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阳光之下,清风之中,一手白芷细长,却只见那五指一拢,落于祈少延手中的足球顿时化为一团毫无生机的干瘪。
而在这一刹那之前……
马雪莉惊的瞪大了眼,猛地站了起来。心绪波动,别样起伏,那副样子活脱失了整个天地颜色。
过程至结果,一眼之间。
不过有惊无险,一场恶作剧而已。
或者说,什么惊,什么险都扯不上。待看清那只足球之时,有惊奇,或好奇,亦或百无聊赖,纯属无意一瞥而来的同窗们顿时都摆出了一副原来这样外加有些失望无趣懒的看再而一副完全入不了他们的眼,然后,便是幡然一转,带着那么一点点好似施舍的表情朝着那只足球飞来的那方向看了过去。
聚焦,一时犹如天上的光,那般的惹眼。宁古郁却忍不住风骚而悠悠一叹,他上课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整齐的关注度。
他耸肩而表情自然,笑在脸上还是那般的潇洒好看,一字一顿,缓缓出口,“纯属失误。”
“……”
“……”
“……”
大家痴呆了。
准确地来说,是甩着看白痴的表情,毫不留情面地摆了出来。纯属失误,死猫骗耗子呢这是。
“老师,你的冷笑话真是越来越精辟了。”
听着,宁古郁却是脸不红心不燥,拿起手轻捂住着嘴便是大大咧咧笑了一下,“安同学的冷笑话也不错哦。”
公子安不由得白眼扫了去。
与这副嘴脸的宁古郁打舌战,一向有输无赢的份。
足球破败,那手一放,便是落了土。看着宁古郁,祈少延挑眉,带着几分浅浅皱意与疑惑,纯属失误这样的废话,显然,他也不信。
“老师?”
“哈,失手,真的失手。”
老男人耍无赖,百试不爽。面对这样的‘老不死’,祈少延也只能认了。脑海猛然浮过昨日放学被宁古郁拦下谈话时的情景,寥寥几句话,却在此时那般醒目,祈少延的表情一下跟着翻了几遍。
虽不似汪洋若海的复杂,却也不弱溪水蜿蜒的纠缠。
就这么盯视与凝结,四目好像在此时彼此昭然若是地给了对方一个答案。却似乎,宁古郁是清楚,而祈少延是模糊。
嘴角倾斜,一记目光深意,宁古郁潇洒地拍拍屁股而去。
祈少延随之重重皱下眉头,若有所思。
而古凌,没心没肺一脚踩过足球便是事不关己。识海,扬过几缕波动。奥鲨与尼罗的声音相继响了起来。
“大人,发现了,是魂,嘿嘿。”奥鲨得意地发出一声狞笑,幽深漆黑的他朝着一方站立,飒飒姿态,却浑身散发着无以伦比的致命死气。
就在此时,尼罗拿着死神镰刀朝着空气猛地划过一道寒光,带着与奥鲨一般无异的坏意嘴脸,他紧接附和而道:“还想躲,笨蛋,太迟了。大人,需要我跟奥鲨干掉他吗?”
风清澈,阳温煦,树叶嘶嘶,人声亮。
点点若光,那般清和似幻如感。
因为祈少延,紧张地起了半身的马雪莉此刻恢复了镇定,颜已定,目已清,在丁宜的皱眉不爽中,她重新坐了下来。隐约之间,一道目不可见的透明人影瞬间消失在了马雪莉的身上。
淡淡的一瞥,一眼即止,古凌没有停下脚步,就那么与马雪莉擦过一个平行上继续走了过去。然,却在那一刻,她与马雪莉的目光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
黑亮的瞳孔一刹的收紧,马雪莉心似跟紧,却也就眨眼之间,下一秒,已是什么异样也没有。刚才见足球砸向祈少延,她一激动不自禁地就让家魂显现了出来,此刻,古凌朝着她看来,不管有意无意,都让心底有鬼,几分不踏实的她感觉了一些紧张。不管怎样,之前一直让家魂窥伺着古凌的就是她!
古凌走了。
事情结果到底怎么样,马雪莉猜不透。
皱着的眉,越来越深,视线终究还是从古凌的背影那里收了回来,她问,更像自问,“她,看到了?”
心底惴惴,万分疑虑。
丁宜听得直接讽笑了起来,“那是魂,又不是人,岂是想看见就看见的,也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能看的到!”说着,丁宜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瑰丽的深紫色,这种变化顿时让她覆上了一种神秘。
见的,马雪莉当即扬过一道释然,刚才的那种不安情绪随即也跟着消失不见,“也对。”
话落,从她的身上又飘出了那道白影,白影如魅,犹如空气,脸色苍白,好似墙粉,目无表情,如同傀儡。魂,毫无实质的最佳窥伺品。
丁宜看着这具魂,却是不由得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这种低等没有神智的魂还带着干嘛,你又不是没有好一点的。”
“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制作的魂,不管好坏,它都是最特别的,怎么能扔掉。”马雪莉朝着魂看了去,满怀意味,当即回道。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丁宜起身,就要离开,却在一个转身之后,是又立马转了回来,瑰丽的紫色瞳孔此刻已经回到了黑色。半侧的脸,半侧的眸,映射了半面的黑暗,她沉了语气,无比认真,“雪莉,这次就听表姐一回,你,还是放弃吧。比祈少延好百倍千倍的人多的是,又何必只执着他一个呢。何况,他,又不是家族看中的人。”
一直沉默的马雪莉猛然抬起了头。
而丁宜,已经走了。
背影背光,马雪莉迎着如媚阳光微微眯起了眼……此刻,对于她来说,阳光是如此的刺眼;而空气,是如此的难耐……
……
“马—雪—莉。”淡淡风轻,入风中飞散,就这么从古凌的口中说了出来。昨日的同窗,今日,已然能道出了姓名。这对于有些选择性健忘的古凌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大人,要干掉不?”尼罗念念不忘,骨子里似乎就是一个暴力分子。用一种奸佞而又讨好的语气绕着古凌不停打转,他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葩。古凌不点头,他就是个被拴住缰绳的悍马。
眼巴巴地望着古凌,三分弯身带三分乖巧,他以十分满的期盼等着古凌的回答。一旁,奥鲨笔挺脊梁骨,背负镰刀威风凛凛,然而,他再如何保持着如此彪悍的外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老是忍不住地往着古凌瞄的贼态。
二人,纯属半斤八两。
良久,满怀的希望换来的却是他们大人不冷不热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