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灯火昏暗,暖房中已经备上热茶,沁舒一口气将一杯茶喝下,方才觉得暖和了些。
“太子殿下,这么晚叫洁绒只身前来,所谓何事?”
“有件重要的事情。”轩辕长逸似乎还在犹豫不决,看着沁舒的目光逐渐飘远,许久才再次开口,“这件事情交予你这样年纪的孩童,着实有些不妥,可本宫又觉得你不同与常人,你能一眼认出号钟,还能辨出琴上有毒,所以本宫想赌上一赌,此事关系性命,你拒绝,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太子说话有力,绝对不像有病之人,沁舒心中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太子殿下助洁绒得见家姐,这份恩情洁绒铭记于心,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尽管吩咐。”
“这虽是太子府,可本宫的心腹却寥寥无几,掉换又恐打草惊蛇,所以本宫想让你为本宫拉拢势力,以防有人对皇位的偷窥。”轩辕长逸将一块腰牌递给沁舒。
“此块腰牌出入皇宫记录下来,有心人定会知晓。”沁舒看着太子的腰牌,又给递了回去,“此事,若想成,就要神不知鬼不觉。”
“你是有了好主意?”轩辕长逸心中一喜,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十一岁的洁绒郡主,谁会知晓?
“嗯。”沁舒点头,“太子殿下能否告知,这号钟从何而来?”
薄唇开启,吐出四个字:“轩辕长玄。”
果然是他,还记得前世之中,这号钟后来到了承欢宫,再后来还是兄长归来见她时,无意间发现,记得当时的轩辕长玄大怒定要问罪于凶手,将她拥在怀里,现在想想甚是好笑,原来凶手就是他,他那么早就想排除她了。
“你怎么了?”
沁舒回过神来,目光变冷,“就借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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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翎羽宫中就来了一位不束之客——轩辕长倞。
“四皇兄今日怎得空来看翎羽?”翎羽好生的奇怪。
“四哥最近得了一幅洛神赋图真迹,特来邀请皇妹观赏。”轩辕长倞说着,目光邪魅的落在沁舒那张小脸上。
“那可是巧了,洁绒正在绣这副画,不得真迹,也不知对否,待观过,就知晓。”翎羽好开心。
“是嘛?绣洛神赋图?”沁舒才十一岁,别说是否见过真迹,恐怕是绣娘观着洛神赋图绣,也恐绣不出那神韵,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走过去一看,目光一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柳沁舒,你是否早就见过洛神赋图?”
“先前在柳府时,在市集上见过几次赝品。”沁舒一心想在年前将这幅图绣出来,未抬头自是没有看见四皇子此刻的表情。
“赝品?”轩辕长倞心中不由生的一计,“难怪,这色泽与真迹有些出入,看在翎羽的份上,你就在永信宫观真迹绣全吧。”
不等沁舒开口,翎羽已经开心的道,“谢皇兄。”
轩辕长倞逐转身去,命令道:“来人,将这绣架移至永信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那长达五米七二点八米的洛神赋图未成绣品抬到永信宫,翎羽和沁舒都一并过去了。
“怎么回事?”玉康皇后回长乐宫正巧看见,便问着。
“回娘娘的话,听闻是四皇子殿下得到洛神赋图真迹,而洁绒郡主又恰巧绣这副图,所以四皇子殿下恩准她在永信宫观真迹绣佳品。”静安回着话。
“洛神赋图?”玉康皇后心中的疑惑越发深,“绣的如何,你可得见?”
“奴婢虽未见过洛神赋图真迹,可那针法绝不简单,恐是四大绣娘也不过如此。”
静安断然是不敢说假话的,玉康点了头,这丫头不简单,“她可有生疑之处?”
“回娘娘的话,并无可疑事件,但经细观察,她的言行举止与她年纪不符,并且对宫中礼节甚是熟悉。”
玉康瞟了一眼静安手上的黄色软玉手镯,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如今连在一起想,这丫头的确可疑,“宫外可传来消息?”
“正等着禀告娘娘,宫外传来消息,她的确从小在柳府长大,也未出过让人生疑的事情。”
皇上借她之手将素未平生的柳沁舒要入宫,又封了一品郡主,这到底是何道理?如今这丫头又如此出众,玉康皇后心中如被人堵上焦糊,甚是难受,“对她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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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中,一幅洛神赋图引来无数皇亲贵族观赏,都道不愧是顾恺之传世精品。
沁舒也细细观看了一番。
“如何?”轩辕长倞颇有兴致的问着。
“精品。”
“那是当然,东晋顾恺之精品。”
“洛神赋图真迹,绢本,设色,纵,横。根据曹植著名的《洛神赋》而作。全卷分为三个部分,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曹植与洛神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全画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山川树石画法幼稚古朴,所谓‘人大于山,水不容泛’,体现了早期山水画的特点。所以图卷无论从内容、艺术结构、人物造形、环境描绘和笔墨表现的形式来看,都不愧为古典绘画中的瑰宝之一。”沁舒说时,那些观赏的皇亲贵族都看了过来,逐渐聚拢,直点头,对沁舒这位小姑娘刮目相看,就在这时,沁舒看了一眼轩辕长倞,纤手抚上那画中,道“精品,好一幅赝品中的精品。”
这突来的转机,让大家瞪目哆口,轩辕长倞脸上却溢出邪魅的笑容来,“你如此肯定这是赝品,定是知道真迹何在?”
“真迹自是在四皇子殿下知晓之处,是否?”沁舒眨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望着轩辕长倞,更是将那孩童的天真展现于众。
轩辕长倞大笑了两声,命令下去,“挂真迹。”
——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聪慧。
——她乃是皇上赐封的洁绒郡主!
——哦,看她年纪小小,却有颗玲珑心。
——可惜她生的女儿身,否则日后必定非池中之物。
——此言差矣,男儿心存天下,女儿亦可辅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