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黑狐狸,听说你邀请鬼面罗刹参加今年的琼花宴?”
手持白玉古骨扇,曲未终扇骨轻敲着手心,睨着慵懒斜躺在贵妃榻上的夏侯韵凉。
“嗯。”
手捧书卷,夏侯韵淡淡地应了声,并未将对方的对自己的称呼放在心上。
“怎么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吗?”
曲未终好奇地问道。
昨晚花丫头就跑到他房里来,吵着嚷着要他帮忙劝韵凉打消参加琼花宴的念头。他并不认为这只黑狐狸会真的听劝,只是他对他会参加今年的琼花宴还真当有那么点好奇,所以就任由花丫头扯着他来世子府了。
“此一时,彼一时。”
未曾多做解释,夏侯韵凉的视线未曾从书籍上移开。
曲未终盯着夏侯韵凉书卷封面上的《兵法》二字,忽然灵光一闪,“你对她还未死心?”
抽掉夏侯韵凉手中的书籍,曲未终要他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云相欢手中握有重兵,如果能够获取她的信任,借她手上兵马一用,很多事的确会便利许多。
夏侯韵凉站起身,踱步至窗前,眸光幽深,“就目前而言,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曲未终皱眉。这法子他们之前就用了……
“你这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部署,她对你始终还是没有好感。”
关于云相欢此人,他们曾做过一番仔细的调查。外界传闻她心狠手辣,生性暴虐。但据他们调查得知,她的勇狠只表现在战场上。事实上她是一个耳根子极软,又很容易同情弱者的女人。三个月前,进京途中,黑狐狸曾假装遭遇盗匪,引云相欢搭救,想要借此结识她。她果然如他们所设计的救了黑狐狸,只不过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就敬而远之了。就连黑狐狸牺牲色相,小露了一下他妖冶美艳的脸蛋,都没能攻克下那个鬼面罗刹的芳心。
甚至黑狐狸昨日主动邀请人家参加琼花宴,人家似乎都没有答应啊。
“还是那句话,此一时,彼一时。”
夏侯韵凉双手负在背后,仰头看向天空的浮云。
浮云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着各种形状,人心又何尝不是。以前那般,不代表日后也是如此。
曲未终的嘴角有些抽搐,世子爷他就不能给他个别的说法?
“世子,门外有将军府的侍婢求见,说是有东西要亲自交到世子的手中。”
房门被轻声地推开,婢女歌月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道。
夏侯韵凉还没有出声,曲未终便皱着眉头问道,“将军府?哪个将军府?”
虽然黑狐狸是汝南王世子,可帝都里谁人不知,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质子。汝南王在永阳蠢蠢欲动,一旦他真的起兵造反,黑狐狸的脑袋就极有可能搬家。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哪个将领会不避嫌的派人前来世子府?
“是……”
“呵呵。开始有转机了。”
曲未终还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侯韵凉已转过身,随手拿起放在几案上的银制面具戴回到脸上,淡淡地吩咐道,“带她去前厅见我。”
——
“你家小姐可还有其他的话要你转达?”
命歌月将鬼面面具交还给站在跟前的青鹭,夏侯韵扫了眼信封上的内容,抬头问道。
青鹭的小脸露出困惑的神色,没有啊……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啊!
“哦,是了!小姐特地交代了,务必要等您答复了奴婢之后,才准许奴婢回去。”
青鹭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回话道。
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眸光,夏侯韵凉浅笑道,“呵呵。既是如此,你替我回去转告你家小姐。举手之劳,韵凉荣幸之至。”
“青鹭替小姐谢过世子爷。”
尽管知道自家小姐在信中写了些啥,但青鹭还是根据夏侯韵凉所回的话恭敬地福了福身,方才告辞离去。
曲未终的身份特殊,他与夏侯韵凉相识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等到青鹭离开,曲未终才摇晃着扇子从里屋里出来,“云相欢找你何事?”
夏侯韵凉看了曲未终一眼,什么都没说,将手中的信笺交到曲未终的手里。
曲未终在夏侯韵凉身旁的位置坐下,摊开信笺。
信笺上只有几行娟秀清丽的句子。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看上了你?”
曲未终瞠目结舌。
那个云相欢不是为了司空谨连命都不要地去抢亲么?怎的一转眼,就移情别恋上了?
“应当不是。”
夏侯韵凉摇了摇头,他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如果她对他有心,那日在酒楼,当花摇扯着他的衣袖撒娇,她并未露出任何吃味的神情。
“这我就不明白了。她特地叮嘱丫鬟,要将那个鬼面面具和信笺交到你的手里。代表她对这件事情相当重视。鬼面面具意味着这封信是她所写,信上的这两句诗句也是对你邀约的回应。她甚至还在下面以小字附言,要你去将军府接她。这不是摆明了要与你共同出席……老天,她该不会不知道参加琼花宴意味着什么吧?”
曲未终的眼睛睁得老大。
不能够吧?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讨论三日后的琼花宴啊!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女,又是云英未嫁的,应该早就有人告诉她才是。
“嗯。有人瞒了她关于琼花宴的一些信息。”
白玉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夏侯韵凉的唇边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喔?是吗?那可真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折扇轻摇,曲未终唇畔勾笑,端的风流俊逸。
如果这次黑狐狸真的成功地接近了云相欢,十万兵马……应该不是问题。
“阿嚏。”
此时,在将军府等待青鹭回话的云相欢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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