼痛提醒了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再看看枕边鼾声如雷的男人,为什么他能如此心安理得睡得那么安稳?沈如篱呆呆地想。尽管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下,一直被冠着私生女的头衔,但是她一直都憧憬着灰姑娘遇上王子的一天,虽然幻想过之后会笑自己很傻,但谁又能想到今天的她等来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