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她冷不防丁踹翻凳子,骑在他身上撕裂伤口,恨恨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这处”然后手中的瓷瓶往伤口上倒了去。
“呲”他疼得呲牙裂牙,呼痛连连,那什么药水,渗入血肉,似万虫挠心。
“躺着,千万不要用手去抓”
他果然乖乖躺在地上不动。
她凝思片刻,决定豁出去了,喝了一口茶,往躺着的男人嘴里送,玉手撩拨着他刚毅的脸蛋,吐气如兰:“大叔,我不想死,放了我,以身相许怎么样?只能一次哦”
“噗”他口中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喷到了她脸上,胸口一阵阵抽搐,待缓过气来,嘲讽道:“想得美,本司令刚猛有力,多少女人争着投怀送抱,宠幸你便是便宜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嫌恶的擦拭茶水,“不行拉倒,你这个千人骑的种马,活该得花柳病全身溃烂”
“你倒提醒了我,来人”
金虎金豹打开门,走了进来,问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他坐起来,“将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丢进关押匪首的牢房,让她尝尝万人压的滋味”
“是,大哥”金虎很是解恨,大哥是个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倒在了森林深处,胸口插着木桩,他带人地毯式搜索才找到人。在省城的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要不是大哥想亲自报仇,他们早就率人踏平兰花寨。
他们以为大哥不忍下手,没想到用的是最狠的招,被十几个男子轮流睡,会不会太阴损了?
赵苍耳冷冷道:“不知道谁恩将仇报,要不是我的药,你的伤口迟早化脓,心脏都保不住”她又拿出一个小纸包,“这是生肌粉,一天敷三次,三日后可恢复如初。”
“什么条件?”
“不求你能放过兰花寨,只求不要糟蹋兰花寨的女人”
“三门三户固若金汤,毒草毒虫密密麻麻,锦衣卫五花怒发,青红黄蓝队各司其职,兰花寨称得上是史上最牛的土匪窝。怎么,对你的地盘就这么没信心?”
“徐总司令立志剿匪,守着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伤亡罢了。不过,还是要奉告你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危言耸听?”
“只要世道没变,百姓的苦日子没变,山匪是剿不尽的。你这个剿匪总司令,只是图一时的虚名升官发财罢了,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你——”他闭上了眼睛,一挥手,“送走”
宝县监狱。
一间牢房里关押着十三名匪首,地面潮湿,散发着令人难闻的气味,今日,又关进了一名女匪首。
蓬头垢面的男人们眼睛亮了,从草窝里爬出来,缓缓朝女人走了去。
赵苍耳攥紧银簪,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扑通”众匪首跪在赵苍耳面前,一把泪水一把涕地哭诉起来。
“毒娘子,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们出去,从此之以,鞍前马后,马首是瞻”他是货真价实的黑土好。
“是哩是哩,我们都听你的,尊您为总驾杆,整个伏牛山脉,你说了算”一个绰号为大麻成的土匪讨好道。
“是哩是哩”大家附和道。
她哭笑不得,这有几个是那日祭杆大会嚷着要吃齐心肉的,“姑奶奶可没这个本事,不然也不会落到跟你们一样的下场”
“哪个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大家伙可都看到了兰花寨的本事,那叫一个绝,都说你们是仙女下凡哩,不听仙女的,听谁的”
“罢了罢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哪有资格领导群雄,虎爷有权有势,又有日本人撑腰,跟着他,保护吃香喝辣,这样吧,我逃出去之后,说你们愿意跟着他,叫他派人来救你们出去”
黑土好愤愤不平道:“镇山虎那个狗日的,仗着有个在省城当兵的儿子,将我们不放在眼里,烟土生意全被他垄断了,还抢了我的小姨太。老子宁愿掉脑袋也不要听那老杂毛的”
“是哩是哩,老杂毛又伪善又狡诈,还想当汉奸,哪能跟貌若天仙的毒娘子比呐”癞蛤蟆拍着马屁。
“癞蛤蟆,你不是逃出去了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她问道。
“是哩是哩,那把火还是俺放的”他见美貌娘子记得自己非常高兴,他垂涎天鹅好久了,“那鸟司令将俺的老娘抓了来,逼着俺带他混进去,也不晓得狗日的说话算不算话,放没放我娘”他苦着脸道。
“他娘的,鸟司令欺软怕硬,我们就是干些拦路打劫绑票勒索的活,那黑山老妖才是杀人魔王哩,咋不见官府拉他”
赵苍耳附和道:“对,他就是只纸老虎”
“俺是走投无路才爬了龙背(当土匪),唉,要是世道好,谁愿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活了今日,没有明天,好歹能混口饭吃”
一个个哀怨起世道来,说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恨地主老财盘扣剥削,骂当官的搜刮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