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送古凌的目光,下秒,祈少延微笑着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悠然地插着口袋,朝着车的后方向走了过去。
连续走过三辆奔驰,他却在一辆大众旁边停了下来。嘴角噙笑,祈少延三分弯身,忽然朝着大众车窗轻敲了敲。随着一道利落的‘滋’声,大众的车窗顿时放了下来。
祈少延笑着,左手当即靠在了车顶上,整个身上都散发着极致优雅的慵懒,他问:“干嘛跟着我?你的血兔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怎么,还不服气?”
车里,抱着血兔的魏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是道:“我没跟着你!”
“那你跟着谁?”祈少延笑,不以为然,但是下一秒,他顿时好似想到了什么的表情,眉梢一挑,表情幡然带了一点的认真,而前倾的身体则顿时更加靠近了大众车身,他微微低头,“你在跟着她?为什么?”
“不关你的事!”魏昇说道,按下了车窗上升的按钮,车窗当即升起,然而,祈少延反应不慢,他当即一手按在了上面。
魏昇被迫停下,紧紧盯着祈少延。
“她可是我的同桌。”祈少延还是一如浅笑,轻松而自然。
然,魏昇听得却是嘴角当即一撇,“同桌?别开玩笑了,祈少延!你什么时候也有同桌这种东西了。”
面对魏昇的嘲笑,祈少延却一点也没在意。一下思索,那般认真,却又显得那般随意,“唔——,就是今天。”
几分轻佻,说着,祈少延俯下身,双手都搁在了已升至一半的车窗上,与魏昇,双目对视。他,笑容依在,嘴角淡淡地扬着,目光清浅的是说不上来的味道。亦或,无法逼视。
魏昇有点不敢看了。
他一下撇过了头去。
然而,祈少延却是缓缓地凑了近,“唔——?”
魏昇暗自镇定地看着车前,寻找着一个标点不让自己的目光虚浮,但却被逮了现着,这让魏昇的底气都开始飞弱了好几分。而他,的确很怕祈少延。半天,魏昇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很奇怪。”
祈少延左手撑在车窗上,手心则托起了自个儿的下巴,懒散问道:“哪儿?”
“不知道。”很干脆的回答,近乎有点干脆的一塌糊涂,虽然这回答让魏昇自己都有点不忍听,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就只知道这样而已。而这样的回答,让祈少延笑了。
“就这样?”
魏昇恼,就知道会这样!自个儿正经八百的事,却被祈少延当笑话似的看,他当然没好气,“是!就是这样!怎样!”
“她奇怪?我们班中又哪一个人不奇怪呢?”祈少延毫无所谓,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那不一样!”魏昇激动反驳。
“哪儿?”相对魏昇的激烈情绪,祈少延就像是雷打不动的定海神针。手儿成花,托着下巴,可爱成风。当然,魏昇对此可毫无感觉。这一次,他盯着祈少延的眼,说的异常认真。
“血兔很怕她。”
“唔——?”祈少延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副样子让魏昇一下子有了对牛弹琴的滋味。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明白呢。”祈少延还是做花儿样,不过,好像已没了刚才的随意。魏昇的话,他听一半,留,亦一半。
“血兔这种东西只生长在幽府冥境。要知道,它,只怕一种人。”
“不就是你们这些主人吗?”
祈少延的回答让魏昇顿时甩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看着怀里的血兔,抚摸着它的背脊,魏昇眼底忽然见了一片的深沉,“来自幽冥的人。”他很认真了表情,可是,祈少延却笑了起来,“呵呵呵——,她像吗?五界之一的幽冥可不会有人上来这里念书,而且,……”
说着,祈少延从车上退了出来,眼明净,笑容勾勒的还是那般的清浅与无害。而他们的谈话,显然出离了正常人的想念。他双手又插起了口袋,随即微眯起了洁净的眸,笑了,“在冥界,能长久待在人界的人,可只有——死神。你看她的样子,像吗?死神若是长成她那样,有些人也不会被活活吓死了。”
“但是,……”
祈少延说的不错,可是,魏昇还是矛盾中疑惑,而这份怀疑,祈少延的这几句话当然不能让他轻易释怀。
“你有证据吗?”迎着落日余晖,车笛人声,祈少延说了道。魏昇当即一怔,表情不忿,“没有!”
“既然没有……”
“我会找到的!”魏昇一把截断祈少延的话,他对古凌的猜想让他自己深信不疑,至少,已经到了很是怀疑的地步。
“你也最好离她远一点!”
祈少延轻松地耸肩,笑了笑。
魏昇见的面色又是暗了下,“我可没有开玩笑,即使她不是来自冥界的人,也一定与冥界有脱不了的关系!”
“如果她有这样的背景,跟她变成朋友岂不是更好,这可是来自冥界的朋友哦,我还没有呢。”
“你!……”魏昇气急,“我懒的理你!”
对话开始变得几分不正经,魏昇恼,见解想法不被人认可,是谁都会有那么几分不高兴,更何况,事有大小之分。魏昇觉得自己的这件就是大事!
冥界的人哪能这么容易交朋友,他们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人界,除非——大事!再说了,人家到底是冥界的人还是与冥界有关还有待查证呢!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给你看,到时候,可别眼珠子掉下来!”
“好啊——”祈少延笑容感觉,像个孩子。魏昇见着他这样又是一阵不爽,明明是只狼,还非得披上一层羊的皮,无聊!
大众车走了,可是,才刚出去,却突然又倒了回来。正打算走向自己车的祈少延当即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祈少延语气轻快,双手插着口袋,一身悠闲。
魏昇抱着血兔,表情一副要说不说,很是挣扎。似乎即将要说出的话会是很丢他的面子。祈少延就这么看着他,神情扬动,等着。
“不说,我可走了。”
挣扎,魏昇还是带着几分别捏地开口了,“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辆车上的?”明明他坐的是普通的车,而且还是为了不被发现而刻意安排的,魏昇就是不明白,不说这一次,好像每一次他都能轻易地发现他!他就像是个透明人,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很是恼火!
真是见了鬼了!
“呵呵呵——,想知道?”祈少延微微俯身,背如虹桥,“想知道的话——,就拿这个来换。”一根修长的指,无骨般地指向了魏昇怀里的血兔。
魏昇立马护犊子般死死抱住了血兔,“想的美!不说就算了!谁稀罕!”
祈少延笑,耸肩无谓,站起身,他当即朝着自己的车走了去。魏昇在心里顿时咒骂开这个无良的家伙。然而,那个无良的家伙在走了几步之后却是云淡风轻地说了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每次你都带着小白,只要距离合适,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才怪。”
魏昇猛地一震。
这一次,他倒是将祈少延喊他家血兔为小白的事给忽略过去了。祈少延是什么人,他当然不会忘!这个家伙,果然是属狗的!
也只有祈少延这种人才能做到这样!
——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