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篱,怎么不接电话?”
“哦,我不小心按错了。”
“在睡觉了吗?”龚影儿的声音很大,沈如篱这个时候真恨自己的手机音响那么好,以致于让旁人也能听到电话那头对方的声音。
“没有哦,我还在外面呢。”沈如篱不想撒谎。
“这么晚了你还跑出去做什么?”龚影儿担心地问,“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被她这么一问,沈如篱眼眶立马湿了,很想告诉她,她是很害怕,而且很想她。“没有啦,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啊。”
“对不起,我来到这里有很后悔啊,丢下你一个人在那边,你才刚刚好点,我就离开你了。”龚影儿带着哭腔说。
沈如篱的强忍终于瓦解,但她逼着自己不要哭出来,“你那么吵,走了我还耳根清净了呢。”
“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吗?”龚影儿假装生气,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上班学得怎么样?你那么久没有工作了,会不会不习惯?”
“恩,还好,你说对了,工作可以充实些,就不会胡思乱想。”
“我一直忘记问你,是在做什么职位?秘书是吗?”
“是啊。”
“什么秘书?上司好吗?会不会很凶?还是,像那个冷面杀神那样冷啊?”
沈如篱满脸黑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是不是该告诉她,冷面杀神就在旁边,所以该小声点或者停止通话啊?
“如篱……你在听吗?”没有听到沈如篱的回答,她急问。
“哦,在听,都还好,我要睡觉咯,下次再跟你说。”现在是挂掉电话是最理智的。
“睡觉?你不是说在外面吗?”
“……”沈如篱愣住了,她分明看到凌慕海在一旁偷笑。“额……那个,我刚回到了啊,所以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那好吧,睡不着就看看书,这样比较容易入眠。”她在的时候就知道沈如篱常常失眠,胡思乱想,继而头痛,只能靠看看书转移思想。
“恩,我会的,挂了。”沈如篱挂了电话,眼睛涩涩的,其实她样子很庆幸有龚影儿这个朋友,她令她感动,至少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有这个朋友。但她不想成为她的累赘,龚影儿一直怀着梦想,这是个机会,所以,她不能破坏。
车子停了下来,凌慕海解了安全带下了车。沈如篱也跟着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海!擦拭一下自己的眼睛,她真怀疑自己看错了,看来是她误会了?不是酒店?暗暗庆幸刚才打消向跟龚影儿求救的念头,不然就真的摆乌龙了。
凌慕海径自走到沙滩上,望着前面的海,黑暗中,沈如篱看到他的眼眸透着一股哀伤,让她看得心里有些难过,甚至有股上前去摸摸他的头的冲动。
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像她,有着痛彻心扉的经历?但是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怎么会有什么痛彻心扉的经历?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她只好跟在他背后看着海。
海浪声很好听,沈如篱突然觉得看看海也是不错的疗伤选择。忍不住,她脱了鞋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海边,双脚泡在海水里,凉凉的,这时,海浪冲过来,打湿了她的衣服,她兴奋地叫起来,“哈哈哈,好好玩啊,我都好久没有来过海边了呢。夏天来泡泡海水也是不错的选择呢。”她自顾自地说,也没有指望凌慕海回答。只看到他坐在了沙滩上,看着她。
沈如篱想起来,他是她的上司,把她带到这个地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反倒他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忧郁,好象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了想,她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一米外的沙滩上坐下了,“总经理,你不开心吗?”
“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看看海,感觉很舒服,心情也会好起来。”他答说。
这么说,他现在是不开心的?沈如篱撇了撇嘴,在想会不会他一个不高兴把她扔到海里。为了自己的生命,她开口说,“其实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当时会很难过,但是事情总会过去的,或者到了最后,回过头看看,你会庆幸自己当初熬过来了。”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凌慕海扭过头看着她,不说话。良久,他说,“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我长得很凶吗?”好象每次见到他,她都像惊慌的小兔子。
“额,也不是啦,是感觉你整个人都冷冷的,不容易靠近,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这么让人舒服的环境,沈如篱觉得凌慕海好象也不是那么可怕,她鼓起勇气说。
听了她的话,他笑了起来。
“不过,看你的眼神好象很受伤,就好象……”沈如篱敲着头努力地想该用什么词来表达,“反正那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但这样的眼神她也曾经有过,她也是这么的哀伤。
凌慕海震惊地看着她,他一向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个冷冷的,不容易让人靠近的怪人,但,这个女人,她竟然看穿了他?
看他不说话,沈如篱继续说,“其实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难过的时候想想,还有比你更可怜的人。”比如她,就是其中一个。“这样你就会好受些,觉得自己的痛其实也不算什么了。”这可是龚影儿说的,而且她也深有体会,也只有这样,才能坚强地活着。
“过来。”他说。突然有借她的肩膀靠的冲动。
沈如篱转了转眼珠子,没有动。坐在距离他一米之外,她都觉得太近了,还过去?不是去送死吗?还是,她说错什么了?
沈如篱啊沈如篱,你是不是太多嘴了?这是你个人的感受,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啊,更何况是凌慕海,完全不同一个世界的人。在心里把自己骂了N遍,她习惯性地咬着下唇,等着受死。
“过来,放心,不会把你烤了吃。”他说。
沈如篱站起来,学着电视剧中的做错事的奴婢般,低着头弱弱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