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窗外的树影沙沙地作响,枝节交错地投射在月影婆娑的纱窗上。
等蝶儿在隔壁房熟睡以后,紫鸢悄无声息地起身着衣,一声不响地走出屋去。
住进王府的这些天,她基本把王府的大概院落的位置给摸清楚了,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份已然高人一等,之前被明令禁止去的地方她也可以去溜达。
出府,对她来说不算一件难事。
避开了重要院落的守卫,紫鸢行色匆匆地直达王府的后门。
费力把后门的门闩移开,紫鸢抬脚走出去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
出了王府后,紫鸢一路朝着东边的树林进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紫鸢终于到达信里九爷说定的地点。
树林里的光线很暗,紫鸢走在盘根错节的地面上,不小心绊倒了好几下。
触手可及的湿濡让紫鸢皱紧了眉头。
刚才绊倒的时候大概磕到手臂上的伤了,回去后得重新包扎一下……
突然一阵疾风掠过自己的头顶,不久,一个黑衣人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紫鸢的面前。
"九爷?"单手捂住流血的手臂,紫鸢脸色淡定地道。
料不到一个赌坊的管事竟有如此出众的轻功……
摘下蒙面的黑布,九爷再一次为紫鸢的处变不惊而感到喝彩。
如此淡定的女娃,实在少见……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九爷直切主题。
"九爷,暂时无法给予你任何的答复!不过我会尽力办妥的!毕竟康定王爷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卑不亢,紫鸢毫无惧色地道。
"嗯!不过要尽快完成任务,主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射进紫鸢温润的眼眸里,九爷言词异常犀利道。
弄不到主公想要的东西,主公的霸业就很难成就……
"我会尽量弄到东西的,九爷!另外替我好好照顾娘亲和哥哥!"流利的言语顿了顿,温润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暗,"我不允许刘三那个畜生迫害他们!"
紫鸢的眼神带着霸气的禀然,不禁使见惯大场面的九爷也瑟缩了一下子。
"等你任务完成后,九爷保证你能看见完好无损的他们!"九爷颔首道。
"九爷,时候不早,我该回王府了!"紫鸢咬牙淡哼,"以后没事不必通知我出来,这样容易引人怀疑。若有消息,我自有法子给九爷通风报信息的!"脚下未停,紫鸢孤身一人从容地走出阴森鬼厉的东郊树林。
"好厉害的女娃!"幽幽叹息,九爷蒙上黑布,纵身一跃,迅速消失在暮色沉重的树林之中……
手臂上裂开的伤口迫使紫鸢急忙窜入王府的后院,费劲地把后门重新闩好。脚步急匆匆地躲开巡逻的侍卫,急急奔进自己住的院落。
脚刚迈进门口一步,紫鸢就感觉到黑暗里有双凌厉地正在窥探着自己,警觉心立刻提起,"谁在那?赶快出来!"
四周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清清朗朗的夜风中飘散着危险的因子。
"本王的义妹这么好兴致,大半夜的还在外头游荡?"背光的冷酷身影一步一步地移向亮光处,森冷的嗓音充满了嘲弄。
他这么晚,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特意过来试探自己的吗?
压下心中不该有的惊慌,温润的眼眸镇定地瞧着他,紫鸢柔柔地道,"义兄,你又何曾有那么好的兴致出来赏月,今晚的月光可黯淡的很!"
不轻不重,仿佛柳条拍打水面似的,轻柔地叫人听不出讽刺的声音。
镇定,他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反而自己一慌神,被他抓住了把柄,那才叫大事不妙。
轻轻地笑,淡定而从容。
"说,你刚刚去了哪?"锐利的鹰眸微微眯起,冷戾地令人发抖。
"义兄,大晚上不去陪你的侧王妃,跑到小妹这边来做什么?"笑而不答,紫鸢反而凌厉地问道。
不让他有所怀疑,就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事就不能来这吗?这是王府,本王爱上哪就上哪!"鹰眸蓦地迸出阴骇的冷光,步步紧逼,冷硬的大掌不留情地握住紫鸢血淋淋的伤口,阴冷地仿佛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不要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39;死&39;字怎么写!"眸子是冷的,下手也一样狠戾。
被握住的伤口彻底裂开,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袖子,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
"多谢义兄的警告,鸢儿会铭记在心的!"冷汗涔涔,紫鸢不服输地咬牙道。
冷冷地觎了她一眼后,才缓缓地放开手,宵禹祈大步朝前院走去。
染血的袖子在夜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