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朝那顶红轿走去,站在离轿子五步之遥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令人气血上涌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定了定神,不信邪地再往前一步,那股强烈的气体猛烈地一古脑地袭了上来,她的身子一震,感觉身体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般得闷痛,就在她反射性地要往后退时,突然另外一道带着一股花香味的气体徐徐罩住了她全身,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突然全部都散了去,身子顿时一阵神清气爽。
略略一思索,心想适才定是那四名白衣女子暗暗划出了一股气体罩在轿子四周,任何人一旦靠近,便会被那股气体震伤。
可后面那道气体却像是划破了那股排斥圈,将她稳稳保护在中间一般。
她暗暗称奇,忍不住睁大眼睛往轿帘上看,对敖非凡这个人的存在兴趣越来越浓。
她没发现,此刻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轿中之人身上,并没有发现那四名白衣女子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异色,她们深深地看了一眼轿中之人,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而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的炟冥萧眸内寒意加深,攥住龙椅扶手的大掌不由地收紧。想不到,祁连国这四名看似普通的女子居然身怀绝技,而做为主子的敖非凡,应是更深不可测。
他这四名婢女的身手恐怕就是在凤胤也难逢对手,祁连国竟是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这一点就连自己也是始料不及。
祁连盛产珍贵药材,而凤胤遍布玉石矿产,两国虽已多年交好,但他却是知道这敖非凡此趟前来凤胤,必是不止祝贺如此简单。
他眯眼看着红轿中人,眉宇间凸显出一股噬杀的冷意,看来,敖非凡是蠢蠢欲动,想要对凤胤动手了。
这个世界,从来便是弱肉强食,倘若他是敖非凡,便也定会如此野心勃勃地策划。因为,从小他便明白,并不是不主动招惹别人,别人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只是,此刻自己根基尚不安稳,倘若敖非凡又在这当头插一脚,恐怕到时内忧外患,事情只会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
刚才那一瞬,众人可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可他却是极为清楚的,就在那股气体要震伤桑墨婉之时,是红轿之中的敖非凡出手帮她解了围。
难不成,这敖非凡是看上桑墨婉了?
就在他猜测之际,桑墨婉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轿檐上的纸鹤出了神,原来那白鹤并不是用纸叠成的,而是用一根根白色的羽毛粘贴而成,比起纸鹤又多了一丝灵气和神韵,看起来让人爱不释手,让她有一股想要触摸的冲动。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突然摘下一其中一串纸鹤递到了桑墨婉手中,桑墨婉一愣,接过来仔细端祥了片刻,细细一看,果然更为精致,只是片刻后她又给回白衣女子,“还你,谢谢。”
白衣女子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姑娘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桑墨婉摇头,眼中的喜爱之意彰显出来,随即又是一叹道:“只是东西再美,墨婉也不想夺人所爱。”
这四串羽鹤挂在轿中四个檐角上,正正好,她若是拿走一串,便失了美意。只是,她又看了一眼那些羽鹤,眼中难掩留恋之色。
白衣女子见状,深深地看了桑墨婉一眼,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将手中的羽鹤挂回轿檐,却别有深意道,“姑娘如此深明大意,定会得偿所愿的。”
桑墨婉一怔,神情写满了不解,只是一瞬,便也回以微笑,默默地退回了自己该呆的地方。
白衣女子张了张唇,还欲说些什么,突然红轿之中传来一阵低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极为痛楚。
白衣女子脸色一凛,神情间突然染上了一抹忧色,朝炟冥萧急急道:“凤帝,这接尘之宴就到这儿吧,请容许我等先行告退,三日后的正式贺宴时再相会。”
说音一落,四名白衣女子彼此对视一眼,抬起红轿,如来时般凌空踏步而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桑墨婉一抬头,一片从轿子中掉落的花辩湊巧落在她面前,她用手心接住,湊到鼻端上轻嗅,一抹淡淡的花香味徐徐飘散在空气中。
她眼神盯着那红轿消失的方向,似乎听见那低低的咳嗽声被带进风里,久久不散。
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敛下心神,正欲抬脚离去,突然,一道冷洌的目光自高台之中直射而下,似是要将她灼穿,她寻着视线望去,心下一惊,只见炟冥萧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紧紧地凝视着自己,那眼底之中,分明是一股噬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