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终于还是推开大门,看到黎美娟坐在院子里择菜,她喊了声,“大娘。”
黎美娟看到沈如篱,眼睛睁得老大,惊慌地扔了手上的菜站了起来,嘴里嚷,“鬼啊!”
沈如篱已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追上去,不料,黎美娟已经关上了门。“大娘,我是如篱啊,你开门听我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如篱,以前我是对你不好,但好歹也养了你那么年,你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做了鬼还跑回来吓我!”黎美娟在屋内惊恐地说。
叹了口气,“大娘,我还活着的啊。”
“是鬼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相信你!”
“你有大白天见过鬼吗?”沈如篱无奈地说。
“……”屋内无声,良久,门开了点缝隙,黎美娟探出个头来。
沈如篱直觉得好笑,“大娘,我真的还活着,你摸摸我。”她抓起黎美娟的手摸自己的脸,“是吧?”
“真的呢,如篱,你真的没死?”黎美娟打开门,站直了身子。
“恩。”沈如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回来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这阵子死哪去了?我们都以为你真的死了!”黎美娟眼眶也红红的,尽管不是自己亲生,尽管她对沈如篱一直没有好态度,但真的得知她死了,她也会很难过。现在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黎美娟忍不住激动地骂。
“这个说来话长,爸爸和姐姐呢?”
“你姐姐上班呢,至于你那死鬼爸爸,死了!”黎美娟没好气地说。
“什么?”沈如篱睁大眼睛问。
“天天去地下赌场,那里才是他的家了。”说起丈夫沈振锋,她就一肚子火,以前说是小赌饴情,现在倒好,家都搬到赌场去了。还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去赌!
“地下赌场在哪?我们打电话让他回来吧。”
“对对对,自从你失踪后,你爸爸也很难过,现在知道你还活着,他肯定高兴死了。”说着,她掏出手机拨了丈夫的号码,“喂,你快回来!如篱回来了!”
对方似乎不相信,黎美娟把手机递给沈如篱,“他不相信呢,你跟他说吧。”
“爸,不要再赌了,回来吧。”
“……”半晌,沈振锋在电话那头沉默,接着,电话挂线了。
10分钟后,沈振锋飞奔回来了,看到沈如篱,老泪纵横,“女儿!”
“爸爸……”沈如篱奔上去,眼泪簌簌地流。黎美娟也在一旁抹眼泪,“这下好了,你女儿回来了,总晓得回家了。”
“如篱啊,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啊?爸爸都以为你……”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沈如篱挤出个笑容,“我一直都跟影儿在一起,现在也找到了工作,不用担心我。”有家有亲人的感觉真好!沈如篱庆幸自己选择了回来。
“真的吗?你去找了影儿?那你怎么不回来呢?”
“我……”
“我知道,都是我们害了你,所以你不肯原谅我们,再也不想见到我们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爸爸,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接着,沈如篱跟他们说了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知道她好好的,比起前阵子,沈如篱看起来,精神好很多了,沈振锋两个算是松了口气,兴奋地要好好庆祝一番。
下午,沈如冰回到家里,她看到沈如篱的激动一点也不亚于爸爸妈妈。沈如篱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傍晚,吃罢晚饭,一家人聚在院子里一起聊起天南地北,这可是她一直都憧憬的画面,没想到是经历了那么多苦痛后才实现的,不过也不算晚不是吗?
“那影儿去了A市,你不是就没伴了?”沈如冰问。
“恩,不过没有办法啊,我总要学会独立的。好在现在我也有了工作。”
“不错啊,你还去了龙海百货工作了,比姐姐强。我混了那么多年还是那破公司的小职员。”沈如冰撇嘴说。
“如篱,你有机会了看看你们公司还要不要人,把你姐姐也弄进去?”黎美娟说。
“好了,人家如篱也才上了几天班,都没认识几个人呢,怎么弄?”沈振锋说。
“我不是说以后有机会呢吗?又不是说现在!”黎美娟反驳。
沈如篱看着他们斗嘴,笑了笑,“爸,以后不要再去赌场了好吗?你这样我们会很担心的。”
“听到了吧?如篱都这么说了,看你还去赌!再这样下去,我可真不管了,家都该散了。”
“女儿,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不去了,女儿都回来了,我还去赌场做什么呢?”
“那你现在欠的债怎么办?”黎美娟趁机问,“是不是又借了高利贷?”
沈振锋听了她的话,脸色都青了,“我欠的自己会还,不要你操心。”事实上,他心里也没谱,但只能自己暗暗地痛悔。
“爸,你借了高利贷?”沈如篱吃惊地问,她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放心,爸爸自己会处理的,没事。”
一家人又聊了许久,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
“我要回去了,不然该赶不上末班车了。”沈如篱说。
“如篱啊,要不以后就回来住了,你一个人在那我们也不放心。”黎美娟说。
沈如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这里离我们公司太远了,来回都得要几个小时,这样我上班不得天天迟到啊。”她笑着说。
“那也是,那现在叫你爸爸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那么晚了,爸爸过去了该没有车回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吧,有时间了就回来知道吗?”
“恩,我不是告诉你们我现在的电话号码了吗?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了。”
“记得要回来啊。”沈振锋似乎害怕她又一去不回了。
“怎么说话的你?这里是她的家,如篱还能不回来?”黎美娟瞪眼说。
见状,沈如篱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家啊。一直到坐上了公车,沈如篱心里都觉得甜滋滋的,她终于有家了?有个温暖的家了,有爱她关心她的家人!想到这,她就好象全身充满了力量!
傍晚,当凌慕海的车停在凌家的别墅前,刘妈就兴奋地跳了起来,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嚷,“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见状,凌慕海笑着摇了摇头,刘妈的样子就象个老小孩。关上车门,走进别墅。
宋丽容一身休闲装坐在客厅看杂志,看到凌慕海,她酸里酸气地说,“哟,我说刘妈嚷什么呢,原来是我们凌家大少爷回来了啊。怎么?在外住得不习惯,还是想念刘妈的厨艺啊?”
凌慕海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似乎就没有听到她的话。直到看到从楼上走下的老人,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奶奶!”说着,他走上去搀扶着老人下楼,“没事到楼上做什么呢?小心点。”
“你这小子还知道关心奶奶啊?”老人没好气地说,语气中带着宠溺。
“妈,你不知道,我们家大少爷最挂念的就是你了,不然他又怎么会回来呢。”宋丽容走了过来说,“当初可是很有骨气地说不回这个家的。”
“你!”老人气鼓鼓地用拐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凌慕海赶紧安抚地拍拍她的胸口,直到老人气顺了些。他冷冷地瞥了宋丽容一眼,右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咬着牙说,“既然本少爷已经对你开恩,就少吠几声,我的忍耐性可是有限度的!”
“你!放开我!”宋丽容难受地说。
“小海,放开她吧。”老人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听了她的话,凌慕海把宋丽容用力地推到了一边,后者难受地咳了起来,眼睛瞥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她作势哭了起来,“哎哟,谋杀啊!”
凌建平站在楼梯上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建平……你看你的宝贝儿子,一回来就想要杀了我。”宋丽容赶紧站起来走了过去,她的样子跟在公司时完全判若两人。
“你,你胡说!”凌老夫人说,“我看你是见不得我的小海回来!”
“奶奶,我扶你回房吧。”凌慕海淡淡地说。
“怎么了,回来一趟,就那么不愿看到我这个老头?”凌建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