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爷爷这样生气,想要继承圣蛊女衣钵看来还有几分难度,她得想个法子才行。对她而言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她才能回去报仇血恨,所以现在不能急,她要冷静下来。
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她自嘲的笑笑,好像不认识贺兰悠一般,忽然高高的抬起了手臂,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贺兰悠满脸疑惑,见她举起的手,不由面上一紧,声音中有一丝惊慌颤栗,“你要干什么?”
贺兰沁雪浅浅的笑着,她再怎么大逆不道也是不会打爷爷的,他这是杞人忧天了。雪白的皓腕轻轻翻转过来,卷起衣袖,凝脂般的肌肤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交横错开,被水浸泡过后更显得臃肿不已,干涸的血迹历历在目。
直看得贺兰悠心中一颤,“这……这伤是哪来的?”无论他再不喜贺兰沁雪如今的性子,但也是改变不了她是自己亲孙女的事实,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爷爷,这伤,可是都拜你那最宝贝的孙女亲手所赐,您该问问她才是。”这是在她被伊琉萱推入悬崖下所伤的,如今,有证据在,想必她也是无法抵赖的,她总不可能自己自残的吧,就算是自残,也无须造出这么多道的伤口,一道既可。
“你说,这伤是琉萱做的?”贺兰悠瞪大了眼,似乎无法置信眼前的事实,他略一沉思,重重的点了下头,“好吧,这事我会查清楚的,爷爷不会偏袒任何人。”
他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落在贺兰沁雪眼里,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爷爷会为了她真的惩治了伊琉萱,爷爷对琉萱的疼爱是她渴望不可及的,但她好奇的是,这一次,他会怎么做呢?
“好,那沁雪就静候爷爷给我一个交待了,另外,爷爷是否该将圣蛊女衣钵交于孙女我呢?”她重重的加强了孙女二字,眸子冰冷,毫无温度可言,而她脸上却始终都是笑着的,但明媚的笑容却有一种将他人隔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并不真切。
贺兰悠眸子穿过她水蓝色的眼睛,似要把她的灵魂看个彻底,却半天都一无所获。
他仰天长长叹了口气,许久没有说话,揉了揉鬓角的太阳穴,心中吐出一口浊气。
袖口的衣袍微微抖动了一下,才道:“随我来吧。”
话落,他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墙壁上的画卷下,手臂一抬,掀起了那副画着山清水秀图的画卷,不想,后面竟另有乾坤。
她看到贺兰悠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盒四方形的木盒子,上面贴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是她从未见过的字体,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似的。
“爷爷,这是?”贺兰沁雪好奇的打量着那个盒子,暗暗寻思着,这该不会就是圣蛊女的衣钵吧?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反倒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其实这上面的文字爷爷也不太明白,但是这个东西爷爷是打不开的,可能需要你自己去领悟开启的方法,上一代的圣蛊女尝试过许多的办法,它都没开启过。所以,爷爷也不确定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知道这个的恐怕也只有你祖父了,只可惜他早早便离世了,没有透露只字片语下来,只是把东西交给了爷爷保管。你能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这就要看你与它的缘分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贺兰沁雪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爷爷递来的木盒,爷爷说得这么神秘邪乎,这该不会是祖父留下来蒙后代的吧?
可爷爷又说祖父打开过,那他为何不把方法告诉爷爷呢,反倒用这奇怪的文字贴在上面,越想越是想不通,她又不是真正的贺兰沁雪,这可真的把她难倒了。原本以为是什么很宝贝的东西,没想到就是一个打不开的木盒子,那她费尽心思的去找梦魇草练出万毒蛊继承圣蛊女又有什么意义呢,还害得自己差点白白丧命。
心底一股惆怅涌上,她等了三年,就等了这结果……忽然,就好像心里的一根支柱断了,沮丧,失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的坚强也在顷刻间崩溃,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一滴晶莹透明的液体从眼角上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来,沾湿了她火红的裙裾,一点一点渗透,迅速消失,氤氲出一片潮湿,以此证明着它的存在。她忽尔再也无法遏制如同儿童般的放声大哭起来,铺天盖地的悲痛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她双手捂住嘴,呜咽痛哭,哭得肝肠寸断,胸中闷痛,那么酸涩,那么苦楚。
泪水一滴滴的落在怀中的木盒上,那木盒隐隐约约闪着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只是片刻,又不复存在,仿佛刚刚的那一幕不曾存在过似的。
贺兰沁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没发现刚刚那道奇特的亮光。
她哭得几乎断气,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像个小花猫似的。
门窗外,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偷笑声,从窗纸映出的人影上可以判断出是一名男子。
“谁?”贺兰沁雪惊呼了一声,七手八脚的往脸上胡乱的擦着,整理着仪容,她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脆弱,她的恐慌,她的伤怀。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了,非但没有逃开,反倒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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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他是谁?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