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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凌的医术让这些外族之人大开了眼界,自此之后,军中的大病小痛,大伤小伤,温凌几乎全能一一包办,她的手法或银针,或用药,有时按摩,奇妙的时候甚至能动刀子,令人咋舌,可就是这样不知打哪学来的古怪的医术,可往往能收到奇效,治病救人,无往不利,其他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在她的手里却像是施一个咒语那么简单,轻易就好了。

匈奴之人对医者非常重视,温凌的技术又是如此的高超,一下子几乎成了全民偶像,不管是谁,见到她都必然会恭敬地行上一礼,仿佛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反正无聊吧,温凌拿着一个精制的药锄正准备出去找找草原上有什么可用的药材,才刚出了营地,身后有名军士追上了她,“温姑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温凌拧起双眉,怎么回事了,急急忙忙的,“怎么回事?”

士兵是军中难得会说汉语的一个,此时急急忙忙的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来,“绍……绍布将军他……他阵亡了。”

温凌手中的药锄一下子掉到地上去了,“这是怎么回事?”绍布就是那个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人,想起绍布对她的照顾,温凌手头也有些难过。

“这些日子大王与刘楚的对战一直都是双方各有胜负,听闻刘楚军中的主将已经来了,是皇帝的三皇子,名字叫什么刘楚涛的。”士兵讷讷地道。

三殿下?刘楚涛?“既然各有胜负,大王怎么会一点也不小心?”温凌蹙眉,她明明已经提醒他,要小心马索跟阴沟埋伏的。

“大王不让绍布将军去的,可是绍布将军不听,而且,今天出兵的不是那位三殿下,换了一个人,那个男人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拿着把折扇嘻皮笑脸的,皮肤白得要死,瘦得跟随时要升天似的,坐着一辆轮车上,身上连盔甲也没穿呢,他说绍布将军长得鼠头鼠脑的,看相的说这样的面相老婆一定爱偷人,把绍布将军气得不行,就不听大王的劝告,说要捉了拿个小子生吞了他。”

温凌脚下的步子跄踉了一下,这样的形容,温凌如果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她就不如一头去撞死了。这样的男人,全世界除了他,还能找得出第二个么?

冷笑了一声,那个男人不是应该大婚娶妃,左右抱美么?跑到战场上来?难道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在这里呢?

容不得她想太多,当务之急,匈奴军绝不能败北,否则她就是我为鱼肉了,人家可就是一把亮闪闪的大刀了,想剔骨就剔骨,想切片就切片。

“走,带我去前线去。”温凌扔下手中的东西便要走,只苦了那可怜的士兵,他哪敢啊,这个温姑娘大王当成宝贝一样养着,前线上兵荒马乱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有十个人头也不够砍啊——

“温姑娘,这——小的只是奉命来跟你说一下好让你先想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你要上前线,小的却是万万不敢啊,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不想死啊——”士兵只差没给温凌下跪了,只求这位姑奶奶放了他一条生路。

有这么严重吗?她不过是要上战场,又没叫他挡在她面前,“我不过是上战场,不是下地狱吧。”她要上战场,这哥们倒像要上刑场一样。

那个士兵苦着一张脸,如同吃一顿大便一样难看,“温姑娘,你可是大王心头的一块肉啊,大王如果知道,是决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所以,姑奶奶的,你就别折腾小的了。”

士兵后改悔死了,为什么他就那么倒霉要来给这位姑奶奶的报信呢?哦,谁叫他会汉语呢?倒霉啊,早知道这个汉语会害死人,当初就是会也要装不会啊。总之,不管他如何磨破嘴皮子,似乎都无法让温大小姐改变一点主意。

温凌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驻营的地方离前线还有起码几里,要去的话只能骑马,温凌怀孕的身子如何适合骑马?但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去。

随意地选了一匹马,身为温贵仁的女儿,出身武将之家的温凌马术还算是练得还算是可以的,虽然准确地说她是三年前才开始学,但是她似乎跟这马儿还是挺有缘的,居然学得还不错,只是从前在王府之中很少用到,自到了大草原之上,总算是用着了。

