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这两个字眼一跃上她的心头,立即被她快速地压了下去。
她为何要对敖非凡心虚?
她不需要心虚!
像是催眠一样一边说服自己的同时,一边却忐忑不安地胡乱摸着自己的头发,手指突然触到一小截明显比其他短的黑发,她脸上的晕红越发不可收拾。
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敖非凡走的那一天,将她一截头发给讨了去,他可知,那在凤胤国,代表了是结发同行的意思,也代表了这个男子有意愿跟这个女子做一辈子的夫妻。
“真是胡闹……”她不由地轻喃了一声,说完了,却径自笑了起来。
原本一脸沉色的皇帝大人还尴尬着,此刻听她突然笑了起来,表情马上又怒了,怎么,他的吻有这么好笑么?
他恨恨地一拂长袖,怒目横眉地坐在软榻上不吭一声。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三元看着这诡异的一对,顿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看主子那脸色,倒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唉,都怪自己太过莽撞,居然撞破了主子的好事。
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转了转眸子,想要悄无生息的消失,皇帝大人却在这时蓦地出声了,“三元,去将擎雪牵来,朕要骑马去打猎。”
“骑马?”
“打猎?”
三元与桑墨婉同时惊呼出声,两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炟冥萧,他莫不是被箭射坏了脑袋不成,怎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要求。
他重伤未愈,虽然他今天坚持着去了狩猎场,但两人心里皆明白,他这完全已是勉力为之,打猎可是一项剧烈运动,他怎么能够在这当头还去骑马?
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炟冥萧看着两人深深蹙起的眉头,脸色闪过一丝恼意,“三元……”
三元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为难地看向桑墨婉,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桑墨婉见状,冷冷一哼,“三元,你去将万岁爷的坐骑给牵来,哦,对了,既然万岁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御前侍卫可记得到时站对边,说不定你可以在新帝面前捡个大内总管当一当。”
她的话语一出,如一颗惊雷般炸到眼前两个男子身上,三元瞪大了眸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桑墨婉,炟冥萧则是手掌捏着软榻扶手,虽然没说话,却一副万年冰块的表情,直冻得人全身僵硬。
“姑娘,您这——”三元斟酌着语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刚才桑墨婉那一顿话虽然对着他说,可是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她只是在针对皇帝。
“怎么,你心中没有理想人选?”桑墨婉讽刺地又笑了笑,“其实依我看,由你来当皇帝也不错,至少不会提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你……你……”炟冥萧终于忍不住出声,只是听着她越来越犀利的词句,他几次张唇欲反驳她,却发现自己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更遑论与她辩论。
该死的,她的口才何时变得如此好?
竟然到了能够让人哑口无言的地步。
“皇上,您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不适合骑马,要不——”三元开口,试图缓各着这僵凝的气氛,只是,他才开了个口,未完的话便被炟冥萧粗鲁打断。
“三元,去牵我的擎雪来。”皇帝大人很是坚持的语气。
“好啊,三元,你去吧,我们就等着某人被摔断脖子吧。”另一个明显说着反话的嗓音响起。
三元无奈地看着眼前两个极像是在斗气的孩子般的男女,感觉头痛得厉害。
他这要是听了皇帝的话,到时出了事,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不听皇帝的话,恐怕皇帝大人一生气,后果也很严重。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沉吟了半晌,索性咬了咬牙转身往外走,“属下想起还有事,先行一步。”
帘子揭开再被合上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两个各持论点的男女各占据着帐篷的一角,互相不予理会。
一个是被属下当场拒绝,面子上挂不住。
另一个则是被某人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气倒,不想说话。
过了好半天,桑墨婉率先调转自己的视线,她收拾好那些染血的绷带放进盘子里面,正准备端着盘子往外面的偏僻处销毁,掀开门帘的一瞬,却正好被外面正要进来的上官秀怡看到——
“姐姐手里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