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细瞧了瞧锁着铜盒的铜锁,锁的底部同样刻着一道符文。这更加深了我的推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我盗过不少墓也没见过鬼,但有些事,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的。按我的性子,就算我不信,能不惹的,我也不会去惹。
直觉告诉我,这铜盒是不祥之物,我碰不得!
可,我探测到的金子呢?盒的表面没发现金子,那金子就是在盒子里面了?我有股冲动想翘了铜锁打开盒子,又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而犹豫不绝。
我掂了掂盒子的重量,除去铜盒的重度,不重,里面最多只有一点点金,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呢?
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盒子,长方形的,比抱枕面积小一点,像什么呢?我思索着……像……像……
像骨灰盒!
对,就是骨灰盒,而且越看越像骨灰盒!该不会盒子里装着人的骨灰吧?这样一想,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盒子里真的装着人的骨灰,那盒上的符就是镇/压鬼的魂魄。
有这种想法,我更加不敢打开铜盒了,不开不甘心,开了又怕闯祸。咋办呢?好奇心害死人呐。
我又想起在湖底的时候,弹簧刀割破了我的手指,我的血沾在盒子上过,师父以前告诉过我,被施了法的东西,只要沾上人血法力就会破除。
那……那个,这铜盒上的符法不会已经被破除了吧?
我才这么想,一股阴风陡然刮起,寒得我全身直哆嗦,岸边的林子里突然一群惊鸟飞天,乌鸦发出“嘎~嘎~!”的叫声。
不祥之兆!我脑子里顿时跳出四个字。
环顾四周,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黑夜前那灰暗的光明让人想看清周围的事物又瞧不清晰,比漆黑的夜更骇人。
忽然,铜盒上的锁居然‘咯嚓’一声掉在地上,铜盒居然慢慢自动打开了……
见此诡异的情况,我仅是脸色有点发白,没有恐怖到想尖叫的冲动。我蓝婷是个盗墓贼,更神秘的状况我都见过,何况眼前这等小事?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低首想看看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但奇怪的是,那盒子居然一直是锁着的,我揉了揉眼睛,发现盒子仍旧锁着,我没有看错。
莫非盒子刚才自动打开是我的幻觉?
不,不是。我肯定盒子是打开了又自动关上了。
‘靠,障眼法。这种雕虫小技小计也在你蓝大爷面前使。’我在心里啐了声,表面上不敢出声,怕给未知名的啥玩意听见报复我。
我的视线瞄着盒子,思考着该拿它怎么办?
这盒子邪得很,我清楚该离它远远的,可这盒子又是千年古物,它的价值非比寻常,有了它,我足够还清所欠的高利贷,与其被高利贷砍死,不如冒险把这盒子用来还债。
想通这点,我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把古盒包起来捆好,再拎起包着古盒的外套,准备回市区。
天色陷入完全的黑暗,及目所见,一片黑漆漆的,树影婆婆随着冷风摇摆出沙沙声,偶尔还传来不知名的虫鸣,让人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照明,手机跟打火机都泡汤了,我只能摸黑走路。
夜路,我无惧。能当盗墓贼的人,胆子绝对比一般人大。
凭着感觉走在黑夜中,看前方有一泓黑黑的会反光的东西,我知道那是土洼里有积水,小心地绕过,不想本已湿透的自己更狼狈。
冷风吹拂着我胖而巨大的身体,虽然我肉多,还是感觉到了那冷得刺骨的寒意,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很快,我离开湖边走入先前来时的林子,在林子入口处,我折了一根三指粗的树枝、掰掉枝叶当成一根防身的木棒。
在这荒郊野岭,手中有点小武器防野兽防恶人是有必要的。就算恶人基本不会挑这种没人烟的地方作案,防着点总没错。
我的方向感很好,加上树林不大,也许是我运气好,走出了林子都没碰上什么野兽,离开林子后,望着我先前宝马车开过的那条蜿蜒看不到尽头的乡间马路,我满脸郁闷。那帮要债的龟儿子真把我的宝马车搞走了,我靠!
我快步走在乡间小路上,一路的迎着冷风,我突然觉得身上湿冷的凉意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我只是觉得好孤独,深深的寂寞啃蚀着我,在这漆黑的夜晚,谁来陪我走这段漫长的路?
我被男友背叛失恋,好痛苦好痛苦,我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孩子,我需要一个男人依偎。可世界,似乎都把我遗忘了……
我心中凄楚地想着,突然觉得身后多了什么跟着我,猛地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是我多心了吧?
我又走了一小段路,再次猛然回首,仍没看见身后有什么。我皱了皱眉,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我加快了脚步,时不时奔跑,一直、一直朝着市区的方向,该死的乡间马路夜里连半辆车跟半个人影都没有,我盘算着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村子住一晚。
才这么想着,我发现前边二三十米处有什么大大黑黑的东西挡在了路中间,我想走近点看是什么?走过去靠才发现竟然是我的宝马车跟那帮要债龟儿子的桑塔纳轿车。
这两轿车不是被那帮龟儿子搞走了么?怎么会在这?我脑中灵光一闪,该死的,我中圈套了!
觉悟这点,我撒腿想跑,此时,路边田埂下迅速窜上来几个人影将我团团包围,这不就是白天向我追债的那帮人吗?
“跑啊!姓蓝的,你跑啊!”包围我的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又是愤怒又是讥讽地开口。他是这帮人中的老大雄哥,我认得。
我瞄了眼雄哥手中的枪,又瞧了瞧包围我的这些人手里都有枪,僵着陪笑脸,“我哪敢跑,雄哥误会了……”
雄哥手中的枪直接指着我的太阳穴,“哼,还敢狡辩?你他妈让老子好追好等!你想不到我会在这守株待兔吧?”
“我这点小技俩哪瞒得过雄哥?雄哥聪明过人、英明盖世……”我马屁还没拍完,雄哥抬膝狠狠地在我肚子上撞了下,“老子叫你拍马屁!拍一次,打一次!”
这一下可不轻,痛得我脸发白,我捂着肚子,连忙说,“不拍马屁了!我还钱!”
雄哥撩起袖子本来想再揍我,听我这么说,他疑惑地看着我,“你哪来钱还?”
我右手指了指左手拎着的外衣做的‘包袱’,里头有我在河里淘起的古铜盒,“这就是钱,一笔巨额财富。”
雄哥一脸的不相信,“你娘的不会想使诈吧?”
“这么多支枪指着我,给我向天借胆,我也不敢啊。”这话倒不假,我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雄哥将信将疑,抢过我手中的‘包袱’打开,见到里头的古铜盒时,他立马感兴趣地掏出放大镜对着铜盒研究,瞧他那兴奋的神色跟架式,是个懂行的人。
“想不到雄哥收个债还随身带着放大镜啊?”我说。
“现在不少欠债的主用古董抵债是常有的事,我这种收债的对古董有研究不希奇。”雄哥随口应着。
雄哥越研究古铜盒越兴奋,研究好后,他又问我,“姓蓝的,连本带利你一共欠我们大佬六百八十万,你想用铜盒抵债?”
“这铜盒至少值两千万,我想把铜盒卖了后,还钱给你们大佬。”我这么说。
“这盒子是有两千万的价值,不过,”雄哥不怀好意地微眯了眼,“你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到了我手里,还会吐出去吗?”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瞧着雄哥眼里贪婪的光芒,我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