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的手放开了，几缕白发从苍老的手掌中滑落。
"神仙爷爷，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扯着自己的头发？"
白胡子老人呆滞着脸，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
半晌，深深地叹气，眼神黯然，象是蒙上一层尘埃。"我？我是什么神仙呀？我只是一个无用的人！一个连仇人也查不出的废人！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呀！那些死去的古族人的灵魂都在看着我，等着我替他们报仇啊……可是，可是那些灭绝人性的仇人是谁？他们在哪里呀？……二十多年了，却连一个仇人也找不到呀！我真是没用！真是没用……"
越来越激动的话语，让殷殷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是忡怔地看着白胡子老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好半天，才用一种小大人似的语气安慰道："神仙爷爷，你别难过……那些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
"可是，我老了，可能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白胡子老人弯下了腰。好一阵才喘过气来。殷殷踮起脚，轻轻地给他捶背。
"……女娃儿，可惜你年纪还太小，不能去查找那些凶手……"白胡子抚着心口，看着殷殷的眼神渐渐燃起了炽热。"……我也许不久就要死了，再也等不到手刃仇人的那一天……但女娃儿，你长大后，一定要继续查找那些仇人的下落，替我们……那些无辜被杀的三百多个古族人报仇……"
"我？……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古族人报仇？"殷殷听得云里雾里，被他眼神和语调吓得后退几步。
"你必须去做！女娃儿！因为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古族人的血！"白胡子老人突地跨前一步，握住她的一个细胳膊。
这下，殷殷真的觉得白胡子老人的不对劲，吓得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替你们古族人报仇呢？我也不是什么古族人……我是廧咎如氏人，我是廧咎如国的郡主，我父亲是廧咎如国的亲王，我母亲是大夏的公主……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古族人呢？"
"你是的！你是古族人！"白胡子老人也如孩童般嘶声大叫。"……只有我们古族人的血，才不怕水银蛆的剧毒……只有我们古族人的鼻子，才不怕剧毒的一年只开一次的迷香花的香气……只有我们古族人的血，才能救助被水银蛆咬过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古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那个山谷，而水银蛆和迷香花也只有我们生活的那个山谷有……在千百年漫长岁月里，我们古族人的血液里早就有了这两种剧毒，我们的血也是毒的，以毒抗毒，所以我们古族人才不会中毒！这些特性，也只有我们古族人才拥有，而且一直世世代代遗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