虽然是随意选的马,但是温凌的眼光是何其的高啊,从前温贵仁的身份如此衿贵,加之他爱马,能入王府的马,都不会是普通的马,同样是来自塞外,王府的马堪称万中无一,因此温凌早就在无意识中养成了对马的高标准。

神俊的赤红色的马在大草原上飞速奔驰,如同长了翅膀一样。

苍翠的草原上,两军对阵。

绍布之死虽然是他本人不听劝告,但这也让赤穆尔对刘楚军这新来的大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两军对阵之上,两个极其出众的男人在沉默对视。

赤穆尔一身戎装,身上没有披着象征身份的名贵兽皮,头发高高地挽起,头上一顶精致的头盔,也没有像普通匈奴士兵一样用布裹上,整个装束看起来倒有些像汉人,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格外的阳刚,桀骜不驯,眼神如同野兽般死死地盯着正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同样也是一身戎装,他的面容长相绝不输给对面的男人,他的身材颀长,气度森然,只往那里一站,就有让周围温度下降的感觉,哪怕是不发一言,一双厉眸如同幽寒的刀锋,令人战栗。

如果说赤穆尔是大草原上空盘旋的苍鹰,那么对面的人就是原野中凶狠异常的狼。

身为大草原上最为出色的第一人,无论是外形还是武力,领导能力,赤穆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能够跟自己匹敌的敌人了,因此他此时眼中全无退意,只有汹涌的战意。

如果能够战胜这样的一个敌人,他觉得会是他毕生的荣耀。

两人的目光如同电光火石般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

对面军营的后方传来一把丝毫不协调的声音,懒洋洋的有气无力,完全破坏了战场上严肃的气氛,“喂,三哥,到底什么时候打完啊,快把那家伙打败了咱们好去吃饭啊!”

赤穆尔实在是想像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够在满是刀枪血光的战场上仍能心无旁骛地只想着吃饭,只见对方阵中缓缓推出一辆轮车,车中的人一张脸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一脸皎洁的笑意,身上衣饰华丽非常,乌眸如夜,身形略瘦,却显得他风姿入骨,有如画中人。

这人不用怀疑,当然是当朝六殿下,刘楚晨刘皇子了。

“喂,对面的,交出温大将军。本殿下一定会留了一条命的,要不然,你一定会跟你那个没用的手下一样的下场的。”刘楚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若无其事地道。

赤穆尔一双鹰眸凌厉着看着他,嘴角勾着冷冷的浅笑,战场上如此儿戏,居然还敢妄想要他的命?他漠北之王纵横沙场十余载,还没见过这样的笑话呢。

赤穆尔哈哈大笑,“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呢,居然敢跟爷叫嚣,不知死活。”

刘楚晨一张笑脸丝毫没有变色,“谈什么叫嚣呢?应该说是善意的提醒,懂了没?”

两人在口角上倒是不相伯仲了,只有刘楚涛在一旁完全沉默,不发一言。

战场的后方突然一匹赤红色的骏马,神俊飞驰,马上的人一袭红衣,衣袂飞扬,风中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浓艳非常。

刘楚晨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一样。

缓缓地走下轮车,他有些消瘦的身形站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瞳孔猛然收缩。

马上的红衣女子一声长啸,马儿纵身而立。

翻身下马,赤穆尔的眼神有些恼怒,他还知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六殿下,也就是温凌的夫,他恼的却是这个女人居然敢无视他的话,居然不骑着马到战场上来了。

可是,当他的视线触及两人,他的目光也变得可怕起来。

温凌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有些单薄的男人,男人笔直地站着,他的神色那样的苍白,眼神却是那么亮,仿佛黑夜中一颗最耀眼的星辰,转眼间夺去了她的呼吸。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累也好,误会也罢,不管是温凌还是刘楚晨,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对彼此浓浓的思念。

刘楚晨笑着,伸出手,他的手指纤长而优美。

温凌却没有。

她已经不能回去了啊。

他是刘楚皇室最受宠爱的皇子。

而她却是罪臣之女。

除非她愿意回去死了,要不,她就回法回去。

而他,也不会来到她的身边。

并非不相信爱情,温凌相信,他是爱她的,只是,她从来不认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就是她自己,也无法把爱情当成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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