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歌看着眼前名目繁多的药材,浅笑嫣然。“哦?阿洛可有消息了?”
画意面色一冷,“哪有什么消息?给了他三天时间了——”说着声音一暗,“主子,您看您的脸色——”
“无碍,现在用的这药多少还起了些作用,只是效果总是不尽人意,陌雨花,浅紫铃——还缺什么呢?哎——若是师傅在此,哪里用的着我费这般劲——”
画意心下微安,“主子,自前日您说了那‘灵泉’灵气逼人之后,所有人皆是去灵泉取水了。”
“那便好,固然那玉带河连着井水,最终毒性会淡化,但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莫要用那水了。”吟歌数了数药材,眉头一皱,“郡中中毒病患太多,仅有的药材却是不够的,要想法子才是——”
“不若找侯爷吧——”
吟歌摇摇头,“哥哥要大婚,侯府只怕忙的很,我这做妹妹的没去帮衬已是不对了,哪里能去添乱呢?”
画意点点头,“王爷?”
吟歌一愣,随即亦是摇头,“王爷此时远在洛城,若是抽调这般数量的药材,只怕是一定得惊动他的,总是不好——”
“我可怜的孩子啊,救救我的孩子啊——”吟歌听着病患院中传来的阵阵叫喊声,脚步一滞,看着分发的越来越少的汤药,心下也是百感交集。正抬步间,却见画意面上带笑的走过来——
“主子,有人要见您——”
吟歌一愣,“莫不是又有其他病患了?”
画意神秘一笑,“非也,主子前去看看便知道了。”
见画意少有的活泼了几分,吟歌心下好奇不已,迈步便向自己宅子走去——
见的眼前坐着的此人,吟歌惊呆了,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当场。对面白衣玉冠之人呵呵一笑,挥袍起身,“吟歌是怎的了?半个月不见便不认识了?”
吟歌回神,“桓筝怎的来了此处?你可知——”
刘桓筝走上前来,看着眼前之人一身素白棉衣,一只木簪与青丝斜绾,不施脂粉,活脱脱一个平民女子模样,却在巧笑倩兮间夺人心魄。
吟歌正要开口,“本以为你是与睿王同去洛城了,却不想竟是在这儿——”
“为什么?难道你竟是不知道这儿以前是瘟疫区吗?”
刘桓筝稍稍一愣,“可是并不是对吗?听说你这儿缺药,我那里正好有现成的,便给你送些过来。”吟歌愕然,看着对面之人的颇为关心的眼神,脑海中灵光一现,呼吸未滞,随即又笑开了来,“正好呢,否则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药才好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吟歌和王爷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刘桓筝原本明朗如初阳的笑容一顿,“好了,咋们先看看那些药材吧——”
看着眼前几大车药材,吟歌心下感动非常,却也不知道该怎样道谢才好。刘桓筝看着吟歌的模样摇摇头笑道:“这么些药材我锦绣山庄还是出得起的,吟歌莫要见外了才是——”
吟歌无奈一叹,“算起来,我到是欠了你不少了——”
刘桓筝似笑非笑的打趣:“欠着好,最好永远都不要还——”
吟歌一愣,面色微嗔,眼中却是光彩莫名。
是夜——
“主子,有消息了——”
吟歌只着了中衣,听得这话精神一振,“快快道来!”
“孙卓这几日里并未有任何非同寻常的举止,除了去医局,便是在府院里呆着,只除了一处——”
吟歌眉头一皱,“哪里?”
“玉罗山谷——”
吟歌微微沉吟一瞬,“莫非缺的药材就是在那里?如此,明日我们便去看看——”说完,却见画意竟是站在原地踌躇欲语,“怎的了?莫不是还有其他消息?”
画意看一眼吟歌,诺诺开口,“主子,阿洛说王爷有准备足够的药材,正在来的路上,估计明日一早便到了。”
吟歌一愣,还是知道了?“从边境到这里只怕最少也要六七天,看来我们身边还有王爷的人,消息竟传得这样快。现下已是不缺药材了——既然来了,自然收下,便当做有备无患吧!”
“刘公子现下可睡下了?”
“灯熄了,想是睡下了。”
吟歌看看外间月正中天,“一路舟车劳顿,早点睡也好,明日里就不要惊动他了,我们自己去吧。”
画意点点头,上前服侍吟歌歇息。
万籁俱静,灯火俱灭,吟歌所住宅子中一道黑影飞掠而出,带动几缕清风。
“你的任务已是完成了,天都那边都已布置妥当,你在城外负责接应便可,既已经暴露了身份,便早些离开吧。”
月色清幽,一片寂静。
片刻,只闻的一声音迟疑道:“主上何时离开?”
冷意骤然间随风散开,“我自有分寸,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
“是——”
微微一叹,衣袖翻飞之际,已是不见了踪影。
清晨白雾未散,玉罗山谷一片黛色暗香。吟歌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红霄果’,眼中笑意分明。“未曾想到竟是最常见的‘红霄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桓筝堪堪上前,“莫不是这些便是所缺的那味药?”
“正是呢”吟歌回头答一句,又对着众人喊道,“把这些果子采回去,能采多少便采多少——”
看着与山明水秀间笑若翩跹的素衣女子,刘桓筝突然间觉得好累好累,只想着时间若是能停在此刻,看着这人待到容颜老去,岁月沧桑,便生无可求了。
“主子,孙卓不见了。”画意上前低声禀道。
吟歌一愣,随即又笑开了来。“自是离开了,看来这事只怕不是那般简单呢。罢了,完了这间的事,便速速回天都吧。”
一天时间,北郡所有人都像是重生了一般,团团围在吟歌的宅子周围,想要见见这位救了他们命得仙子王妃,只是却被画意几人全全挡在了外间。
画意一脸急色,看着手中写好的信笺犹豫不决,再看刘桓筝在旁亦是一副忧色,“刘公子,为何主子会是这般呢?为何别人的毒全部解了,只有主子竟是昏迷不醒了呢?”
刘桓筝眉头紧皱,“你家主子之前可有染过毒物?”
画意一愣,“自画意跟了主子,便是未见得主子染过毒,只知主子自小身子便弱于常人。”
刘桓筝默默不语,片刻,出门而去。
画意一见,亦是出了门去——
骄阳似火,尘土飞扬,两黑衣男子御马飞奔,“主子!还有一天时间便可到齐郡,只怕王妃亦是回了天都了。”
“不会——”
萧澈眼神冰冷,又是昏迷不醒?!此时除了他,谁还能救得了她呢?