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轩正欲落子,听到这话喜上眉梢,轻轻将那一子落于一个不起眼处,轻轻开口道:
“你输了”,遂又转头吩咐画意,“快将刘公子请过来”。
吟歌看着那一子落下的地方暗叹到好一个暗度陈仓,可怜自己实在不是楚子轩的对手,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跟人斗啊。
“好吧,两胜两负也无碍,算是打了个平手。”说的倒是豪气万丈,就是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耍赖的了。
当下扔了手中棋子,着人收了棋才开口问道:“刘公子是何人?好像未曾听你提起过”
“你不知道他,那你身上的衣服是哪家的?”
“你是说?既姓刘……莫非是天都锦绣山庄的少爷?”这锦绣山庄的名头她还是知道的,天朝的丝绸几乎被他们垄断了,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得考虑衣食住行,这“衣”字可是首当其冲的,是以便能想象锦绣山庄在天朝的地位了。
楚子轩闻言呵呵一笑,宠溺的拍拍吟歌的脑袋,“不愧是我妹妹,一点就透。”
“原来如此,想必是与你们一同到的吧?”
楚子轩无奈一笑,“差不多,只是桓筝可是来探亲的,正好与哥哥我是同窗,便前来拜访。”
“明白——”吟歌意味深长……
两人正说着,便见一紫衫男子随着小仆往这边来。
吟歌远远看去,阳光逆着打在那人的身上,衣袍带风,走过的地方扬起阵阵香尘。眉目带笑,嘴角微扬,看着近处的风景,在看到相迎之人时脸上好像带上了一丝不满。
“桓筝,快快请进”楚子轩迎着那人进来,只听那人口气怨怪。
“好你个子轩,兄弟我在外累死累活,你倒好在这品茗赏景,真真逍遥自在”子轩微笑着听着好友的抱怨,将其迎进小筑。
“咦——”,刘桓筝此次是第一次见吟歌,心下感叹果然不错。
“想必这位一定是槿辰郡主了,刘桓筝有礼了”还未等到楚子轩介绍,便走向吟歌轻轻做了一揖。吟歌乃御封郡主自然受的他这一揖。只是……
“刘公子快不必多礼,叫我吟歌便是”
“如此……吟歌妹妹也不必客气,叫我桓筝就好了”,听着这人变的如此之快,两人皆无语一笑。
“早闻吟歌妹妹冰雪之姿,芙蓉之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要我看,这玉烟锦罗纱怎衬得出妹妹出尘脱俗的气质,我这里正好有一匹千年冰蚕丝制成的千雪锦,正好送给吟歌妹妹作见面礼了。”
“刘……额,桓筝,这礼物太贵重了——”
“槿儿,这礼物甚好,你就收下吧。不用于他客气。”话还未完楚子轩便开口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好友一眼,“你这厮竟然拿四殿下的东西送槿儿?”。只见对方却对他莫名的眼光视而不见。
“既然如此。吟歌便谢过桓筝了。”吟歌见刘桓筝与楚子轩极为熟捻,当下就没做其他想法。笑着说完,手一挥,自有一旁侍候的小婢送上茶点。
三人就坐,刘桓筝就着茶盅轻抿一口香茶,星眉一挑。
“子轩,这昆山银针倒是特别,不见其涩寒,倒是馥郁回甘,温润清泠。莫不是这煮茶之法与众不同?”
楚子轩笑看好友一眼,“便知道你嘴刁,才拿了这君山银针招待你,怎的?你这般善与茶道之人竟也不知个中缘故吗?”
“我虽善茶,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且你府上能人异士众多,我哪有事事都明白的道理”
“呵……”吟歌轻笑出声,看到桓筝不解的目光,笑的越发开心了。刘桓筝见楚子轩也那般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恼了。当下心思一转,……
“莫非……”
“桓筝说笑了,我哪里算的上什么奇人异士呢。”吟歌幽幽开口,沉吟一瞬,又接着道:“至于这君山银针的特别不过在于它的采摘时节与煮茶之水的不同而已。”刘桓筝无奈的瞪了楚子轩一眼,再看向楚吟歌便有些不同了。
微微沉吟一瞬,“莫不是采茶在早春?”
看到吟歌眼里的一抹亮光,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至于那水,应是……石山泉水?”
“是初冬素雪凝成的水”楚子轩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对啊,难怪味道如此清泠,正应是雪水才对。真想不到吟歌妹妹如此年纪便以在茗茶一道有如此造诣,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呵呵,我哪里会让人叹为观止。不过是闲来无事,旁门左道的书看的多而已。”话语里是真的不在意。
桓筝倒是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不简单啊。”吟歌报以一笑也不再言语。
楚子轩此时面上也多了几分严峻之色,“善后的事都做完了?”又看到好友四周瞟了几眼又开口道“无碍,落尘在外守着”。再一看,果然开始服侍在此的家仆都不见了。
“自然是该了得都了了。否则哪能到你这来。可惜,煮熟的鸭子飞了。”苦笑一声,颇有几分不甘心。也是,想那名册已是到手了的,谁知最后出问题的竟是自己人?
“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让我们知道朝中确有人与那边有关联。只是不知道目的为何。他怎么看?”
“与你一样,只是此次打草惊蛇,短时间内是找不到机会了。只怕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恩,这样也好,毕竟我们根基未稳,并不适宜有太大的举动。到不如养精蓄锐,到时来个一网打尽。”
楚吟歌听的有几分明白,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见两人似是说完了才悠悠开口:“不知桓筝准备在江都待几日?”话语里实在有阴谋的味道。
“我此次到姑姑家探亲,自是要多留些日子的,况且天都现下也无事。”
吟歌听着眼角带笑,“那便好,如若不然就让哥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江都虽比不得天都富贵繁华,却还是有一些好去处的”。
楚子轩一听吟歌这样说就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随即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
刘桓筝看在眼里,虽不明白这兄妹两的心思,但有好友、佳人相伴,游玩一番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桓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有劳子轩兄了。”清泠笑声远远传开了来,窗栏外微风习习,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