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风吹在失去棉被遮盖的身体上,卫昭元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那声声激动的话语仿佛还回荡在石洞内,象个铁锤子般一下一下击打着他浑沌的意识……
他猛地坐起来。双手按着头,脑中,有个逐渐清晰的呐喊,叫嚣着扯动着头皮: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我要逃出去!
内心,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充斥全身的每个细胞,催促着他快站起来。他呼地起身,却马上又颓然坐倒。无力发软的四肢撑不住他猛然间的动作。
于是,他用手肘支地,拖着虚弱的身体,过去,拿起诗雨放在稻草铺就的床边的那碗新拿来的粥,一骨脑地都喝光了,又抓起滚落在地的馒头,一阵狼吞虎咽。
他吃得似秋风扫落叶,连一旁的旺旺也看得傻了,呆呆地吐着舌头,委屈地呜呜叫着,好象在说:唉,你把我的狗粮也吃了!
卫昭元的嘴角不由地一咧,扔了个馒头给旺旺。一人一狗吃得很欢,那张漠然的脸上浮现出很久不见的淡淡的笑容,那双明亮的星眸也重复光采,有了以往的坚毅和决心。
大雨,下了一整夜。这天,诗雨没有再来过。也许,这个好心肠的女孩不会再来吧!卫昭元自嘲地心想,回想起那几日自己就象一滩烂泥,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呀!
第二天的早上,就在卫昭元以为她不会再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来的不是诗雨,而是诗雨的妹妹诗兰。
诗兰告诉他,她姐姐昨天因为淋雨发高烧了,起不了床。但又放心不下他,就托她带食物给他。
诗兰还说,她可是今早才知道姐姐偷偷救了他。这么多天,姐姐一直瞒得紧紧的,连她这个最亲密无间的妹妹也不知此事。要是被人知道,救助了一个卫国奴隶,可是要受到重罚的。
接下两天,都是诗兰带饭给他。他向她询问她姐姐的病情,她说:姐姐的高烧差不多退了,就是人还很虚,姐姐本来要自己来的,但她看姐姐走路还不是很稳,就坚决不让姐姐来。
卫昭元听说诗雨的病情已好转,内心大感宽慰。这几日,他的精神和身体也大有好转。身上的伤痛也在渐渐消退。正如诗雨所言,那都是些皮外伤。那晚,弈郡王对他的羞辱,因为是存心戏耍他,所以并没有往死里整,全身的鞭伤和咬伤经过这几日的疗冶,已无大碍。
他想着能尽早离开此地,逃出廧咎如国,逃出北狄区域。经过这么多磨难,他已不再是当初的莽撞少年。他向诗兰询问,有没有什么路线可以不经过把卫森严的城门,秘密逃出去。
诗兰挠挠头,连说不太清楚,忽然眼睛一亮,象是想到了什么:"……噢,就在这后面那片莽莽大山里,有这样一条秘密通道,据说极是难走,具体怎么走,那我可不清楚,但姐姐知道,我父亲是个猎户,生前,在姐姐小的时候曾带姐姐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