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啊,妹妹,方才我从院子里过来,都没见到大小姐,她这是去哪了?二小姐一大早上就听说小姐回来了,还特地吩咐我煮了碗绿豆莲子汤,给大小姐降降暑。你看,我都给端过来了。”说到这,若兰转身将方才搁在窗外的托盘捧了进来。
“兰姐姐,方才我还见我家小姐在屋外的怡心亭中乘凉,你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吗?”小鱼儿一边回着话一边探出脑袋朝门外看去,张望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有。咦,奇怪了,她只是照了个镜子,怎么一转身小姐就不见了。
“鱼妹妹,你这是在看什么呢?大小姐不在吗?”若兰疑惑的问着,然而心中早已知晓大小姐出去了,方才她就是见着贺兰沁雪往外面走去了,才敢趁机过来的。
看样子,大小姐并没有把二小姐推她落崖的事告诉小鱼儿,那,这事就更好办了。
“我也不知道呀,方才她还在外面的。”小鱼儿挠挠头,就要追出去看看。脚还没走几步,就被若兰叫住了。
“等下啊,鱼妹妹,既然大小姐不在,你就代她喝了这碗汤吧,不要辜负了二小姐的心意,我也好回去交差。”说着,若兰端起了盘子上的蓝底瓷碗,递到了她面前,眼中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算计。
“这……这不好吧,这是二小姐特地给我家小姐煮的,我怎么能吃呢。”小鱼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了绿豆莲子汤上,虽然看着确实眼馋,但是呢,她不可以吃的,这可是二小姐的一番苦心。
“哎呀,这东西浪费了多可惜,妹妹还是吃了吧,不然我端回去,恐怕是要倒掉的。”若兰舀了一勺,送到了她嘴边,“快吃了吧,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要姐姐喂啊,真是的。”
小鱼儿说不过她,只好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递去。一股甜腻凉爽的味道在嘴中扩散开来,还未等咽下,她嘟哝着嘴道:“嗯,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若兰浅浅笑着,嘴巴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来。算是便宜你了,我亲爱的妹妹!
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小鱼儿晕晕的看着若兰,一个头两个大,“姐姐,我怎么突然觉得头好晕啊,好晕……”她踉跄了几下,眼皮渐渐沉重,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哼,总算是放倒了你。接下来,我该好好找找大小姐把金蚕蛊放到了何处。”若兰使劲全力的把小鱼儿拖到床榻上躺着,把地上给收拾干净。
紧接着,就在屋内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她得手脚麻利点,趁大小姐回来之前找到它。
可是几乎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金蚕蛊的影子,会在哪呢?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案,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搜寻。
仰起脑袋沉思着,忽见屋檐上方吊着个小竹篮,咦,那是什么。
事不宜迟,若兰转身从屋外找来了一架木梯。小心翼翼得爬了上去,伸出手去勾住竹篮,滑到眼前来。
入眼,是一个方正的黑盒子,手臂一伸,她取到了手里。“啪”地一下打开了,只见一张大小适中的红绸上,一条金光灿灿蚕虫似的东西懒懒地缩在了里面。
若兰眼中闪过一顿惊喜,连忙盖上盖子,可把你给找到了。这下,她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小姐一定会好好赏赐自己的,太好了!
若兰几下爬下了木梯,将盒子揣入怀里,拿起木梯,便欢喜的朝外走去。
郊外的溶洞里,贺兰沁雪眸子倏然一厉,她的金蚕有异动,有人动了它,是谁?
可是现在还不能离开,万毒蛊的炼制正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要静下来,不能急。无论是谁拿走的金蚕,都无法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然而手中却不能停下,不停地去调着青炉里的微火,再过上一个时辰就能成了,她摒弃杂念,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炼制中,心中念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可以的。
汗水浸湿了整件衣衫,即使是呆在溶洞里,依然觉得万般燥热,手上火光的热度传至全身,热得她几近晕厥。
不,不行,她一定要坚持住,就快了,马上就好了。
怪不得真正的贺兰沁雪会极度累死,这真的是一件费力又费脑的事,她都能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
在伊陌歌大步跨入溶洞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眼前贺兰沁雪嘴唇发白,身子摇摆不定的一幕。
心脏在这一刻猛然加快,突突的跳着,“雪儿——”他大喊一声,冲到了她身边,扶住了她。
刚刚得知雪儿朝这而来,他就急急赶了过来,已有一些日子不见,虽然雪儿对他特别的冰冷,但是他仍然无法阻止自己疯狂的思念。
可是没想到的是,雪儿会这么拼命的在练蛊,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这个傻丫头又要让自己操碎好几个心了。
“你来干什么!”早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贺兰沁雪就注意到了,他永远都是一副恍若谪仙般的模样,高贵又圣洁,每每撞在他剩满了柔情的眼里,总有一种压制不住的罪恶感。
就是因为他太过美好,美好的她不忍去亵渎,所以,还是远离的好。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几近卑微的语气,伊陌歌躇蹈不安的看着她,眸中含了丝忧郁。
只要他再努努力,雪儿一定会回过头来发现他的好,好好的和他过一辈子的,他相信,也期待着这么一天。
“不必了,我没事,你走吧,不用管我。”贺兰沁雪冰冷的声音一寸一寸刺入了他的心坎,他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嘴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幽色的眸子无神的垂着地面,“那好吧,雪儿,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在外面守着,等着你平安出来。”
“你!算了,随你便。”贺兰沁雪恨恨的扯了一句,心中生了一股闷气,真是个傻子,她都这么对他了,他还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她承认,她是把对伊琉萱的怒气撒在了他身上,可他是琉萱的亲哥哥,他们终究是最亲的人。她不得不提防着他,她无法判断的是他们是不是一丘之壑,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在她面前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