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乾帝将书信看完,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信中虽没有说被谁嫁祸,可也说是诉不清的冤屈,难处此事真的与长玄有关?“皇室向来立长不立幼,你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五皇子有关,有何证据?”
珠珠又叩了三下头,“奴婢对此事有过疑虑,张公公说,小姐与皇后娘娘同门,而四皇子殿下乃皇后娘娘亲生。小姐让皇室蒙羞,皇上仁慈不怪罪满门,可皇后娘娘与四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定会受到影响,而二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都已封地为王,皇上的眼前人只有五皇子一人了。上元佳节夜,哪壶茶中有蒙汗药,奴婢想那些剩余的蒙汗药定在五皇子的宫中,皇上,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奴婢愿用自己的血来证明——”猛速中,身子往斜前方的柱子上撞去。
咚——身子顺着柱子滑落,跌坐在地靠在柱子上,那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流入眉毛中,又沿着眉角往下,一双眼睛睁的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大。
一名太监前去试了气,回复道,“皇上,没气了。”
万乾帝眉头紧皱,望着那柱子上的血迹,如一朵盛开的冬梅,“去将五皇子与张成业带来。”
“诺——”太监听着皇上那低沉的声音,还有那‘带来’两字,心中有着一百二十个小心。
余公公正与此时归来,伺候万乾帝多年,见他此刻紧皱眉宇间泛着怒气,又瞟了一眼那死不瞑目的珠珠,自知事态严重,“皇上,众位大臣并无要事,已退去。”
“嗯,余海平,待五皇子到时,你带着人去明光宫差搜,可疑之物,一律不可放过。”
“诺——”
轩辕长玄走出明光宫,正好五更天,城楼的钟鼓想起。五更天乃皇上早朝的时辰,今日却在养心殿见他,并且带上张成业,隐约间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可又碍于那公公一路跟着,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脚步刚踏入养心殿,只听见余公公一声‘诺——’字,袍摆一扬,单膝落地,“儿臣叩见父皇。”俯首间,目光轻瞄了一眼那靠在柱子旁的珠珠,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张成业是见过撞死的人的,珠珠那带着血的脸并不可怕,可那双眼瞪着似乎有着天大的冤屈,而且珠珠死在养心殿,这让他暗中抽了口气,双膝跪地叩首。
余公公在轩辕长玄进门时,已经离去,此时五更天已过,卯时一刻,带着人手往明光宫而去。
养心殿中,轩辕长玄跪在地上许久,也未听见万乾帝让他起来的声音,只好一直单膝跪着。
安静,安静中带着紧张的气氛,好像敲一下打火石就会立刻爆炸似。半个时辰后,余公公归来,后面跟着两名太监,一名手中托着一包不知名的粉状物件,一名手中托着铜质的箱子,还上着锁。
“皇上,此两件物品均在明光宫搜出。”
万乾帝一手狠狠拍在椅子靠手上,怒道,“长玄,你告诉朕,此两件物品是何物?”
轩辕长玄双手作揖,颔首:“禀父皇,儿臣不知。”
“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前来,查验后,禀了皇上是蒙汗药,非宫中之物。随后离去。
得知是蒙汗药,万乾帝再也坐不住了,大步走到轩辕长玄前,吼道,“孽障——”一手指着那铜制的箱子,“来人,给撬开,朕今天要看看,到底是何物?”
轩辕长玄低着头,面色凝重,那箱子根本不是明光宫中之物,“父皇,蒙汗药与这箱子非儿臣之物。”
“事到如此,你还想狡辩?此两件物品都是从你明光宫中搜出,岂能假了不成。”万乾帝怒目瞪像一直跪在那里的张成业,“张成业,太子与安贵嫔正是你下的蒙汗药,此事还不从实招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张成业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死一次也是死,死两次还是死,一头重重磕在地上,“皇上,奴才招,此事与五皇子无关,是奴才也想成为那大内总管,犯下的滔天大罪,请皇上处罚!”
“你居然做出如此勾当来!”轩辕长玄怒斥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成业一直跪趴在地。
那锁一直撬不开,余公公无可奈何,只好禀明皇上,“皇上,那锁乃刚石所制,无法撬开。”
万乾帝怒视着张成业,“好个奴才,你说是你的,把钥匙拿出来。”
张成业一震,“禀皇上,钥匙丢了。”
“丢了,真是巧啊!”万乾帝讽刺的说着,目光转向轩辕长玄,“余公公,带人去明光宫好生的找,就算将明光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钥匙来。”
“诺——”
又是半个时辰后,余公公不负所望的将钥匙带了回来,“皇上,在五皇子殿下书房的书中寻出。”在得到万乾帝的认可后,打开了箱子,箱盖翻起,目光触碰到里面的物品,余公公双膝噗通的跪下,手发抖,“皇上——”
万乾帝疾步上前一看,那五爪龙袍映入眼中,双手拳头捏的咯咯响,回头一脚踢向轩辕长玄,“孽障——居然敢私制龙袍。”
龙袍?轩辕长玄心中狠狠撞击了一下,爬起来双膝跪下,“父皇,儿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断然不敢私制龙袍,这不是明光宫之物,定是有人嫁祸于儿臣。”
万乾帝一副要让轩辕长玄无可抵赖的态度,“嫁祸?余海平,你是在何处寻得?”
见龙颜大怒,此事又牵连到五皇子,余公公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在五皇子殿下的寝宫中寻得。”
“父皇,儿臣出明光宫时,还不得见此物,请父皇明察。”
“传五皇子贴身侍女。”
不多时,一名侍女叩见了万乾帝,言道,“启禀皇上,此物殿下确实不知,是五更天后一名宫人说是洁绒郡主命她送来。奴婢便将其放入寝殿显眼之处。”
洁绒郡主?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万乾帝命人立即去将洁绒带来。
皇上召见,洁绒心中明白,脸上却一副好奇的模样问着余公公,“公公,皇上怎么这么早想与洁绒对弈?”
余公公望着她一副天真的样子,又是一个刚金钗之年的岁数,心中纵然知道这深宫人心叵测,可他还是不相信洁绒郡主与此事有关,因为凡事都有个目的,“郡主到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