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诱惑人,但是是在A市啊!”龚影儿闷闷的说。
“A市怎么了?你之前不也是在A市吗?那边也有朋友,有人脉,对你以后的工作或者还有帮助呢,再说了,那个裴先生不也是在A市吗?”
沈如篱记得,曾经龚影儿跟她在电话中说过有个男人在苦苦追求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弄得龚小姐芳心大乱。
“他在A市又怎样?我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好不好?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去了A市,把你留在这里,你怎么办?”
“到现在你还担心我吗?我最近想了好多,虽然有时候心还是会很痛的,但是已经想开了,不能再怪自己的命不好,比起那些更可怜的人,我该感恩,感恩还有你们,感恩我还活着。”这是真心话,最主要的是,心里一直坚信那个可怜的人儿在天上看着她,会回来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已经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
“如果不去A市,这里根本就不再招聘,那么你又继续找些不入流的公司做个打杂妹吗?如果因为我你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想我会心安吗?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这倒也是,依沈如篱的性格。“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我是很担心啊。”
“A市离S市很近好不好?你又不是去外星,或者以后你平步青云,当上什么经理了,到时我再去投奔你,那不更好吗?”虽然很遥远,但也是个盼头,而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其实,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回你家吗?”回到沈家有个照应,她也能放心去A市啊。“我听小菲说,你爸爸最近天天去赌,而且赌得很大,还要去地下钱庄借钱去赌,你姐和大娘都不管他了呢。”
“那这样,我还回去做什么?”难保,父亲又急红了眼把她卖给哪个男人。
“但你知道以前你爸爸在怎么样也不会赌那么大,他是心里有悔有愧啊,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他心里很难过。”
“连你都相信这个说辞吗?他又怎么会愧疚?”嘴里这样说,但沈如篱的心却也选择了相信,十多年来,如果不是爸爸,她或者早就饿死街头了,又或者早就被大娘折腾死了。比起妈妈,爸爸还是担起了这个责任。尽管逼着她嫁到了陈家,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的啊。
“我只是在想,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有个照料也好,你回去了,或者叔叔就不会再这样消沉了,就会好起来。”
“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当我已经死了,可是却没有得到证实啊。”就没有想过来找这个女儿吗?想到这,沈如篱刚刚心里的柔软瞬间化为乌有。
“当时我们为了找你也报了警,可是警察局根本就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渐渐的,他们就当你已经死了,因为你当时的情况,本来就有轻生的念头啊。再说,他们没钱又没有权的,上哪去找你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娘,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
“其实我现在会这样为你爸爸说话,你知道为什么吗?前段时间,我们照顾你的时候,我虽然看到阿姨对你不上心的态度也很气,但是,你知道吗?我好几次看到你爸爸深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抽着烟,他那个样子,真的觉得他好可怜。看到你的模样,他也会偷偷地流泪,尽管他之前不是个好爸爸,但是血缘是断不了的。”
哦,爸爸!沈如篱的眼泪夺眶而出,听了龚影儿的话,她的百味杂陈。
从小她就渴望有个幸福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这个愿望似乎今生都不能实现。尽管如此,她的心里一直渴望亲情,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多想有个活着的理由,多想有个可以牵挂的人。
龚影儿走过去,叹了叹气,抱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晚,各自冲了凉,沈如篱,龚影儿背靠着背坐在床上。
“企划部主任,现在是什么心情?”沈如篱打趣道。
经过她的劝说,龚影儿决定了接受宋丽容的条件。不可抗拒的条件。但是……
“很忐忑,很忐忑,很忐忑。”
“还有别的新鲜点的词吗?比如说,很激动,感谢谁谁谁的。”
“那是获奖感言好不好?那请问,这位文秘小姐,现在什么心情?”
“恩,很忐忑,很怕自己不能胜任,很怕遇到严厉的上司。”
“哎,你说。”龚影儿坐正了身子,“不会是做那个冷面杀神的秘书吧?”那不完了?
“怎么可能?人家是总经理耶,我这菜鸟怎么也轮不到吧?”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沈如篱的,“不过你说,那个宋经理怎么对我们那么好?怎么会给我们那么好的的职位呢?”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来。
“会不会是林雨找她帮的忙?她知道你不想麻烦她的,所以找这个宋经理出面啊?”龚影儿猜测说。
“也有可能吧,林雨都没有给我们打电话了。”如果不是知道她们已经面试过了,她肯定也会打个电话的吧?
“我们当时只让她录了你的电话号码,却忘记录她的号码过来了。”
“没关系啊,我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亲爱的主任,是不是该睡觉了?毕竟我们现在也是上班族了哦。”
“恩,也是,好吧,睡觉。”说着,龚影儿首先躺了下来。却看到沈如篱下了床,从抽屉拿出日记本。
“今天晚上就不要写了吧?明天还要早点过去呢。”她知道沈如篱有写日记的习惯,还曾经问过她,有龚影儿这个垃圾桶,为什么还要往日记本里倒?但沈日篱只是笑而不答。尤其是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写。
“你先睡吧,反正我也会失眠的。”沈如篱回过头看着她说,“对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万一明天就得过去?”
“放心吧,早就搞定了,也没什么啊,不就几件衣服,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看来,你真的有点迫不及待耶。”连行李都准备好了,沈如篱笑着故意说。
“哪有?好了,我是真的困了,你也早点睡哦。”打了个哈欠,龚影儿闭上眼睛见周公去了。
打开日记本,沈如篱叹了口气,写道:宝宝,今天在那边过得好吗?妈妈现在好很多了哦,就是每天都会想着我的宝宝,心很痛。但是妈妈不能让你干妈,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所以要勇敢地活着。只是也很担心宝宝在那边会被欺负,你还那么小。妈妈很希望你会回来的,可是又深知道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抱着希望。妈妈找到工作了,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相信你也会替我开心的……
泪湿透了纸张,合上日记本,沈如篱深吸了一口气,坚强!坚强!会好起来的。想着,她出去洗了个脸,回到房间爬上床,看到龚影儿已经睡得很香。她不禁笑了笑,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